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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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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狐怔怔看着端坐着抚琴的清木,心中莫名。狐的本性,都是贪婪。若是得到了,便无法忍受失去。他突然间感到害怕,听见清木的荡涤心怀的琴声,却不明白自己留在这人间是在做什么。又想起了几百年前玉箫的主人还有那位人间公主彼此相望的眼神。紧紧握住玉箫往琴房外面跑了去。即便是活了上千年。他仍是一只狐。身后琴声未停。他不愿只身一人回到清木的住处,此时心中有股畏惧。他回了山上寻唤友人,未果。没有多想便再去了周边城镇的青楼。他对青楼女子除了美之外没有其他要求。当然,不是美丽的女子也自然毫无自信靠近他。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来到青楼,没有晚上人多吵杂。但是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公子,自那一夜之后,奴家一直在等你呢。”一容颜艳丽长相不俗的女子向他走近,面上羞涩,目光却大胆。箫狐心中已然火烧火燎。关了门放下玉箫搂住酥软的女子便往床上压去。女子抬手勾住他脖颈。笑盈盈道:“公子可还记得奴家名字?” 箫狐褪下她艳丽衣裳,不知为何目光一片冷冽。他说:“不要抱我。” 而后伸手扒了身下微微惊慌的美人鲜红的肚兜。翻来覆去,索求无度。在无限忘我的欲望中得到满足,心中某地却更加感到虚空。他无从得知自己今天究竟怎么了。此时,山林中的友人掐指一算,笑着摆摆头。“盘古开天以来谁能逃过天劫?” “狐的天劫,便是自古多情薄幸啊。” 想起几百年以前与清傲的雪狐相遇的情景,一壶浊酒,尽天涯之余欢。我等你五千年,你找的人,却从不是我。可笑。可笑啊。清木回到家见箫狐负手而立在门旁守候自己回来,原本惊诧的喜色却在闻到他身上更为浓厚的脂粉气之后消失转而蹙眉道:“你能不能每次干完事之后把身上庸脂俗粉的味道洗洗?臭死了。” 箫狐一脸纨绔子弟相。“是是是,只有清木姑娘身上的味道才香。来,给在下沾一点儿。”作势要上前揽住她,清木敏捷地躲开。吼他:“你死开!” 然后清木去到小厨房做饭菜。箫狐仍似贵家公子端端正正坐在矮桌边上,十指不沾阳春水。渐渐的,到日子过得久点了他才偶尔会去到清木身边为她打下手。举止温柔如水,在旁人看来却是一阵惊天动地。只因他太绝艳。起初清木嫌他帮忙纯粹就是想捣毁她的厨房屡次不让他进来,偏僻这位娇公子性格执着亦如执拗的孩童,清木总是那他无法。时间再久一点,箫狐闭上眼也能在不宽敞的厨房中行走自如。打下手也打得那叫一个专业。只是,身来清贵的气质却是无论在哪儿也无法掩盖的。春去秋来。一转眼,半年时间就在清木与箫狐整日的抬杠中过去了。哦不,应该是清木单方面的震怒。箫狐贵公子,那可是一如既往千年来的从容不迫笑意轻佻。清木:“你是城中哪家的贵公子?为何从未听过你的名字?” 箫狐眼中的笑意随着季节的变换而越发浓厚:“你怎知我是贵公子?” “从你一出手便是一锭金元宝……” 箫狐只笑。 …… “箫狐,今晚雨下得太大,我去红楼你就别去了。” “不行。不安全。” …… “箫狐!我不会给你洗衣服的!” “我给你元宝。” …… 他不记得何时起开始渐渐可以在琴房动也不动地听清木抚琴一整个上午,不记得何时起晚上陪她去青楼不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位女子,不记得何时起与她一起待在院子里甚至不想回到山上,不记得何时起晚上都要看着清木卧房的烛光熄灭了他才能入睡。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去想。而她也记不清何时起不再问箫狐要银子,不记得何时起相隔越来越长的时间才会闻到他身上其他女子的脂粉气,不记得何时起习惯了推开家门便要见到他的身影,不记得何时起洗衣的时候会去把他的衣裳扔进盆里,不记得何时起戒不掉了一日一支糖葫芦的习惯。他们在相互依赖着生活的日子里,模糊了太多贵重的东西。清木家的院中有一面爬满了爬山虎的墙,偶尔看见一两枝不知名的花。简直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清傲的狐喜欢看这风景。偶尔站在这面墙的面前看着手中玉箫发呆,想起奏箫的故人和那位人间公主他还是会露出痴笑,风骨清透迷人。就连干活的清木不小心发现都会偷偷脸红心跳。琴房爷爷对箫狐熟悉了起来,某日送他和清木离开的时候笑着拉住了他。“好好待清木。”他说,额上皱纹深刻,眼中已开始浑浊不清,只是面上总带笑颜。箫狐微怔,看看已经走在前头的清木清瘦的背影,笑意亦跟着钻上眼角眉梢,他朝着琴房爷爷儒雅且风度卓绝地点点头。然后跟上清木的脚步离去。未走多远,他们的背影又开始边走边闹起来。时值深秋。爬山虎的叶子也都枯黄飘落。回家的路上箫狐指了指几户人家门口插的艾草问清木:“你怎么不弄些艾草回家?”照习俗来讲,这个时候是妖鬼横行的高峰期,为了避邪,每家每户都会在家门上插些艾草避邪,还要一日一杯雄黄酒,一颗艾草煮鸡蛋。清木回答:“我不喜欢。我就不信那个。”明显的心不在焉。箫狐一伸手取了一户人家门上悬挂的艾草拿在手中把玩。清木停下脚步,回过神诧异又责备地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哪你!”箫狐见她反应这么大,扁扁嘴又把艾草插了回去。一脸委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