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追索（马雨同人）》夔眠

5、第 5 章

　　一顶青呢小轿从灵济宫里出来，往皇城而去。一个戴兽面穿水蓝飞鱼服的侍卫亦步亦趋跟在小轿旁边，一直送到城墙根下面。
　　正是雨化田和马进良等人。
　　马进良一扬手，小轿停住，从里面伸出一只玉白的手，轻轻一挥，除了马进良，其余人等立时散入夜幕。
　　雨化田从轿子里出来，抖抖未沾灰尘的袍角，对马进良吩咐：“进良，你在这里等着，恐怕要不少时候。”
　　“是，督主。”
　　“记住，不要多事。”
　　马进良苦笑，心想督主竟然还记得四年前自己莽撞救人反而误伤上京府台的事情。那府台当时也是皇上的面前人，要不是督主护着，自己早不知死在哪里了。
　　“是。”
　　雨化田又看他一眼，似乎不放心。
　　“……督主，属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知深浅的小捕快了。”说这话时，马进良心里虽有辛酸苦楚，也微微伴着被他重视得来的甜。
　　“嗯。”
　　雨化田这才进宫。
　　今晚是皇上要召见雨化田，特意吩咐了不要知会万贵妃，这在别人眼里怕是又变成了什么下九流的勾当，雨化田自己却是知道，皇上该是，下了决心了。
　　进了御书房，就见朱见深深锁眉头坐在榻上，看见雨化田进来了，就挥手赐座，隔好久也不见他再有动作。
　　雨化田也不着急，他拿起早就搁在桌上的青瓷茶碗啜了一口，叹道：“味甘而性温，益身养颜。这大红袍，恐怕是皇上专门为着贵妃娘娘准备的吧？”
　　朱见深的愁眉淡淡疏开，露出个不是很真心的笑：“嗯，可惜她偏偏不爱喝。”
　　“皇上不会是为了这个发愁才诏我来的吧？”
　　朱见深从榻上下来，站到雨化田面前，雨化田感觉到今天的他尤其疲惫，眉心已被掐出印子，眼睛下面，黑雾一般。
　　“化田，”他喊一声，然后深吸口气，“她今天，今天吐血了。”
　　说完了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朱见深踉跄坐下来，连解释的力气也没有。
　　今天他刚步入慈宁宫就闻见股血腥味，连给太监宣圣驾的时间也不给，他就冲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他的万贵妃手臂上一道血红的印子，嘴里正吐出口血来，周围都是砸烂的碎瓷。
　　明明昨日都好好的，今天就成了这样。
　　朱见深一查才知道，原来今日周太后来过，说的自然没有好话，明里暗里都是说万贞儿如何年老色衰，皇后又如何庄重得体。万贞儿受了一番讥讽，太后一走就发了好大一通火儿，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却划伤了自己的手，这可倒好，气得越发狠，一口哽住，吐了血了。
　　“皇上，娘娘的病情日重，从前不显，现在被这一气，恐怕要发出来。”这回连雨化田也锁了眉头，“臣能医这一次，却不能治本。”
　　“……没有其他办法？”
　　“若是有，臣早就做了。”雨化田叹气。
　　“那好吧，你去办吧。”
　　雨化田手里的茶碗早就搁下，一串佛珠自胸口取出，递给朱见深：“皇上，这是臣从法华寺里求来的，不管有没有用，您给娘娘送去吧。好歹，或许能让她的心静下来些。”
　　“为什么不自己去？”
　　“皇上要是下定决心，臣可就有的忙了。”
　　“……好，你放手去吧。一切，有朕担着。”他已经为万贞儿付出一切，如若结局还不完满，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臣知道皇上担心什么，”雨化田看向朱见深的眼睛里多了丝柔软，“但臣相信娘娘，要的从来不是富贵。”
　　“……果真如此，朕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