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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一百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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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冰冷的黑屋子,她夺命狂奔,喘息声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高跟鞋悦耳的脆响在此刻竟变成催命的乐章。
突然,她脚腕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连滚带爬,然而身体虚软得怎么也站不起来。她心里干着急,慌张地望向身后,一个狰狞的面孔映入眼帘,她的心提到最高点。
无声无语,杀手手起刀落,白花花的利刃捅进她的身体,抽出来时变得血红。一连捅上二十几刀,她看到自己鲜红的血如泉水般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白色纱裙。她的心怕到极点,她开始哭,想大声辩解,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夺眶而出的泪水与流出的血一样滚烫,她倒在血泊之中,听到杀人者畅快的大笑。
恍惚间,一个人来到她身边,蹲在她面前。她努力挣扎着朝他伸出手,心中的爱恋促使她如同见到救命草一般,奋力地想抓紧他。他终于握住她血淋淋的手,正当她感到温暖与安详之际,他却突然一把抓起她的下巴,毫不怜惜地掰开她的嘴,将苦苦的液体灌进去。她心里想挣扎,然而却一动不能动地任他摆布。她瞪着惊恐的眼睛想哀求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又一次流下来,她的心碎片满地。
“啊!”一个尖叫,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捂住狂跳的胸口,泪水汗水已湿透衣服。
幸好只是个梦!
她打开灯,终于看清现实世界,抱头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她突然觉得很无助,心里空荡荡的,很不舒服。强烈的孤独感在这个夜晚如风暴夜里的海浪一般,朝她疯狂地袭来,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浓烈的寂寞与恐惧。过了好久,她终于捂住脸,叹息一声,重新靠回床上。
梦里的虚弱感来到现实中的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很羸弱。她的心里极不舒服,使她再也睡不着。
这时汉堡从一旁的地毯上站起来,然后走过来,跳上床。她摩挲着它胖起来的身体与越来越光的毛发,心跳得还是很快。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刚刚的梦会变成真的,因为康进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康爵亦然。而她被他们夹在中间,不一定哪一天,不一定哪一人,就会断送她的人生。
她很害怕,从来没这么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过。长久以来,她一直都会把自己的境遇分析到最简单,弄清问题主次,再一件件地解决。可现在她分析不出来,也搞不清主要的事到底是什么,因为这件事是由意外和感性组成的,而她最不会掌握的,就是感性加意外。
她抱住汉堡,长叹口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清晨来临之际,她变得很没精打采。洗漱之后,仍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正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她被吓一跳,走到门口,又吓了一跳——
康爵正站在她的门外。
这家伙大概是想把门铃按到坏为止,没有一刻停歇。她终于忍不住,只好开门,蹙眉问:
“你来干什么?怎么上来的?”
“大门开着。”他笑嘻嘻地答,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么早就起床了,昨晚睡得好吗?”
“你到底来干吗?我不是告诉过你,离我家远一点吗?”
“真无情!我可是特地来给你送早餐的!”他将食品袋子塞给她,笑道,“我做了三明治,尝尝看!”
她无奈地望着手里的袋子,问:
“请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好吗?”
“追求你是我的权利。”
“破坏我的生活可不是你的权利。”
他敛起笑,望着她,接着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
“你要干吗?!”她警觉地想要缩回来,却被他牢牢地攥住。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身体慢慢地向他靠近,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
“槟榔,我是认真的,我会很认真地对待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很幸福。我能帮你完成你所有的梦想,我会给你一个灿烂的未来,我保证。”
她望着他,不知所措地望着,脸开始泛红,心也在腾腾乱跳,呼吸亦有点急促。呆了两秒,他忽然放开她的手,笑说:
“好了,我就是来给你送早餐的,现在该走了。你记得吃了饭再去上班,不然胃又会难受。”说着,看了看她,想做点什么,但是没做。最后,他只是摸摸她的头就上了电梯,走了。
她目送他上电梯,离开。她的心更加乱,低头望望手中的袋子。他在腐蚀她的心,她知道,而且他正一步步走向胜利。
过了些时日。
上午,她和孟辙坐在办公室里查账,虽然脑子还算清楚,但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还是这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槟榔蹙眉。
“这种事急不得的,我们当初也投了不少钱。反正照这个速度下去,也快了。对了,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那家新开的酒吧吗?才开了几个月,我那天去看,已经关门了。”
“为什么?”
“赔钱呗,才几个月就撑不下去了。我们那次去时人就不多,店里的装修还那么豪华,你说肯定赔,还真被你说中了。”
“经济不景气,什么也不好干。”
“跟经济没关系。我说这就是老板的财运。有的店关门转让,可转让给下一家却生意兴隆,你说这不是运气吗?”
“嗯,也不知道我们的运气算不算好。”
“这就不错了,至少坚持下来了,一家餐厅能顺利坚持一年多就等于是站住脚了。”
“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有时我觉得客源太固定早晚会有腻的时候,怎样才能抓住更多的客人是个问题。”
“一般开店都靠回头客,尤其是西餐厅,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的。”
“所以要想办法扩大客源。”
“这只是一项,关键还是要先保证老客户不会流失。首先就是更新菜单,每个季度推出一套应季套餐。”
“每个季度是不是太频繁了,会让厨房的人太忙起逆反心理。”
“推出新菜品本来就是厨房的工作。我决定根据每个季度顾客对这套菜的反馈程度设定一个季度奖金,这样他们会更用心研究。”
“又是奖金!”
“一提花钱你就肉疼。设立奖金会增加人的积极性,毕竟我们是要长期继续,创立积极自觉的氛围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她叹息着,双手抱住头,喃喃地说。
“你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神情,问,“头疼?”
“嗯。”她轻哼一声,揉着额头,“我昏昏沉沉的,难受。”
“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你可小心,最近在闹流感,生病了要马上吃药,别严重了。”
“知道了。”她笑说,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芦苇,便接听,“喂。”
“苏小姐,晚上七点康先生请你在紫韵阁用餐,他在餐厅等你。”
“好,知道了。”她老实地回答,放下电话。
“康进的助理?”孟辙和她呆久了,这都能听出来。
“嗯。”她点头。
“又把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随时上工。”
“我听说他跟那个空姐现在如胶似漆的。”
“连你也知道了?你们这些人消息还真灵通,飖飖刚和我爆料,你现在又告诉我一遍。”
“这是我哥说的,他说康进太不像话,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小。”
“不一个比一个小,难道还一个比一个老?”
“你还真理解他。我以为他已经把你忘了,没想到又想起来了。他还真潇洒,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说你跟他分开算了,你不是有新的了吗?和那个新的得了,随便找个男人都比康进强。”
“得了!随便找个男人都比他强?你是男人,你还信这个?!”她合上手里的文件,“我出去看看。”说罢,起身走了。
康进和她都有了新欢,这算不算扯平了呢?
七点钟,她换衣打扮后,以最完美的状态上工。开车准时来到大酒店前,顺着电梯来到里面的紫韵阁中,领位将她带到包房,康进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他看起来很疲倦,很沉重,好像心里压了很多事一样。至于见到她时的表情,还算高兴。
“前几天送你的衣服还喜欢吗?”他问。
“喜欢。”
“今天怎么没穿?”
“我从餐厅直接过来的。”
“餐厅的生意怎么样?”
“还好。”
“你好像瘦了。”他看着她说。
“是吗?”她不自然地摸摸脸,笑道,“没有,我没觉得。”
“是瘦了。每天都没好好吃饭吗?”
“我是开餐厅的,就是做饭的,怎么可能吃不好饭?”
康进扑哧一笑,槟榔不想把话题绕在自己身上,便问:
“你最近很累吗?”
“嗯。”他有些疲乏地道,“最近公司的事太多所以一直没陪你,今天就是想静一静,想安安稳稳地和你吃顿饭,呆一会儿。”
槟榔浅浅地笑,康进拉过她的手,说:
“我这辈子接触过很多女人,你是唯一一个最不贪心、最不会算计我、最能让我心里觉得舒服的女人。”
“有人算计你吗?”她好笑地问。
“太多了!”他微笑。
“有人能算计得过你吗?”
“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不过如果你试试的话,也许你可以。”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我才懒得算计你,有那工夫,我也成富婆了。”她望着他,平静地回答。
康进还在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哧”地笑了。
饭后,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才回家。
梳洗后,槟榔斜倚在床上。
她知道今晚的房事是逃不掉的,虽已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可真正等待着还是令她感到厌恶。但她不能再推,经期已经过去,不舒服的理由也用过了,如果她再推脱,要不了多久康进就会彻底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没想过和他分手,可他说过,他们之间只能他提出分手,这真的令她担心。他已经这么说了,那也就意味着一旦她跳槽,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康爵与康进是不分伯仲,可他的心比康进更狠更不可靠。尤其是他和康进的关系,这更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害怕康爵对她只是不甘心,她怕时间久了一旦他的劲头过了,重新想起她的身份,而到那时,一旦她傻傻地臣服,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毫不客气地羞辱一番后,再被甩掉。到了那时,康进更不会放过她,尤其是在知道她和他儿子偷情以后。那她不但会竹篮打水,说不定连从前自力更生的日子也到头了。
光想起这些她就感到恐惧,她叹口气。一想起康爵,她的心里便会温暖与恐惧并存,只要内心提及他,她的心里都会有一把奇异的火焰在燃烧。可她从来不敢相信康爵会爱上她,他是那么优秀,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这种身份的平凡女人。就算爱上了,他的爱又有多深多久?他们的爱情又会怎么样呢?再说,她连康进都守不住,更何况是年轻有为的康爵。她不是一个凭感性做事的女人,小心谨慎是她的原则,她宁可放弃,也绝不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她的心真的能如她的思想一般理智吗?一切情感问题真的都可以用理智进行阻止,从而将问题解决吗?
康进从外面进来,倒两杯红酒,递她一杯。她接过来喝一口,心里居然比初夜还要忐忑。过了一会儿,她说:
“康进!”
“嗯?”他回头来看她。
当他真看着她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望着他的脸,大脑空白了好久,才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
她又沉默了好久,问:“康进,你能和我结婚吗?”
他立刻盯住她,似乎很吃惊,她便有些乱地解释:
“我不是要和你结婚,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想要娶我的念头,哪怕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们开始时就说过这个了,我什么都能给你,除了名分。而且你也说过,叫我不要动娶你的念头。”
“我是说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是不用负责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看着她。
“没有。”槟榔避开他的眼睛,啜口酒,“就是随便想想,随便问问。”顿了顿,她补充一句,“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你想和我结婚吗?”他问。
“不想。”她摇头,“我不想。我只是随便说说。”
康进没言语,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拿开她手里的杯子,接着将她按倒在床上。槟榔有些紧张地望着他,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不能反抗,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服……
她的心理素质比较好,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和从前比,心里觉得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