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时，且叹此生》我要做老大

14、郁郁

　　到了识学堂，若离和红豆一同下了马车便听到那熟悉刺耳的声音．．．．．．
　　“大小姐就是不一样，总是那么晚来。也是，商户嘛，不就是偏偏不懂这些基本的礼节．．．．．”那人说的正欢的时候便被打断，“如莲，不得无礼！”出声的是欧阳霖，依旧轻凉的声音却夹杂了些许沉重。
　　李如莲被欧阳霖止住，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造次，看了看她面前清俊的少年，再瞪了一眼若离，轻咬红唇跺了跺脚‘哼’了声扭过头走了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欧阳霖对着若离抱歉的笑了笑，顾若离本就不愿与那李如莲多加牵扯，挑挑眉回笑过去后便和红豆向书苑走了过去。
　　若离心里也的确不恼李如莲，相反，她那样的人虽是嘴巴碎了点儿，毒了点儿，闲了点儿。但是确实写实的性子，比起那些笑着将刀插入你后背的人来说，她是如此的‘可爱’。
　　叶天浩和叶天琳则是最后进的书苑，老学识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提醒下次早来便罢。
　　上课期间，老学识略略抽查了一下昨天讲过的内容。
　　（在此便借用一下三字经啦～勿怪～抹汗逃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叶天浩首先被抽背，但是背诵的也挺流利，老学识点点头，往下一个走去．．．．．．分别是叶天琳，李如莲，和其他脸生的学生．．．．．．若离偷偷的的看了看发现马上就要到她了，心里乱作一团想着，完了完了，马上就到我了，昨晚被父亲罚跪了一下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从来都发生过这种事情啊，难道我的英明就要毁于此？不行不行．．．．．．
　　趁老学识走到下面的时候，若离便赶紧默默地背起《三字经》后半段来．．．．．．
　　“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坐在若离前面的那人背完后若离忐忑的站了起来背道，“如负薪，如挂角，身虽劳，犹苦卓。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那老学识依旧点点头往后走去．．．．．．
　　抽背完毕后，有几个背不到的学生被罚头顶着厚书在旁边站着。若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呼了一口气，心想，幸好逃过去了，不然又要落人口舌，这上学的日子可真是无奈啊！
　　随着远方钟声被敲响，课时终于结束。
　　除了几个没背完书的学生留在苑内背书外，其他的学生都在苑外各处热闹。
　　“若离姐姐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呀？昨晚没睡好么？”叶天琳睁着水灵的眼睛关心的看着若离问道。
　　“是啊，是啊！一直都是我们俩在这儿说话，也不见你说一句。”叶天浩也在旁边问道。
　　若离看着眼前两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突然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作者有话说：你现在也只是个６岁的娃娃！）于是，若离起身一言不发的朝湖边走了过去，红豆担心想要跟着若离过去，却被叶天浩拉住笑道：“就这么离不开你的主子？这是皇宫，不会发生什么事儿的。”话虽这样说没错，但是看到若离失落渐远的背影自己也是是担心着。
　　旁边的叶天琳也按捺不住，想要起身被叶天浩瞪了回去。这个比她才大一刻钟的男孩儿平日虽然和她吵吵闹闹不分大小，但是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还是有当哥哥的潜质的。
　　叶天浩看着身边两个眉头深紧的女孩儿，无奈的摇摇头：“你们真笨呐？若离姐姐是那种无端端消极的人么？我们应该给她时间，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失落的，这样过去乱安慰一通不是更添堵了么？”
　　旁边两个女的同时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过头，但明显比刚才放心多了。
　　若离其实也说不上心里为何难受不自在，一个人沿着昨日走过的小路，沿着湖边慢慢散着步。
　　一路上，秋菊花瓣铺了一地，昭示着，冬季将至了。
　　花盛即败。
　　“冬天要来了么？”若离小手张开拂过一朵朵秋菊喃喃道。来到这个时代，快要７年了．．．．．．７年，经历的酸甜苦辣太多太多，一切就像一场梦，只是这梦太过真实。人，一旦有了留恋的东西便会舍不得。舍不得，却又是多么无力的三个字啊！事情的发展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舍得或舍不得而改变它应有的发展轨迹，从不！
　　不知不觉，当若离发现不远处沿湖安静坐着的欧阳霖时，才惊觉自己竟又走到了昨日与他相遇的地方，菊花深处．．．．．．
　　若离慢慢踱步至湖边，细细看着湖中倒影，两人无言的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画面竟是如此和谐静好，微风过处夹带菊花瓣飘向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菊花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鼻尖清新淡雅。
　　“今天你本也是应该和那几个人一般留在那儿的。”清淡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若离看了看湖面上一如声音般清淡的倒影，微微勾唇说道：“你大可以跟那老学识说去啊。”声音里竟也无一丝在意。欧阳霖眼露讶异，心想，这女子倒是奇了，若换了其他女子，保不定马上便给他说上几句中听的话或是求他一求，世间女子皆是好面脸薄，特别是官宦家女子更甚。可她模样虽是严整，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忧虑。
　　若离看见他静静地打量着自己，心中好笑，心想，必是觉得她脸皮厚吧！嗤笑了一下，那少年微红了脸。若离微微侧身躲过那对着她深思的眼神，毕竟还是孩子啊！向远处眺望，视线内，连绵起伏的宫墙略影单调不知疲惫，将宫内宫外隔离起来。
　　墙外的人只看到墙内的纸醉金迷，却看不到，华丽恢宏装饰下的皇城地下的累累白骨，利欲如一只血腥的魔手，将那些沾染欲望毒汁的人们一步一步的往下拉扯把玩。也不怪若离对这宫殿毫无好感，就来宫的好几回，若离偷跑出来玩儿，碰见太监宫女或是不知名的某甲乙丙丁被暗杀的事件就有７,８回。手法残忍干脆，而若离却只能三缄其口，她做不了什么，在这个能者不一定居上，弱肉肯定被强食的时代，乱逞英雄只会白白牺牲，自保才是明智之选。它们也一直提醒着她，在这样一个时代，人命是如此轻贱！
　　欧阳霖收回顺着若离视线看去的宫墙的视线，重新打量着自己面前这抹娇小的身影，蓝色尾裾随风轻飘，竟有一丝淡淡的飘逸，“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不禁顺口念出自己心中所想，意识到什么，欧阳霖苍白的俊脸微微泛红闪过懊悔，眼睛却不曾离开过那人。
　　而若离却并未察觉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紧紧关闭那道门，将自己和外界隔离起来。
　　“你一定会觉得我是那种调皮捣蛋又不爱学习，不为家族考虑的商家小姐吧？”若离突然打破静寂，转身看向欧阳霖，秀眉紧咒，一脸困惑的问着。
　　欧阳霖却微微闪神，不知为何她会突然这样问，却也从实道：“确有此念想过。”只是如今．．．．．．
　　“呵．．．．．．多此一举啊～”若离不顾形象的大大伸了个懒腰，自己不是心中明了？何苦自取可笑，何况是他！随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时带过的微风将地上的花瓣微微掀起，欧阳霖转身看着若离的背影，眼神微暗，竟看到她些许的落寞，心口微微莫名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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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若离依旧郁郁寡欢的度过下午的课程，但确是十分的认真的。连老学识看她都带有几分笑意了。
　　可若离可不管那么多，现在的她肩上有太多责任，她不在是那个一身轻松无牵无挂的郑晓雯了。她是顾若离，只是顾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