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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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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阳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去看望时胤良。
显然,她的到来给时家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开门的时家保姆和过来接待她的时胤良的母亲彭近杰,时胤良的奶奶易小丹的脸上都显示着她们从未有过的惊讶,她们一个个瞪着眼睛呆在了原地。
“时奶奶好,时阿姨好,请原谅我这么久才来。”
最先忍不住的是彭近杰,她一下子将牧阳紧紧的搂进怀里,忍不住哭出来,“阳阳,你可算来了,求求你,帮我劝劝他,求求你了,他现在也就听你的了,阿姨求求你了!!!”
牧阳进到时胤良房间的时候他好好的躺在他的床上,只是在听见她关门的声音后,有一道暗哑、苍老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生气,“谁?!滚出去!”
声音不大,却威严,也能听得出,说话这人身体明显的不适,他只说了这几句,就已经躺在床上喘的不行。要不是牧阳亲眼看见时胤良的嘴巴在动,否则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声音是时胤良发出的。
牧阳仔细观察着躺在床上的时胤良,他的头发已经长得盖住了整张脸,他的胡子也很长,像一个年老的老头,看来,他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修理过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牧阳现在的感受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她怎么也想不到时胤良会变成这样。
“我说的没听到吗?!出去!”再次不耐烦的声音,有些低喘,有些急促。
牧阳定了定情绪,开口叫他:“阿良!?”
床上的人身体明显的一紧,片刻之后,又放松掉身体,低哑的自嘲,“时胤良啊时胤良,现在你的幻听越来越真实了呢!”
“阿良,是我,阳阳!”
躺在床上的时胤良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没有动作,而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猛地蹦起来,可能是由于起的过猛,身体一时负荷不了,他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喘息了一阵,才抬起头来看牧阳。
他的头发依然遮住了整张脸,牧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依稀间能感觉出他的目光。两个人现在都在互相紧紧的盯着对方,半分钟之后,时胤良终于动了动喉结,沙哑的声音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牧阳倒是不介意他略微恶劣的态度,回答道:“来看你!”
刚刚那句话像是用了时胤良全部的力量,现在他整个人都颓下去了,不得不靠在床上支撑整个身体,他将头发拨到脑后,光明正大的开始盯着牧阳看,牧阳也在打量着他,他现在瘦的能看见脸上的骨头,胡子和头发也长长的,他的脸黑了很多,整个人虚弱的很,动一下就要喘息很久。
“谁告诉你的?!”他背靠着床垫,闭着眼睛问道。
“那你打算瞒我多久呢?!一辈子?!阿良,你以为那样就是为我好吗?那样就是爱我吗?!你知道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再爱了吗?我一直以为爱情是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以为我当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两条腿吗?!还有啊,时胤良,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看见楼下阿姨和易奶奶担心的样子了吗?!难道你受伤了,你身边的其他人就该和你一起受罪吗!?”
时胤良就那么闭着眼睛靠在床垫上,可是忍不住的,随着她越说嘴角越上扬,时光仿佛又回到高中他去表白的那个夏天,他的天使皱着眉头扁着嘴对着他说道,“臭不要脸”!那时的他们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时光仿佛还停留在那美好的一刻,可他知道,他现在是个残废,身体虚的从床上立起来就要喘很久,他的天使也被他伤的伤痕累累。她骂的对啊,像他这种只会伤了别人的人就活该一辈子躺在床上起不来。
牧阳根本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她对着窗,那窗帘间唯一的一条阳光正不偏不倚的射在她的脸上。牧阳也不管他此刻是什么表情,狠过之后语气转柔,继续道:“阿良,我知道,这些年你同样不好过,但是人生几十年,你的妈妈能那么坚毅的站在你面前帮你挡风遮雨,凡事都先想着你,你应该珍惜。每个人身上都有他应付的责任,你妈妈和奶奶尽了几十年对你的抚养责任,现在该轮到你了,该是你站起来承担赡养他们责任的时候了!但是,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虽然我没见过时爸爸和时爷爷,但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很替你担心。你是个男子汉啊,你要站起来!”
“我腿都没了,怎么站?!”
“谁说没有手就不能成为书法家?!谁规定聋子就不能成为出色的音乐家?!谁说没有腿就不能成为优秀的篮球运动员?!何况你还不是要做这些要求专业的事情!有什么站不起来?!谁说没有腿就无法站立!!?时胤良,你用你的心去站,用阿姨、易奶奶、时爸爸和时爷爷的腿去站!你应该乐观,要是像你这么悲观的话,别说现在的几年,就是再几辈子你也站不起来!再说,你这样的家庭,有什么是你不能成功的呢?!”
从时家回来,牧阳发现她进不去家门了。因为她家的院子里正站着一只黑色的大狗,牧阳仔细看了看,很好,拉布拉多犬。正在牧阳愣神儿的功夫,叶温赫从房门里出来了。
这只狗是叶温赫他们团的军犬大队的一只军犬,因为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不能长时间奔跑不得不退役。叶温赫本来是想把它带回来给老爷子老太太打发时间的,他想想牧阳最近心情不好就先拿过来给牧阳玩玩,等她回军校的再带回去给老爷子老太太。
“它叫小小,退役军犬,很温顺的!来,摸摸她,小小,这是小公主,你得好好照顾她哦!”
“喂!小舅舅,他那么大个,你叫他小小!?再说,它要怎么照顾我!!”牧阳忍不住翻白眼。
“你先别管谁照顾谁,来摸摸它!很温顺的!”
牧阳有些小怕的小步向前蹭着,蹭到小小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的毛,它很乖,转过头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牧阳,牧阳顿时起了兴致,又伸出手摸了摸它,它伸出舌头,舒服的趴下了。这时候叶温赫递给她一把梳子,对着牧阳说道:“你试试给她梳梳毛!”
不到两天,牧阳就和小小熟络起来,每天早晚带着小小跑步,没事和小小玩耍,带着小小去河边游泳。叶温赫看着牧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渐渐开心起来。
“小舅舅,这里有卖狗的吗?!”
“干嘛?!小小不挺好的吗!?”
“我想买个送给别人,四五个月大的,能自理的!”
“要什么品种的?!”
“大点的吧,好照料的!”
“拉布拉多行吗?!小小这样的!”
“行,金毛也行!”
“行吧,我帮你问问吧!”
一周后,叶温赫抱回了一只五个月大的金毛。牧阳看着它,恨不得不送给他了,那可怜的小眼神一直盯着牧阳看,看的牧阳恨不得心都掏给它!
“时阿姨好,易奶奶好!”
“阳阳来了!呦,怀里抱的是什么啊?!”
“可乐,送给阿良的,我上去了啊!”
时胤良自她来了之后从床上坐起来的时间明显长了很多,而且最近牧阳每天都会过来陪着他做会儿复健,陪着他聊聊天。这会儿牧阳上楼的时候他正背靠着靠枕闭目养神,听见她进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牧阳怀里的小东西明显的愣住了。
牧阳冲着他笑笑,摸了摸怀里的小东西,说道:“送给你的,希望它能带给你快乐,它叫可乐!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我过几天就要回军校了,希望它能伴着你直到你站起来!”说着,把小家伙扔到了时胤良的怀里。
相比于可乐,时胤良明显的局促,他甚至整个人都快炸毛了,他双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可可乐却很开心,对于这个新的地方,它充满了好奇,他一会儿闻闻这里,一会儿舔舔哪里,别提多兴奋。
牧阳在旁边看着时胤良手足无措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摸摸它啊!”
时胤良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才摸上可乐的背脊,显然,可乐和他都很享受,没一会儿,两人就熟络起来了。时胤良做复健的时候可乐很乖的就陪着他来回走。
“阿良,做你喜欢的事情吧,别让你的心束缚了你自己,其实现在的你依然可以很成功!”
时胤良从地上抬起头,盯着牧阳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宝宝,你不再爱我了是吗?”
牧阳顿了顿,才答道:“是,我介意了两年,如今再见你,这样的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怪你。但我的心,无论如何也回不到原来了!”
时胤良的眼睛里慢慢的浮现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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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学校,牧阳华丽丽的成了大四学生中的一员。这学期对于牧阳来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忙!本科、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大四的连队实习、医院实习……每一样都够牧阳受的。
开学一周后,各位准军医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连队里进行实习。好巧不巧的,小六正好分到桃花医生所在的野战连,为此,出发前的这段时光里,所有人都在拿这事说事。而牧阳则被分到了集团军下属的A团步兵连进行实习。
等到牧阳去的时候她才发现,步兵连和特种大队离得出奇的近。和牧阳一起被分到此处实习的还有两名男生军医,步兵连三排排长许博接待了他们,告诉了他们的宿舍所在位置,介绍了步兵连大致的周围环境,就放他们回去整理行李,并告诉他们,中午十一点四十在宿舍楼下集合用餐。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个年轻的军医聚在一起,同来的两位,分别是外科的李志池和药剂科的柳云龙。
柳云龙先开口道:“你们说上午这么轻松下午不会整死我们吧?!”
李志池可不客气,直接回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可是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寸,好的不灵坏的灵。当下午他们集合完毕后看见导体和连长一起来了之后,牧阳明显的倒抽了一口气!
“讲一下!”“稍息!”
“本月是我们连队的特训月!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是我们连队的领导特意从旁边特种大队请来的教官,掌声欢迎!!”
“下面,再介绍三位来我们连队三排实习的JS军医大学的大四实习生,牧阳、李志池和柳云龙,掌声欢迎!”
简单的会面后,导体带着他们在操场上先来了个五公里,等众位都喘息着差点倒地下的时候,他才开始说话:“各位好,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作为你们的教官,先自我介绍下,我来自你们旁边的神剑特种大队,你们可以叫我教官。好了,下面介绍今天下午的训练项目……”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体能的训练就没停过,终于到了晚饭点,导体宣布“今天下午的训练就到此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几乎同时的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导体站在瞟了他们一眼,笑的阴风阵阵,“晚饭学习后,再来一圈5公里!”
“啊……”毫无疑问的所有人哀嚎!
整天的训练结束后,在大家都带队回宿舍的空隙间,导体在牧阳的身后小声的叫着,“牧大夫!牧大夫!”
牧阳诧异的回头,果然见导体神神秘秘冲着她招手。
牧阳挑了挑眉毛,脱离了大队伍,来到导体面前,“快点,一会班长点名了!”
导体冲着她笑的如沐春风,“没关系,我帮你请假!你现在帮我去楼后的仓库旁接个人!我这会儿有事!”
“啊?!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哪个是我要接的人!”
“很有特点!你一定能认出他!去吧去吧!”说着就去推她,等牧阳再转回身子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好几米远了。
牧阳没办法,向着宿舍楼的楼后仓库去。这个仓库是用来存放食堂白菜的,不大的小房子却挡住了全部的视线,牧阳绕过整个仓库后,才看见站在树旁的那人背影。
入秋的微风吹鼓了他身上的短袖,精短的小臂和结实的二头肌就那么大喇喇的背在身后,背对着她的站姿说不出的英挺和有魄力,。牧阳就那么站着看呆了。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牧阳的视线,缓缓转过身子,接着一愣。随即展开笑颜,对着她说道:“阳阳,原谅导体,是我!”
牧阳抿着嘴,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一边微笑着一边走近她,“有!想你想的难以入睡,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约出来!我从来没觉得过这句歌词这么贴切过,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几句话说得牧阳脸都红了,她下意识的往后躲开。但是谈墨舫是什么人,他看出她的意图,赶忙往她的方向迈出一大步,准确的将她环在怀里,有些小心酸却充满着爱意,“牧阳你听着,你就这么一直向后躲,没关系,我是特种兵出身,总会准确的找回你!但是,一旦被我找回了,就再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的怀抱,你记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仿佛刚刚微凉的秋风从未吹拂过他。他将她抱得也很紧,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垂,“阳阳,从了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牧阳左边的耳垂是微凉的秋风,右边的耳垂是温热的鼻息,一冷一热的交替,再加上谈墨舫暧昧的话语、温暖的胸膛,她的身体不由控制的串起一波又一波的电流,酥麻了她整个身体。她软在他的怀抱里,不知所措。
她想起那年的夏天,也是曾经对她许诺会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也是她忍不住狠狠喜欢过的男人,那么轻易的将她从他的世界里剔除了!他爱她的心她懂得,但是她要的,他不懂,所以才会那么深的伤了自己。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也那般的,她该如何是好!?她害怕的要死,所以她宁可就不要!
牧阳推开谈墨舫,向后退了一大步。
谈墨舫些微迷茫,刚刚还好好的软在他的怀里,这会儿怎么又将他推开了?!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步步紧逼,不能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不然她想明白了自己就再不可能有机会了!
所以他再次用了蛮力将她扣在了怀里,可是这时黄色的手电筒光晃过来,伴着声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