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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马进良率先下到地道里,扶着雨化田下去后,却发现素慧容愣在地面上,没有动作。马进良道:“快下来,赵怀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若是——!”雨化田却抬手阻止马进良说下去,又对素慧容道:“素素,你恣意惯了,这一趟,我不阻你,只是怕你若是泥足深陷……总之,你万事小心。”
      素慧容动容:“督主,我知道督主留下我与大档头,是想要堵住入口,让赵怀安他们溺于沙暴之中,现在您——”
      雨化田说:“不用再说,赵怀安也不一定就要死,他若活着,恐怕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但我另有计划,到时候他怕是要忙着替我们应付东厂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哼,多只螳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素慧容知道雨化田明言赵怀安,实则是为了她着想,赵怀安一死,凌雁秋恐怕是要追随而去的,因此雨化田存心要放赵怀安一马,其实是要替她留住凌雁秋。素慧容心中感激,只得叩首相谢。
      “赵怀安和凌雁秋可以活着,其他人我却不希望再见到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便先行往地道中走去,马进良看看素慧容,心中虽有不解,却是半句话也不多,只追着雨化田而去。
      素慧容目送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仔细将机关还原,又把毛毯铺回去。
      她不指望能活着出去,其实死同穴,已是她最好的结局,明明知道赵怀安必会去找督主的麻烦,她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私心,让督主为难?

      马进良从兜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来,不甚大的样子,却是极亮,他做过八年捕快,当时总是要被差遣去做些别人不屑干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下坟盗墓,做惯了这种摸黑探路的营生。这珠子就是后来一次侥幸,从一个墓穴中拐来的,他暗暗留着,不曾交到捕头手里,幸好也不是什么富贵东西,捕头手上的单子里没有记下这样东西;何况还小,马进良把它藏在衣襟的夹层里,捕头就没有搜出来。
      雨化田发现身后有光,转头看见马进良手里的珠子,心里想他果然是个细致的人。
      不由又看向马进良的被微光笼罩的脸庞,兽面阴瞳,倒真是能让小儿止啼的恐怖面貌,只是这张脸在雨化田眼里却是无比顺眼。
      自从那次亲手将他的面皮划破却没能愈合之后,雨化田就将马进良囚在暗牢里,直到手下人将自己所绘的兽面铸出送来,他又亲自给马进良戴上,才将他放出去。这张藏在兽面之下的可怖相貌,只有他一人见过。
      只是……
      吕刀死了。死的时候还是顶着马进良的样子。
      雨化田原本确实打算将赵怀安等人引到黑水城来,到时候沙暴再来,这些人没有躲避的地方,不是困死于黑水城城宫,便一定是死于沙暴之中。
      若不是要声东击西,雨化田是不会想出要吕刀假扮马进良的计策的。毕竟要死一个吕刀,还恐怕会将马进良的样子露到人前去。
      雨化田本来不欲将马进良兽面底下的样子也搬到吕刀脸上的,但他所修习的易容术,最是讲究肌理的走势和脉络,若是他不按照马进良原样打造,造出的假脸总是不甚完美,颇为僵硬古板,赵怀安又是个心思细密的,就怕他看出破绽,又想出些什么下文来,可就糟糕。雨化田无法,只得按着马进良的模样塑出另一个“马进良”来。
      吕刀虽然是叫吕刀,使的却是双剑,武功也着实不弱,假扮马进良最合适不过。
      赵怀安又和马进良对过招,自然知道其他人不是马进良的对手,必定要亲自和马进良对上,吕刀的功夫和马进良当然没法比,此一番争斗,必死无疑。
      但马进良是一定要跟在他身边的,为了削弱自己的实力,让赵怀安放下戒心追到黑水城来,吕刀就只能成为“马进良”,还必须得死。
      虽然雨化田心中终究有些遗憾和愧疚,但比起真的让马进良对上赵怀安,吕刀说不得要做这个牺牲品了。
      让这张脸被别人所见已是雨化田最不愿看见的事情,吕刀又是从小跟着他的,赵怀安这一杀,算是和雨化田仇结大了。
      若不是为了素慧容,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马进良看雨化田看向这边却一直不说话,心里想他多半是为了素慧容的事而踌躇,便道:“督主放心吧,素素为人机警,最是聪明,总有办法活下去的。”有心想问问素慧容的事情,他实在不明白刚才素慧容为何不肯下地道来,雨化田为什么也任她留在上面。
      按马进良对雨化田的了解,雨化田既然将他们二人要过来,就不会白费功夫,恐怕一开始就是如素慧容猜测中所述,要他们同他一起从地宫脱身,又借搬金子之名,拖住赵怀安等人,等沙暴一来,就困死赵怀安。
      素慧容这一趟回返,不是救了赵怀安,就是一同赴死。
      “素素那样的人,论固执,却和你也有的比,一旦心里有了人,是一定要一头栽到底的。现在就算救了她,那人死了,她也不会独活的,就算我强要她活着,她也不快活,不如随她去吧。”雨化田什么人,一猜便猜出马进良心中疑惑。
      “她看上赵怀安了?”
      马进良疑惑。
      雨化田道:“赵怀安几岁,素素又才几岁?就算喜欢上风里刀,也不该喜欢赵怀安啊!”
      “风里刀?!”
      雨化田忍不住笑起来:“傻子,那风里刀岂能同我相比,就算容貌相近,素素哪有舍近求远的道理。她喜欢的,是凌雁秋。”
      马进良暗自吸口气。
      那凌雁秋长得不错,却是个女的。
      不过到底没什么可惊讶的,自己和雨化田不就是……
      这都想到什么跟什么了啊!
      “对了,那风里刀呢?”
      雨化田才想起来还有个卜沧州没和赵怀安一起。
      马进良说:“我把他打晕后留在隐蔽处,后来和鲁子说了,要他去处理。”
      谭鲁子和卜沧州仇大着呢,交给他正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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