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追索（马雨同人）》夔眠

16、第 16 章

　　不过多久，地上的“尸体”一个个都活转过来，其中速度最快的要数继学勇。他急急忙忙奔到谭鲁子身边，一探手，还好，还有气儿！
　　继学勇轻轻扶起谭鲁子，本应该昏迷不醒的谭鲁子却忽的睁开眼来：“学勇，人都走了？”
　　“嗯，你怎么样？”
　　谭鲁子抹抹嘴边血迹，啐了一口道：“无妨，那个拿大刀的太自傲，以为自己刺中了我的心脏，殊不知我早就避过三寸，那飞刀斜着插进来的，其实不深。”
　　继学勇看看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恨不得是自己替他受这一刀，边扶他起来边埋怨道：“你怎么回事！不就是假死吗！干嘛搞那么险，我躲在后头差点没给吓出病来！”
　　谭鲁子指挥众人往督主指明的地方去找埋在沙下面的暗道，回身对继学勇一笑，染了血的唇色妖冶的不像样：“要是连我都‘死’的莫名其妙，赵怀安必定生疑。这样才好免了后顾之忧。”
　　继学勇心里又不服气，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说事儿的，龇龇牙，瞪着谭鲁子说：“反正不准再这样了！要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去阎王爷那接我吧！”
　　谭鲁子知道继学勇的意思是差点跑出来替他挡这刀，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却着实可爱起来。
　　这时候继学勇手下的平子过来：“禀二档头，地道浮出来了。”
　　“好，所有人立刻撤进地道。”
　　“是。”
　　等最后一个人进入地道之时，龙卷风终于来临。携着大量黄沙的风暴从地道口刮过，洞口被突然灌入的沙子掩盖，地道中一片漆黑。
　　“擦”一声，燧石点燃了火把，谭鲁子吩咐手下开始数人，心中暗暗有些不安。
　　片刻，有手下来回复：“禀二档头，骑兵损失二十七人，侍卫损失七十四人，马匹全丢了。现骑兵还有七十三人，侍卫共一百一十五。”
　　“……嗯。”谭鲁子沉默片刻，挥退来报的手下，心中郁郁，但也知道牺牲在所难免，不是所有人都能躲过这劫难的。
　　“鲁子，赵七没回来……”继学勇点了人头，回来后说。
　　赵七就是这几日的“赵通”，他是赵通的底下人，脸型和赵通本就相似，赵通平时很照顾他，因他比赵通短了两岁，平日里都跟在赵通屁股后边叫“哥”，在谭鲁子和继学勇等人面前也混得脸熟。
　　赵七的箭术传自赵通，学的已是不错，但上阵经验毕竟是少，那记射中赵七心口的暗箭，谭鲁子亲眼所见，却根本无法救他。
　　“知道了。”谭鲁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起另一个人来，问道：“那彭雁呢？”
　　自然就是假扮方建宗的那位。
　　继学勇说：“活着。”
　　谭鲁子看他有未竟之语，瞪着他。
　　“喉咙被割开了。”
　　……那就是废了。
　　“不要紧，他本来就话少……”
　　继学勇看谭鲁子要哭不哭的样子，苦着脸求他：“鲁子，你先别管别人了成不？你的伤又流血了！”
　　谭鲁子本想不理会，但想到现在他要是倒了，督主的计划就黄了，那西厂就真的完了。点点头，示意继学勇扶他坐下疗伤。
　　继学勇轻手轻脚的把谭鲁子的外衣拨开，里面月白的中衣已经被染成暗红色，伤口处先前流出的血甚至已经干过一遍了，把被飞刀撕裂的衣服纤维黏在伤口上。
　　继学勇的手抖了两抖，愣是没把那块布撕下来，谭鲁子皱眉把呻吟咽下去，一把推开继学勇，狠劲一撕，一块布料连带着半块皮肉一起被扯下来。
　　继学勇扑上去洒金创药，药粉洒的谭鲁子一胸口，很多甚至被洒到地上，谭鲁子哀叹一声，伸手稳住继学勇乱抖的左手，安慰道：“其实还好，没那么疼。”
　　继学勇的脸比谭鲁子还白，他一边抖一边撕下自己的里衣给谭鲁子包伤口：“放我身上当然不疼，可你不一样啊！”他是连抓只螃蟹都要喊自己来替手的谭鲁子，平日里连被茶烫到都要捂半天手的谭鲁子。
　　“大档头平日里练剑都怕伤了你，特地拿木剑和你对练的，为这督主还罚大档头扛了三天的水缸。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样伤你……”继学勇全心全意的抱怨着，丝毫没看见谭鲁子越来越白的脸色。
　　“你有没有，看见大档头？”
　　继学勇一呆：对啊，怎么没看见大档头？

　　雨化田扫扫自己的袖子，对对面的赵怀安不屑一顾。
　　“怎么，你不敢？”
　　赵怀安的剑很稳，手也稳，但心却不够稳。
　　龙卷风近在咫尺，自己还和雨化田耗在这，既引不开他，又难以杀他，激将法也不起作用。
　　若是龙卷风把他和雨化田同时吞掉也就罢了，就怕一个不慎，自己死了，雨化田还好端端活着，到时候雁秋他们……
　　不行，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了这魔头！
　　想到此处，赵怀安再不犹豫，飞身拔剑，向雨化田刺去。
　　雨化田一声冷笑，迎上赵怀安的攻击。
　　赵怀安且战且退，意图将雨化田引进龙卷风里。雨化田仿若不知一般，也跟着离龙卷风越来越近。
　　“赵怀安！”
　　是凌雁秋的喊声。
　　赵怀安知道凌雁秋就在远处，但是他不能回头。论功夫，他和雨化田不相伯仲，他要拖死雨化田，凌雁秋才能安全。
　　“赵怀安！！”
　　凌雁秋被卜沧州拉住，只能看着赵怀安和雨化田的身影逐渐被龙卷风吞没。素慧容看着凌雁秋挣扎着要往龙卷风的地方跑，手指紧握成拳。
　　这个走了又回来的女人，是为了那个男人而离开，又回来的啊。
　　真傻。
　　她傻，自己又何尝不傻呢？
　　素慧容上前帮卜沧州拉住凌雁秋：“大侠！你不能过去！赵大侠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早就醒过来的哈刚童噶也跑出来，一把扛起凌雁秋就往地道里塞去，凌雁秋被卜沧州拉住了胳膊，手挣扎不开，被倒栽葱塞进了地道里。
　　素慧容哭笑不得，也跟着卜沧州进去地道里。
　　卜沧州劝说：“赵怀安什么人物，死了那么多次愣是没有一次死成的，你放心吧！”
　　又对素慧容说：“你到最里面去，这地道也不知道结不结实，你本来就怀着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素慧容没看卜沧州，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凌雁秋，点点头，依言做到里边角落里去。团起的手脚聚不起些微的热气来，这天，可真冷啊……
　　顾少棠是几个人里面受伤最重的，吐了好几口血，卜沧州想去看看她的伤势，被她一把推开，一个人也往角落里去蹲了。
　　卜沧州回头看常小文的时候，常小文正不阴不阳的笑着，卜沧州头皮一阵麻，干巴巴笑一声，
　　另找个地方窝好数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