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眷恋》清石106

16、热闹的晚餐

　　第二天清早延浦醒来后，发现芊蔚还在熟睡，就去了公司。他给小莫打了个电话，把芊蔚托给了她照顾。接到电话后，小莫急忙赶了过来，昨晚听说芊蔚病了后，她就想过来看看，可是因为雨大，一直被陆鹏拦着。
　　今早天晴了，小莫就带着好多食材过来了，准备给大病初愈的芊蔚好好补补。陆鹏开玩笑说小莫像给芊蔚做月子。小莫撇撇嘴“她要生也得生在我后面，怎么着咱家的孩子也要比她家的大。”
　　晚上延浦快下班时，来了个不速之客。贺箐枫说他受不了他姐的唠叨，想在延浦这图个清静。贺箐枫见到延浦要走，就缠着他要跟他一起回家。延浦没办法，只好把他带了回去。
　　今早芊蔚醒来后，闻到了阵阵食物的香气，原来是小莫端着粥在诱惑着她。虚弱的芊蔚怎么样也想不起来昨天延浦救她的事。只当是小莫把她带回来的并一直在照顾着她。当晚上延浦回家时，芊蔚，小莫陆鹏三个人正在忙活晚饭，芊蔚烧的味道极好的糖醋鱼刚端上桌，就听到门铃想了。她正纳闷会是谁，因为周延浦一般很晚才回来，所以开门看到周延浦时吃了一惊。更让她惊奇的是周延浦的外形今天有点怪，好像变厚了。芊蔚正要发问，却发现一个身影从延浦背后转了过来，伸手跟芊蔚打招呼。延浦微笑着推推眼镜说“箐枫想看看咱家，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芊蔚露出孩子般惊奇的一笑，赶紧把他们让进了门。
　　小莫怕这桌菜五个人不够吃，就又多弄了两样。延浦很长时间没有正经的吃过晚餐。贺箐枫也是经常流连夜店酒吧。所以两人对这顿晚饭有陌生又新奇，吃的斯文极了。倒是另外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特别是芊蔚简直就是在狼吞虎咽。看到她那饥饿的样子，延浦就把自己的鸡腿给了她。用来向大家表示他平常可没吃独食儿，饿着芊蔚。
　　小莫吃饭时嘴是最闲不住的，芊蔚都吃完饭在那喝汤了。她还在一边舞动筷子一边说个没完。“周总，你看芊蔚是你老婆，我呢，又是她的好朋友。能不能把你们公司的一些股票信息给我透露透露。好多同事都在私下问我呢。”
　　还没等延浦开口，贺箐枫就插嘴道“陆鹏不是ZR的总监吗，你咋不问他？”
　　“唉，他那个死心眼，死活都不告诉我。说是公司里的秘密。”陆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问延浦更是白问，就是我向他打听他都不会告诉我。是吧，延浦？”
　　“嗯。”
　　“诶，贺老板，听说你两是同学，他有没有啥不良的嗜好，你现在告诉芊蔚，好让她提前知道，免的到时被骗的人财两空。”
　　“沈昔莫，说什么呢！”芊蔚狠狠的踹了小莫一脚。
　　贺箐枫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跟小莫说“他不近女色！”
　　“真的？”
　　“是真的！”其实声音再小大家也都听的到。延浦面色发青的咳嗽了一声。留下那两个人在偷笑。
　　芊蔚却不解的问：“怎么可能，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叫苏栗阳的女人吗？”
　　“真的吗？苏栗阳是谁？”
　　“不知道，你问他吧。”虽然陆鹏一直暗地里踢小莫，可是小莫还是贼心不死的问周延浦“周延浦，你对不起我家芊蔚了吧？”
　　陆鹏看到老板的面色更阴沉了，就连忙把剥好的虾肉往自己老婆嘴里塞，一边不好意思的说“总裁，你别管她，她只是喜欢说话。”
　　这顿饭延浦是吃的百感焦急，他正想起身离开，却听到贺箐枫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芊蔚嫂子以前是什么样？”
　　“咦，说我干吗？”。
　　看到自己又有了新的发言权，小莫一边快速咀嚼吞咽嘴里的虾肉，一边咕侬着“我说我说。”当她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后，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说到“你们别看现在芊巍很乖很老实，其实她以前性子可别扭了。我跟她高中三年，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可就是没人感追她，都感觉她有些怪异。”
　　“怪异？”
　　“是啊，每天就是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看书学习。除了我以外，也不跟前后桌说话。更特别的是见了人从不打招呼，就是傻傻的一笑。那时大家都不记得班里有这个人。 ”
　　“沈昔莫，我有那么差吗？不就是那时必较自闭吗？现在我也很好啊。”
　　“自闭，不是吧！自闭不是一种治不好的病吗？”
　　“是啊，只不过我是青春期时的那段自闭。”
　　“芊蔚那不算自闭，只是有些内向。”延浦冷不丁的插了一句，惹的大家都转头去看他。然后小莫接口到“是啊，芊蔚上了大学后就变的正常了。动不动给我打电话说喜欢哪个学长，喜欢哪个老师。搞的我都担心她一冲动就以身相许了。”
　　“嫂子，你原来喜欢师生恋啊。”
　　“错，是做小三，那个教授至少得四十岁了，有老婆有孩子。”
　　看到贺箐枫和小莫他俩把那段历史描述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芊蔚赶紧站出来申辩到“我只是喜欢那老师闷闷的声音和可爱的脑袋。想嫁给他给他生孩子洗衣服做饭。可我连他邮箱电话都没有，怎么做小三。”
　　“承认了吧，芊蔚你就是有奉献精神，自残意识。没准政府一组织支援撒哈拉。你就怀着一颗红心去了。”
　　芊蔚白了小莫一眼，“奉献怎么了，自残怎么了。就是因为有我这种无私的人，人类活在世上才会感到有光明。懂吗你？”
　　对于她俩的争论，贺箐枫在旁边是听的津津有味。女人的罗嗦对于男人来说有时是麻烦，有时却是一出好戏。为了让延浦对自己老婆了解的更多，贺箐枫就插嘴说“芊蔚是北方人，又是在那边上的学，干嘛不辞辛劳的跑到这边来。”
　　“唉，都怪我，那时我在这边上大学。大二的暑假她来这边玩。回去之后就哭着跟我说喜欢这里的海。我以为她当时只是一时的想法。没想到她大学毕业后在北京没呆一年就来这里了。还说北京风沙大，把她皮肤吹糙了。已经吹了四年，在也不想受罪了。没想到一来这就水土不服。害的她爸她妈没少背地里报怨我。”
　　“有吗？我爸我妈可喜欢你了。还说有机会带你去吃饭呢。”
　　“算了吧，你爸妈有多严厉我还不知道。我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拐跑了，他们见了我还不得扒我的皮。谁都知道你妈严厉。我可不想去找死。”
　　“以前她是那样，可退了休之后就跟小孩似的，总是求着我回去。嘿嘿。”
　　“唉，还真是羡慕你们，有家人的疼爱。可我跟延浦两人就惨了。一个是家里管的严不撒手。一个就是压根没人管。”贺箐枫悠闲的靠在椅背上说到。
　　小莫不解的问“他有了芊蔚不就够了，还需要别人的爱吗？芊蔚是那种为了老公可以把孩子掐死的人。是吧，芊蔚？”
　　“嗯，可能吧，不过人这东西很善变。人性本来就是很难琢磨的东西。你这一说让我想起了前一阵子写的那个小说了。”
　　“说说，说说，”贺箐枫鼓励到。
　　“嗯，得让我想想。”芊蔚一边想一边盯着延浦，搞的大家怀疑她是在现编。“有了，”芊蔚清清嗓子开始说到，“从前有一个皇帝，他是一个非常仁爱善良的人。他爱惜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从来不让宫女太监们去攀折。如果路上看到蚂蚁，他会小心翼翼的躲到一旁决不踩到它们。上林苑里的动物，他也从来不去猎杀。虽然他训练着一只强大的军队，但从没去发动过战争。普天下的人都称他是个最仁慈善良的好皇帝。有一次，邻国向他发动了战争，他一次一次的派使节去出访。肯求不要打仗，因为他不想看到有人伤亡。对此，他可以称臣纳贡。但邻国的国君还是不听，执意要进行战争。于是他就迎接调战，并且发誓要把敌方杀的片甲不留。交战之后，敌军节节败退，最后皇帝的军队攻进了邻国的都城。皇帝就下令杀掉全城的百姓，以洗血前耻。虽然大臣们屡次劝戒认为这有损他的一世英名。但他还是不肯废止命令。于是全城的人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然后皇帝眼也不眨的班师回朝。继续做他的圣明皇帝。这个故事就没了，怎么样？”
　　满桌的人，陆鹏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小莫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个恶魔，只是被世俗的道德束缚着。可是一旦它们被唤醒，就会表现邪恶的本质。”芊蔚笑着没说话。
　　贺箐枫瞟了延浦一眼，“这真是你以前写的，怎么感觉象是有所指啊。你是不是想要说有些人表面上是道貌岸然，可骨子里却是腹黑的。”
　　“是啊，不然怎么会在这讲。”
　　延浦听到这，明显的感觉到两人是在暗示说自己。他不悦的起身离开了，回到了书房。天快黑了，从书房的窗户可以看到花园中的一从娇艳的玫瑰。那是他最衷爱的花。却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楚。就象有时候迷失了的自己。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对不起芊蔚，可是她也没必要总是用虚伪这个词刺伤他。
　　他那种过分的克制一半是天性始然，一半则是后天严苛的教育。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商人，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表现出一种强大的领导能力，但因为处世的不够随和显得有些难以接近。在大学时他是学生会长，可是好多事都是贺箐枫帮他去做。大学时按照爷爷的意愿学了管理，放弃了他最喜欢的经济学。他就是一个比较有担当的人，习惯性的对自己所在的团体负责。在ZR的成长过程中，他也曾收购吞并了一些小公司，造成一些人的破产失业，但他无力去照管别人。他需要的是确保公司几十号人的利益。他并非冷血，但却不可能过分的妇人之仁。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强者的世界，自己的责任就是努力成为更强的人。可是也许这点在芊蔚看来是最为可怕的一面。其实他内心也有的细腻情感，他懂得心痛和哭泣。只是一直不愿承认，不愿自己强大的内心被它们摧毁。
　　听到楼下他们的欢笑声，特别是一想到对其他人和善的芊蔚却总是冷冷的把茅头指向他，延浦心中就升腾起一种怒火。从小到大他一直以自己无可指摘的行为赢的身边人的尊重，可是这种行为在芊蔚眼中却变成了一种虚伪的掩饰。在他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他开始懊悔自己昨天晚上怎么放过了她，不然就可以让芊蔚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虚伪和可怕。
　　正在他对着沧茫的夜色深思时，贺箐枫敲门进来了。“怎么了，怎么站在这发呆，不下楼去看看。”
　　“没事，他们在干吗？”
　　“陆鹏和芊蔚在收拾桌子，沈昔莫在打游戏。”
　　“嗯。”
　　“嗯什么嗯，我姐刚才来电话，说让我回去陪他参加个酒会。我这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当他们下楼时，正好碰到小莫他们也要离开。大家一致不同意芊蔚出门，所以就把她留在家里，由延浦把他们送回去。

　　延浦再次进家门时，看到芊蔚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电影，旁边堆着一堆零食。费利克斯趴在她腿上，舒服的享受着芊蔚抓的痒痒。芊蔚穿着延浦的那件睡衣，因为夜晚天气冷，外边又套了件浅蓝色的宽松大毛衣。
　　因为只开着一圈壁灯，所以芊蔚坐在略显昏暗的客厅里就特别的突出。又因为生了病，所以面色显的很苍白。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明亮，有些疲惫。她看见延浦回来了，就支撑着站了起来，费利克斯从她腿上滑下来跑去了延浦的脚边，亲昵的转来转去。芊蔚看着他们有气无力的说：“我以为你向以前一样很晚才会回来，所以把它抱来和我作伴。”
　　“嗯，这样很好。”
　　“这有我做的法国贝壳饼，你要不要尝尝。”
　　延浦惊奇的看着芊蔚，不明白她一会冷嘲热讽，一会却又和善友好是什么意思。芊蔚脸上倦怠的表情又让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只好摇摇头说不用了。拎起费利克斯准备上楼。其实他是不知道芊蔚之所以嘲笑他是因为他对苏栗阳的闭口不谈。任何人都看出他俩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可延浦总是回避这件事，这就让芊蔚很气忿。但她在伤害延浦后却没有感到高兴，相反有些愧疚。那本来是周延浦的私事，自己有什么理由去干涉呢？只是她的愧疚在病容的掩饰下没有表现出来。
　　延浦转身上楼，但想起什么事就回过了头，发现芊蔚还呆立在那，眼神空洞的望着地板。“今天我把你的手机送去修了，昨天进了水没法开机。你别忘了去拿。”
　　“嗯，谢谢。”芊蔚淡然一笑。
　　“不感觉冷吗？为什么下面只穿着睡衣。”
　　“这个吗？”芊蔚拎了拎睡衣的下摆，幸福的说“因为是小莫送的，所以想一直穿着。”
　　“小莫送的？”
　　“是啊，昨天我淋雨生了病，小莫把我带了回来。今天又一直在照顾我。”
　　“哦。”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上楼了。”
　　“嗯，谢谢！”
　　可怜的芊蔚以为是沈昔莫救了她，还给她穿了件大方的睡衣。这对延浦来说应该是件好事。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为芊蔚换了衣服，所以招来芊蔚的不满。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开始回想刚才芊蔚娇弱可怜的样子。她拢着袖子站在那里，让人禁不住想拽过来揽在怀里。如果她不生气，不总是表现的那么生机勃勃，也还是蛮可爱的。还让延浦惊奇的是那件睡衣，穿在芊蔚身上是特别合身。那件睡衣是他十九岁生日时他妈邮来的生日礼物。因为错误的估计了他的身高，所以睡衣穿在身上有点小。延浦就一直把它收起来没在碰过。却没想到它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在芊蔚身上展现出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