《悲伤莫念》牧珨

2、chapter2

　　你在那节体育课后被两个外班的女生拦在了操场，那时候，秦年正好在学生会开会。
　　你就是莫凉？！长得也不怎么样吗，秦年居然因为你拒绝我的告白。耳朵上打着五个耳洞的女生嘴里嚼着口香糖，眼光冷冷的打量着你。
　　你有些不耐烦，秦年，那么干净的名字，从她口里叫出来，你就觉得那是一种你无法忍受的亵渎。不要在我面前发疯，秦年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
　　那两个女生似乎被你突然的回嘴怔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飞快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就抡起巴掌，朝着你招呼过来。贱人都是不能姑息的！
　　如果在以前，你绝对不会躲，动了你的人，你父亲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是，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如果她打到你，那么，也许，秦年以后，就再也不会陪在你身边了。
　　那是一件多么让你害怕的事情！
　　你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因为退得太急而跌倒在地。日光那是正盛，所以那道阴影突然出现的时候，你居然眩晕了一下。
　　那个痞子女生的巴掌最终没有能落下来，突然出现在你们战局的一个清瘦的女生抓住了那个女生的手腕，然后，就听到了那个女生痛苦的哀嚎。
　　不许再找她的麻烦，听到了吗？是冷冷清清的声音，却让那个女生除了诺诺的点头之外，再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那个女生的手被放开之后，她的同伴立刻扶着她一溜烟的跑远了，甚至连头也没敢回。
　　你当时还是维持着跌落时的姿势，你一时居然有些头脑短路，直到那只清瘦的、能清晰的看到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的手伸到你面前，你才有些回过神来。
　　你努力的扬起脸，眯起眼睛，却因为逆着光而看不到那顶铅灰色鸭舌帽下的脸。
　　那双手很冰，你在触到的那一刻险些因为太冷而抽回。
　　谢谢你！你真诚的道谢。
　　没什么。依然是清清冷冷的声音，然后，她转过身，向教学楼走去。
　　你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奇异的熟悉感，铅灰色的鸭舌帽，清瘦而冰冷的背影，雾色哀伤，是的，你在那一刻似乎看到有奇异的雾色笼罩在她的周围。
　　莫凉，你怎么还在这里？快上课了！秦年在这时突然的跑过来，看着你，眼中隐隐透出些担心，但那样的墨色深沉，你看不真切。
　　你冲他甜甜的笑了，这是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这样好心情的对他笑。
　　课上你一直在走神，那顶铅灰色的鸭舌帽一直在你的脑中晃来晃去，那般熟悉，你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只是，你忘却了！
　　那天刚好是在中期考试之后的一个星期，成绩刚刚公布，毫无悬疑的，年纪第一是秦年，年纪第二是夏念。从上高中以来，这第一、二名的名头就是在他们两人间兜兜转转，最好的两个尖子生一直都出在你们班上。任班主任在自习课上对秦年和夏念狠狠的表扬了一番。然而，你看着秦年，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淡淡温和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欢喜。
　　秦年和夏念一起被任班主任叫着往教室走去的时候，你似乎终于恍然大悟，是的，你想起来了，是的，没错，就是她，夏念，那个夜，昏黄的路灯下，那个伶仃孤傲的背影，那顶被灯光染成了昏黄的鸭舌帽，原来是她。
　　夏念，是你？！你突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且叫着了她。
　　所有的同学都不解的看着你，甚至已经走出了教室门的任班主任都重新回了来，秦年看着你的目光中似乎隐隐透出不安。可是，你不管，你只是固执的看着那个女生，然而，鸭舌帽遮住了你的视线，所以你没看到那个女生脸上诧异的神情。
　　莫凉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理会任班主任的问话，你只是看着那个女生，你在等一个回答。
　　气氛突然有些僵，全班同学都诧异的看着你们。
　　夏念终于在你的注视下抬起头来，她深深的看了你一眼，而后，轻轻的冲你点了点头。
　　你终于满意的笑了。
　　你在之后开始关注那个叫做夏念的女生。其实，那真的是一个很低调透明的人，仿佛在任意时刻，她都是处在放空的思维里的，很容易，完全不用刻意，她的存在就会被人忘记。其实，你们已经同学了一年多，可是居然你在之前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也仿佛就是在那天，戴着铅灰色鸭舌帽的女生，仿佛一枚沉疴了很久的书签，突然的被你从尘封了很久的古老的传奇刊典里翻了出来，从此，便有了鲜活的生命。
　　那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你在那天放了学之后拦住了夏念，诚恳的道谢！
　　她淡淡的神情，有些不在状态的神游，没什么，只是个偶然罢了。
　　偶然？是因为那天是你们一起做的值日吗？可是你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看着站在夕阳的残照里的夏念，感受到了深深的距离感，她的周围，似乎是有一段真空。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你很执著，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你把刚买好的凉凉的提拉米苏奶昔递给她，请你喝的，是很好的味道。
　　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你，你真诚的微笑，你都觉得你的笑容要变僵硬、伸到她面前的手要无力垂下的时候，她终于接过，而后，快步离开。
　　秦年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们，眼底隐约担忧。
　　你在那之后，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夏念。你在课后拿着难懂的几何题向她请教，于是，她课间的午休总是被你打扰，但她一直是淡淡的神情，她会把每一个答案步骤一步步清清楚楚的写给你。你惊讶于她化繁为简的能力。似乎，所有事物在她的眼中，都是以最简单的姿态呈现的。可是，你看着她墨黑的眼睛，却是水雾氤氲，完全没有焦距的。你在她的眼中，居然也是看不到你的影子的。
　　秦年依然每天和你一起上下学，你们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你总喜欢在他面前聊起夏念，那个奇异的女生，那个神奇的星期三的夜，把你从一群企图侮辱你的流氓手下救下你的夏念。她是个英雄，你常常说。而秦年依然很少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