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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毛病没法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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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我压着趴趴熊,趴着侧头问他。
“发什么神经啊?”他看看我摸摸我的头,继续低头打他的“无双”。感觉我好想他养的一只宠物狗。
“说啦!”我拉拉他的衣袖,满脸祈求。
“当然爱啊!傻瓜啊!”他侧过脸不让我看他,装专心打打无双,根本没发现他的赵云已经被打得半死,哎耳根又红了。我从没想过看起来这么冷静的人,会脸红,会这么纯情。
“那你爱了多久?”我低着头玩着熊宝宝的耳朵。
他转过头!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觉得其实你很眼熟。”缩头龟根本无法直视他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眼睛。
“你想起什么了吗?”他扳过我的头。
“能想起什么?”我猛地抬头。
“没什么?”他的眼神明显暗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没让我知道?”
“没有!”他的语气明显变坏了,他这样已经代表忍的很辛苦了,因为我曾觉得他是个很冷的人,他的绷脸就代表很不高兴,如果语气都变差了那其实就是别人发脾气开骂了。他的感情指数总会比别人低一级,这与他的家庭有关,很内敛,我很怕他那一天会憋出内伤。
做了个鬼脸,继续玩趴趴熊,一滴液体在手背,我觉得好糗。正当不知怎么办时,忽然瞄到他的电脑桌的的角落里有一个相框,是背对着我放的。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渡到了阳台上,装作看风景偷偷擦了擦眼睛。然后转过头,看那张照片上何许人也······
我看着他像在泄愤似的用赵云狂斩对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人,有了这样一个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造个他出来,是让他来救赎我,还是要我毁灭他?
“请问,穆先生这是什么?”
他在那刻完全呆掉了,缓缓地低下头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原来我还是等不到你想起我的那天,我还以为快等到的。”他深吸了口气“她爱着我的朋友很久,我听了他们的故事三年,但我却爱了她八年,她太胆小了,我根本无法和她说爱,我默默地看着她痛苦快乐永远也无法参与其间。”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我狠狠地将相框摔在桌上。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想你,没有办法忘记你,没有办法停止爱你!”他用力地吼了出来,用力地抱住我腰。“即使和戎容在一起我想的还是你!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伸手抱着他的头,“为什么要这样!你有毛病吗?我做什么至少他会看见会听见,而你做什么,痛什么我完全看不见!感觉不到!这样叫我怎么放过你。”
“我就是有毛病啊,若不是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傻瓜!”
两个疯子,两个傻子,而两个人的爱情会又怎样的结果?我根本无从猜测,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的心并不是没有感觉,我想如果没有那个人,没有过去我也许会很幸福。但如果没有他也没有那段过去,我也将不是我。
我很喜欢他,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都很喜欢用常常的棍子在地上瞎划。刚学会写一些字时就写对方的名字,“惜惜,是个大傻蛋!”
“聂彦是个大白痴。”我在地上奋力地写着。
渐渐地话会变的多起来,后来我们会用尖尖的东西在原来父母一起工作的那个单位中的一棵打杉树上划字。
“惜惜是聂彦的老婆。”
“嫁给小彦就是猪!”
后来的后来我就会想是猪也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常常会去看那棵树,因为年纪关系他依然屹立,不管周遭如何变迁如何物是人非。那上面的字早已被岁月的痕迹抹得面目全非,而我依然记得那个男孩曾经真的爱过我。
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最好代表,我们一直被看好可以走到最后。虽然我妈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聂彦,但是她从没有出言制止过我们之间的来往。我想妈妈是不喜欢聂彦的,因为他更像他的母亲,无论长相还是神情。而他的母亲性格是公认的难相处,也只有聂彦的父亲能够容忍。
我们关系真正好起来是在初中,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是依然走得很近,经常一起上下课。我不喜欢和其他人玩,而他也从不和其他女生多说一句话。那时候我们从没想过明天会变成怎样,后来我们上高中不在一所中学,我常常跑到他学校看他打球,而他也会经常在放学是等我,载我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我从没想到时间的流逝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又可以这样弥足珍贵。我曾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的似定律般过去,可是原来世界可以在一瞬间崩塌,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惯性。
我被监视,我被禁足,我不被允许去看他一眼。我在屋里泣不成声,他曾经那么努力的想把我带出去,可是最后他还是不要我了,不想被我纠缠,不想过问我任何事。我们就这样被莫名分开了,我找他求他,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无动于衷。想起高三那一年我觉得彻底的心寒,不是因为压力大而是我没有了他,没有办法触及他一丝一毫。我病得很重但是他却从没有看过我,一点音信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那一年我们都考砸了,但是我们我却考到了同一座城市又开始了无止尽的折磨,虽然受折磨的也许只是我,习惯了了一个人,只能靠着记忆来自我麻痹。
这样的日子我竟然也过了六年,有时候想想我想为自己鼓掌。我坐在回去的公车上头靠在车窗上,好冰。已经是隆冬的天气,来来往往的人包的像一只只北极熊。我对着玻璃窗慢慢呵气,白色的雾气很快变漫了上来,我慢慢地擦掉那片雾蒙蒙的白色,看到了穿着白毛衣低头徐徐走来的幻影。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那个人不会出现了,那个在寒冷冬天傍晚会温暖你的手人,会牵着你的手过马路却坚持不让你走在右边的人,会在你发脾气时不跟你顶嘴而只会浅笑的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了。
但是现在的我人站在十字路口,迷惘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努力地寻找,可是真的没有他,我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他了。我无措的站在那里忽然间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该往哪离去。就这样我在冬夜里走了两个小时,走走停停,慢慢地走到了那片废墟之上,昨日已不存在了,曾经孩子的欢笑声不在了,自行车的铃声消失了变成了无止境机器轰响声,一年两年这会有新的大楼,十年二十年人们即将忘记这曾经是个学校,很久以后没有人会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长大的地方,相爱而后离别的地方。我慢慢地走向那棵树,它依然在,我摸着那看不清的字迹潸然泪下。
回到家时灯火通明,他就站在门口等我,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气力。我回抱他,“我回来了,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