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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第三百零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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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槟榔终于赶完冗长的论文,浑身酸痛,肩膀像被蚂蚁啃过一样又麻又酸。冠玉放下书也浑身疼,转了转酸涩的脖颈,问:
“写完了?”
“嗯!”槟榔笑说,“我要回家了。真是的,这里的咖啡不是无限续杯,结果喝了这么多。”招店员结账。
冠玉笑笑,道:“我请好了。”
“不用了!”她赶紧说。跟他又不熟。
“没关系,认识这么久,只是几杯咖啡而已。”
“真的不用!”她连忙制止,付了自己那份钱,开始收拾东西。
他被拒绝,有些伤自尊,看着她,突然顺嘴说出一个提议:
“都五点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啊?不用了!”和他吃饭好像不太好,他们也没那么熟。
“你晚上另外有约吗?”
“那倒没有。”
“既然你不让我请你喝咖啡,那就让我请你吃晚饭吧。我保证我请客。反正你也没事,其实我也没事,所以一个人挺无聊的,正好一起吃饭。我们去吃印度菜怎么样?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印度餐馆,你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对你餐厅有帮助的灵感。而我呢,也算是谢谢你上次开车送我一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谢你。”
“你干吗要和我吃饭?那么没行情,没有美女肯陪你吗?”她觉得他努力劝说的样子很好笑。
“难道你不是美女吗?” 他笑着反问,槟榔“哧”地笑了,他就说,“走吧,那家餐厅真的很不错。”
槟榔笑了笑,没办法再拒绝。
她觉得凌冠玉是个很优秀的人,优雅、高贵、还不傲慢,真是个绝种的好公子哥。
那家印度餐厅一看就很高级,槟榔站在门口就感觉到了。冠玉很绅士地在前为她引路,两人走向领位员,已经有两人站在他们前面,这时她心里“咯噔”一声,脚步放慢下来。前面的人听见声音回头,是康进和一名比魏云裳更妖的女子,贴在他身上跟没骨头的软面条似的,年纪约在二十四五岁。
槟榔的心冷下来,脸也冷下来。
康进的脸比她更冷。
冠玉则对自己因心血来潮而连续两次撞枪口感到分外难堪。
槟榔看看那名女子,又看看康进,眼神冰冷,转身漠然地离开。冠玉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瞅着康进,却下意识地跟着槟榔出去。两人走出大门,他紧赶上她,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没关系。”她粲笑,“我不想吃印度菜,我们去吃别的吧。”
“好。”冠玉答应,却在观察她的脸色。
他们前往附近的西餐厅简单地吃点东西,槟榔没说话,冠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直到甜品端上来,她打破沉寂,笑道:
“这是我最喜欢的点心。”
他笑了笑,犹豫一下,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她吃着甜点,扬眉。
“你到底为什么会和康进在一起?”
“为了钱。”他的问题很搞笑,槟榔回答。她的直率令冠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表情让她笑得开怀,“怎么,你害怕了吗?”
“啊?”害怕什么?
“因为我是拜金主义,所以你后悔请我吃饭了?”她笑意更深。
“没有!怎么会?!”冠玉忙用笑容打消她的多心,“我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物质欲望很强的人。”
“我们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无论我的原因是什么,你都不会真正明白。”她微笑。
“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不会不高兴吗?”
“你说的那种事是他太太该做的,我不是他太太,并且很快或者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他没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说:“他是不会娶你的。”
槟榔扑哧一笑:“我说的你还是没懂,我和他之间不涉及未来,当然也没有未来。”
“你是说你从不希望和他结婚?”
“我又不会嫁给一个只有钱却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她觉得他的问题更加搞笑。
“那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我说过了。”
他被她绕得有些乱。她还在轻松地吃东西,笑道:
“你不用试着去了解这种事,你根本了解不了。”
“是因为你的心其实是在其他人身上吗?”冠玉突然问。
槟榔一阵惊讶,反问:“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好意思,其实我不该问你这些让你不高兴。”他忙为自己的失礼道歉,“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我没别的意思。”
“我没不高兴。我只是,我说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况且你还是男的,你不可能会了解我的想法,你永远理解不了。”
“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他担心地问。
“没什么,我问心无愧。”她笑道。
“可他不会那么想。”
“那是他的问题。”槟榔笑说,顿了顿,放下餐巾道,“呃,我该走了,我得回餐厅去。”
“哦!好!”冠玉赶紧道,结账。
两人走出餐厅,槟榔对他笑说:
“今天谢谢你请我,改天来我店里,我给你免单。”
“你那里不是不给人免单吗?”他笑问。
“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来谢谢你请客。我先走了。”她笑道,说着上车,对他友好地摇摇手,来去如风。
冠玉望着那红色的车影消失在夜色里,内心迷蒙。
又一场生日会。
槟榔不知道聂赏冬都三十一了还有什么好过的,可她偏偏要过,还非要找自己出席。槟榔说她不去,她非要她去,并且在见她拒绝得很坚决后,居然在生日当天上午来到槟榔的餐厅非要拉她去敷脸,还让化妆师将两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亲近得好像槟榔是她的闺蜜一样。槟榔哭笑不得,被她强行带走,居然还被拉在她身边迎客。她实在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这简直太搞笑了!
来宾不多,只有几个陌生的,其他人都很熟悉。
白朗最先来,只是对槟榔颔首,并没和她说话,把礼物交给聂赏冬,就与别人打招呼去了。随后不久,冠玉和康爵一起前来。
槟榔看见康爵的到来心里很不自在,虽然她猜到他会来,但一想到今天如果她不在,他们就会单独会面,她就更不高兴。康爵见到她也愣住了,有些不自然地将礼物交给聂赏冬,对槟榔讪笑:
“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让她更火大,他的意思好像是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她会误了他的好事一样。倒是聂赏冬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替她抢答:
“槟榔是我的朋友,我的生日她当然要来。”
这话让槟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雷霆和孟辙没来吗?”冠玉问。
“雷霆出差了,孟辙说他临时有事,不知道有什么事,反正都没空,他们都不来了。”聂赏冬回答。
宴会上倒没有蛋糕,因为未婚女子插三十一根蜡烛实在不好看,因此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些精致的吃食。说是舞会,开场舞自然由聂赏冬跳,而在那时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给康爵。康爵不好在生日这天忤她的意,只好顺从地携她到大厅中央。早知道他们跳舞跳得好,可没想到会跳得那么精彩,一曲西班牙探戈仿佛是设计好的,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眼神极其暧昧。康爵真的很喜欢跳舞,在这时槟榔又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在舞池中与同品级的舞伴跳舞对他来说是种享受,那眼神有点眉飞色舞。她看着很刺心。
舞蹈博得满堂彩,并且意犹未尽还要跳,下面的舞曲是慢舞。槟榔躲在角落里的吧台前注视着这一切,啜饮鸡尾酒。
“好久不见了!”白朗端着杯,靠在她身边,笑道。
槟榔没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池,惹得白朗说:
“你的脸可以榨出十斤醋来!”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他。
“你心里清楚。”他笑道,同样望着舞池里的两个人,“他们两个很相配吧,郎才女貌,都喜欢跳舞、打网球、听歌剧。”
“那又怎么样?”
“你嫉妒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如我请你跳个舞吧,舞会上女人靠边站会显得很没行情。”
“谢谢你的施舍,好意我心领了。”
白朗哈哈笑:“嫌我没诚意吗?”他放下酒杯,站到她面前,弯下腰说:“苏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不能!”她冷眼看着他,回答。
“真伤人自尊心!”
“如果你想站在这儿,最好别说话,因为我对你没什么好感!”槟榔警告。
“那你可以走,不用非得站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位置,你不懂先来后到吗?”
“那我不说话就是了。”白朗笑嘻嘻地说,啜着酒也望向舞池,安静了半秒之后,再次聒噪起来,“你猜Sasha能不能追上Alvin?他们复合的几率有多少?”
“如果你参与的话,基本上为零。”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自信?那我更喜欢你了。和我跳支舞吧,然后我们可以出去兜风,再好好聊聊。”
“白朗,”她蹙眉看着他,“你到底对我了解多少?”
“很多。你名义上是一个男人的情妇,实际上就不知道属于几个男人了。不过我不在乎,我这人很开通。”白朗干脆地笑答,望着她微微变色的脸,握住她搭在吧台上的手。
槟榔盯着他,手握拳,尖尖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他的皮肤里,逼迫他放手。他笑道:
“真狠!我喜欢有狠劲的女孩。是对我来时没理你的报复吗?”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看起来很像流氓?你这样的人当律师是为了利于犯罪吧?”槟榔笑问。
“我会把这话当成一种赞美。”白朗哈哈笑。
她望着他孟浪的笑,突然问:
“对了,你会英文,那你知不知道‘I’m a fool’是什么意思?”
话题转得太快,白朗没反应过来,随口回答:
“我是傻瓜。”刚说出口,才回过味,看向她。
槟榔满意地一笑,端起酒杯说:“失陪了。”转身离去。
白朗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居然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