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毛》f*****痕

5、第 5 章

　　“咳咳！”如果不是我的胸膛被捅了一个窟窿，我现在大概会放声大笑。
　　亏他能把这样前后矛盾的话说得这么自然，我都已经不知道是该骂谢渊教育有问题还是该骂他有病。
　　“算了，去给我端粥过来。”
　　“哎？”
　　“哎什么哎？你以为我会玩绝食那招吗，笑死人了，你真是三流戏本子看多了。”我毫不客气地嘲笑他道，“你就是因为小时候老看这些东西，才会沦落到加入浩气盟这种白痴打堆的地方。”
　　被我这般恶言相向，他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反而是用一种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委屈眼神看着我，然后默默地去给我端粥。
　　我简直要被他这种行为折磨地发疯，明明躺在卧榻上半死不活的人是我，他却总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正在活受罪的人是他。
　　“莫雨哥哥，粥来了。”
　　一勺散发着药草苦味的粥凑到我的唇边，我侧过头，嫌恶地看了它一眼，“这里面放了什么？”
　　“放了些苦艾叶。”他有些惶恐不安地回答我道，“怎么了，大夫说这些会对你有好处。”
　　再为一点食物的不合适就向他发火未免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我勉强咽下了一口，药草的清苦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味道算不上太坏，却也说不上好。
　　“我的手什么时候可以动？”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麻药的效果就会消失。”
　　他见我没什么食欲，喂了我几口便也停了下来，然后坐在床头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我。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什么天仙，两个男人互相看来看去有什么意思！
　　似乎是被我猜中了心思一般，触及我的视线之时，他又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这副青涩少年的模样和当初刺我一剑的冷酷青年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
　　“你够了没？”我冷冷地横睨了他一眼，“那一剑你都舍得刺下去，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他闻言立刻收了脸上的期盼之色，满面寒霜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啧啧啧，瞅瞅这张小俊脸，变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
　　我讥诮地笑了笑，没有再去看他那堪比锅底的脸色。反正我已经被他伤过一次，倒也不怕他现在再来伤我第二次。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时，他却突然开口说道。“你因为你不该替她挡我的剑。”
　　“哈？”
　　我被他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米丽古丽。当时我要杀了她，但是你把我的剑挡下了。”似乎是看懂了我的茫然，他终于开了金口向我说道，“怎么，自己救了什么人还要别人来提醒你吗？”
　　“老子高兴救她，关你什么事！”我嗤笑了一声，“她是恶人谷的人，老子不救她难道要救你？”
　　他紧紧地抿着下唇，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瞪着我。不做任何解释。
　　啧啧，这家伙气量真是越来越小了，只不过挡了他一剑而已，他就要在我胸口戳个窟窿报复？
　　“你真是闲得慌，混战的时候还有空来关注我给谁挡剑。”趁着与他说话之余，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有了流动的迹象，我轻轻地动了一下小指，却仍旧纹丝不动。
　　“方才许大夫告诉我，就算是习武之人，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摆脱麻药的效果。”小白眼狼将薄被盖在了我身上，淡淡地瞥了眼我正在不断努力的右手。
　　他到底长了几只眼睛，连这种动作都能看见！
　　我禁不住侧过头来瞪着他，却听到他用平静无波的声调说道：“别瞪我。”
　　“哼，”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管得真宽。”
　　“以莫雨哥哥的脾气，现在已经开始想要挣脱药效。许大夫配置的麻药是专为武林人士用的，就算体内真气已经开始流动，身体也是动不了的。”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心里把这个素未蒙面的许大夫千刀万剐了一遍，“你还真是了解我。”
　　“我一直很了解你，”他突然伸出手，将我额边散落的刘海拨到了一边，带着些许潮气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知为何，那张近在咫尺的光洁脸庞让我有些喉咙发紧，我忽然间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我认知中那个瘦巴巴的孩子，也不是曾经在洛阳一起度过艰难日子的稚嫩少年。而是变成了和我一样骨络分明的青年，拥有不逊于我的武功。
　　却站在我的敌人那一边。
　　即使是儿时曾经患难与共的同伴，最终也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吗？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你难道是想和我叙旧？毛，不，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穆玄英？”
　　“随你喜欢。”仿佛戳中了他的痛处一般，他迅速收回手，冷着张脸站在那里，一脸的烦躁。
　　切，焦躁个屁啊！老子被你害得躺在床上像个残废一样都没和你啰嗦什么。还在这里和我摆脸色，我冷笑一声，却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别这么无情啊，穆公子。我们就来叙叙旧吧，怎么说我们也有五年未见了，不是吗？”
　　可能是我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他粗声粗气地回答我道：“不想。”
　　“是吗？也难怪你不想叙旧，穆公子小时候在稻香村可是个出了名的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跟在我后面。现在翅膀硬了，怕是也不愿意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吧！”
　　“我没有！”
　　“那你这一副难看的要死的脸色是什么意思？”我嗤笑了一声，“也是，觉得自己有一个恶人谷的旧友很丢人……”
　　“莫雨！”
　　他被我逼急了，直接大喊着我的名字打断了我的话。“不是这样的！”
　　“那一剑，我是真的没有想要刺过去。当时是因为，因为你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说，“一直以来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堂堂正正地对决，而不是你为了什么人挡在我的剑前。”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天真到近乎愚蠢的言论所打败，浩气盟和恶人谷的战争中向来都是刀剑无眼，他居然说要和我堂堂正正的对决？
　　“哈哈，哈哈哈！”
　　终于抑制不住想要笑的冲动，我顾不得胸口上那道危险的伤口，放声大笑起来。
　　“莫雨，你身上的伤……”
　　“真是不明白那个浩气盟的盟主是怎么教育你的！”腥甜的血很快就涌上了喉咙口，我“啐”地一口吐了出来，扬起唇角笑道，“堂堂正正？穆公子，我们五年没见，看来不光是你的武功，连你过去的那股天真劲都长进了不少啊！”
　　胸口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却抑制不住我想要大笑的冲动。
　　“我怎么就忘了呢，你从过去就一直是这样，总是喜欢看那些为了正义出头的蠢货是如何从无名小卒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忘了那些为了获得功名利禄而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所以你总是只看到堂堂正正这一点，”我冷眼看着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的模样，“我告诉你，穆玄英，如果有一天你挡在我的道上，我会不择手段地解决掉你，我可不会顾忌你是我儿时的兄弟或者是堂堂正正这种无所谓的东西。”
　　对面的青年狠狠地瞪着我，一瞬间仿佛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杀气。
　　“我们才不是那么好的关系！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兄弟看，莫雨，当初在稻香村丢下我的人不正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