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甜品》卫小溪

1、第一章

　　林夕甩甩酸疼的胳膊，房子大了，打扫起来特别累人。白色的地砖必须人趴在上面用毛巾细擦，木料家具要定期打蜡，浴室的地板和墙面要消毒杀菌，防止细菌滋生，一系列琐碎的事情堆在一起，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了。不过，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把家里弄干净了。不，不应该说“家”，这里只是他姐姐好心借他暂住的房子而已，等下个月自己从大学毕业后，恐怕就得搬走了。
　　林夕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休息了一会儿。七点一到，墙壁上的挂钟打开精致的小门，乐队打鼓吹号地跑出来。林夕坐起身，再不烧饭，姐就回来了。
　　林夕虽然其他方面没什么才华，但有两样，他是绝对拿得出手的。一是烧菜，二是外语。他姐姐愿意给他腾地方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烧的菜好吃，谁不希望家里有个好厨师，一回来就有美味可口的饭菜填饱肚子呢？至于外语，林夕精通日语、德语，还知道一点法语，当然英语是必须的。他会去学这么多语言，实际上是跟他的性格有关。他是个比较内向的人，不太敢主动和别人说话。当时他念大一的时候，学校来了个外语培训机构的宣传员，说什么多掌握几门语言即对以后找工作有好处，又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在，可以开阔眼界，培养语言能力。总之是说得天花乱坠，林夕在室友的拉动下也报了名，后来学着学着也就产生了兴趣，最后还考了很多证书。
　　林夕拉开冰箱门。菜是昨天买的，但是用保鲜膜包了，依旧很新鲜。嗯，烧什么菜好呢？姐昨天说她一忙起来就容易上火，脸上连痘痘都发了，那就少几样清热解火的素菜吧。他挽起袖子，忙碌起来。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了。今天姐姐说她晚上大概不会回来了，林夕被夏天的暑气弄得没什么胃口，就没烧晚饭，晃去了夜市，随便吃了点，又在附近的公园里散了两圈步。夜空很高很黑，都市的霓虹灯太亮，掩盖了星星的光芒，林夕头都仰酸了，也没发现一颗星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楼底下，发现前面停了一辆轿车，车门前站着两人在说话，突然女人踮起脚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灿烂地笑开了。
　　林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个女人竟然是他那个冰山姐姐！他和他姐同住了一年，他那个女强人姐姐对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两人并不是亲姐弟，他姐是他母亲再嫁后老公的女儿，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他第一次看到素来冷漠的姐姐，脸上露出如此明朗的笑容。
　　林夕走进旁边的树影里，若是此时相机，大概会很尴尬吧。
　　直到车子的灯光从身边一闪而过，林夕才走出来。手臂和腿上到处是蚊子叮的小包，又痒又疼。无奈一笑，谁让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呢？
　　进了家门，林夕看到他姐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随意地挑台，脸上是兴奋的神色，根本没注意电视上放的是什么内容。
　　“姐，你回来了。”林夕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说了句谢谢，李蕾端起杯子。她这个弟弟还是挺贴心的，知道她刚参加完酒会，嘴里渴得要死，可又累得不想动。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好。
　　“还有一个月不到，你就毕业了吧？”
　　林夕掩盖起惊讶，他姐会主动关心他还是第一次，大概是心情好，就随口这么一说吧。“是的。”
　　以为话就这么断了的时候，他姐又问：“有想过做什么工作吗？”
　　林夕想了一下。“大概会试试看厨师的工作吧，或者翻译也行。”
　　李蕾轻轻放下水杯，锐利的目光直射林夕。“什么叫大概？你有仔细考虑过实施步骤吗？比如当厨师要先考资格证、营养证，你想进哪个酒店，保底工资是多少，福利待遇问题等等。你想过吗？”
　　林夕如坐针毡，低着头半响，才难堪地摇头。
　　李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看你，什么都不会提前做准备。”
　　是的，他一直是这样随遇而安的性子，不争什么，不求什么，所以也从来没得到什么。他跟李蕾的性格完全不同，知道李蕾不认同他，但他无力改变。
　　“看看这个。”
　　林夕接过名片，四方的纸上设计得很漂亮。
　　“慕枫广告策划公司？”
　　“嗯。他们公司最近在招总裁助理，你可以去试试。要求是精通三种外语，具有一定的人际交往能力，这对你来说是小case，总比你那个翻译强多了。要是你做得好的话，薪水绝对优厚。”
　　“可是……”
　　“没有其他理由，如果你答应了，我会帮你，只要你肯努力，这份工作不是问题。怎么样？是选择一辈子辛辛苦苦，什么都赚不到呢？还是把握这次机会？”
　　林夕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了，只能懦懦地点点头。毕竟他姐说这些都是为他的未来着想。
　　李蕾自信地笑了，一切都按照预想的路线行进着。“好，从明天开始，我会帮你教你一些关于助理工作方面的事情，现在先去休息吧。”
　　“好，谢谢姐。”
　　林夕回到房间，没有开灯，他把头塞进被子里。心里乱糟糟的，似乎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可是本来自己就没什么打算吧。说不定这样也是一条出路。不管了，既然已经答应姐，就应该好好努力。这样想着，思绪沉入了黑暗中。

　　两个星期，不长的时间，但是林夕觉得是过了两年。李蕾恶补了他的“助理知识”，从助理应该做的事情，注意的方面，说到人际交往，甚至是服饰搭配，听得他两眼直绕圈圈。
　　“下面我列举几种情况，你说一下应对方法……”
　　在他终于从李蕾手中毕业时，笔记本已经记了三本，他从没想过一个助理工作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不过也是自然的，人家招的是高水准的总裁助理，那哪是一般人所能胜任的？
　　“总之，就是多听多想，少说勤做。”
　　林夕默默记住李蕾的话，其实他心里对这份工作还是存有期待的，下了这么多功夫，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对了，面试的时候，他可能会问一些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慕枫这次想吸纳新鲜血液，倒不会过于为难。我猜了几个，你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就八九不离十了。”
　　“好。”

　　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一到面试场地，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推开门，林夕尽可能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去。扫了一眼面试官，发现中间坐着的竟然是上次他看到和姐在一起的男人。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心里却奇怪着。所幸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的，面试官提的问题他姐都猜到了，而且面试官用日语、德语说出来的问题，他都顺利地回答了。林夕看到左右两边的面试官在中间那个男人点头后，才宣布他被应聘为总裁助理，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林夕心中满载着轻松、兴奋，直到回到家，才想起那个男人的身份问题。
　　看起来官挺大的，其他人都要听他的哎。
　　不过，疑问很快就被李蕾解开了。
　　“我谈了个男友，是慕枫广告策划公司的总裁。依他的性格，也许今天面试上，你已经看过他了。”
　　原来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正在和姐谈恋爱，两人的确很相配。
　　“林夕，我想你应该能了解一个恋爱中的人的心理。他很优秀，身边不乏追求者。虽然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但是难保不会有人主动伸出橄榄枝。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林夕直觉是一件不太好的事，但李蕾都说出拜托这种话了，他实在不能拒绝。
　　“姐，你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帮我注意一下他身边的女人，万一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李蕾的意思，林夕懂，就是监督这个男人有没有沾花惹草，这也算是为了他姐的幸福吧。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林夕。对了，你刚工作，也没什么积蓄，还是现在我这儿住着吧，反正地方也挺大，等你不需要住在这儿的时候再搬吧。”
　　“嗯。”

　　作为一个公司新人，林夕的主要任务是跟着前辈后面学习，熟悉公司运转。虽然林夕不像其他进公司的人嘴巴甜，会打通关系，但他学得很认真，每件事都力求做好。
　　总裁特助本来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人都是长袖善舞的高手，总裁的左膀右臂。林夕从他们那儿学到了很多。
　　“小林子，去吃午饭？”
　　林夕抱歉地笑笑。“梦灵姐，宣传部的印件还没拿过来，我还要等会儿。”
　　“都跟你说了不要叫我梦灵姐了，直接叫梦灵就行。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印件什么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去吃饭要紧。”
　　“是啊，他们弄好了自然会送过来的。我们去吃饭吧。”
　　“嗯嗯，看看，死人脸都这么说了。”
　　“灵儿，咱快走吧。”
　　“啊！好恶心！不要用这张死人脸对着我！”
　　看着两位前辈又耍宝，林夕忍得很苦才没笑出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两，自己真的有种吾命休矣的感觉。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那种慢热的人，初见面可能会摆一副请勿靠近的表情，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但是混熟了才知道这两个人爱玩爱闹，尤其爱互掐。
　　但是林夕不知道的是，这也跟他们相处的对象是林夕有关系。他们见多了恃才傲物或者有一点优点就拿出来现的人，而对于林夕这种平和、认真的人，他们更有一份欣赏。
　　工作了一个月，林夕倒没出现什么不适应现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他偷偷想了下，或许这的确比他原先想的好太多了。

　　林夕的大学同学有些人在城里找了工作，有些自己开了店。而他同宿舍的一个好友则是选择回老家种茶去了。不多久就给林夕送了两包茶叶，说是自己家里做的，给林夕尝尝味道。
　　虽然不是什么名茶，但是心意可贵。林夕想来想去没什么好回赠的，便给寄去了一个月的工资。他知道同学正是缺钱的时候，三千不是大数目，但是是他的第一桶金，但他希望自己的第一桶金能为同学带来好兆头。

　　一杯香茶，往往能让人舒缓一天的疲劳。林夕便带了一小包在公司里泡茶喝，梦灵闻见茶香，央求着林夕送给她一点茶叶，没想到宋杰也过来了，抛下一句“我也要”，施施然走了。于是助理办公室茶香四溢。
　　林夕的助理工作上了轨道，他和慕枫的接触也多了起来。
　　咚咚咚。
　　“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林夕每次面对慕枫，心里都很有压力。大概是对方太优秀了吧。
　　“总裁，这是新的合同。”
　　此时，慕枫正在看创意部的广告策划，长时间的集中精神让他有些头疼。
　　见对方皱着眉头，林夕很有耐心地抱着文件站在一边。
　　慕枫翻页的速度很快，一本广告策划十分钟就看完了。似乎合上书页后，才发现林夕站在旁边。
　　“抱歉。拿过来吧。”
　　林夕递过去。慕枫却把文件放在桌角，转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林夕承认被那种眼神吓着了，他犹犹豫豫地问：“总裁，怎么了？”
　　“听说我的两个助理都开始喝茶了？”
　　这个，他该怎么回答？
　　“茶叶是你的？”
　　“是的。”
　　“那好，麻烦给我泡一杯。”说完便自顾自地处理文件去了。
　　林夕走出总裁室，仍感觉到心脏砰砰得响。泡茶就泡茶，不带这么吓人的！

　　公司最近接了个大case，各部门都忙得跟尾巴着了火的猫似的。最严重的是创意部，听说都吃住在公司就算了，有些大神根本就忘记了还有日夜这一划分。据说某位大神大半夜地叫醒了所有人，夹着一双人字拖，组织大家赶紧工作。林夕听完真是叹为观止，果然都已经陷入疯狂了么。
　　助理部工作也挺忙的，但是至少还没到那种程度。梦灵一个女孩子半夜回家不安全，宋杰便做了梦灵牌专用护花使者。林夕收拾好文件，准备回去时，顺便看了眼总裁室。总裁似乎忙得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还这么努力工作，身体会受不了的。望了眼挂钟，都快十一点了。林夕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带来的两块小蛋糕送进去，至少先填填胃吧。
　　拎着袋子，林夕敲响了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可是未来姐夫，饿坏了身体，他姐姐不得担心死啊？
　　“请进。”
　　慕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还没走。
　　林夕不自觉地摸摸鼻头。“那个，总裁，我这里有蛋糕，你要不要吃？”
　　要死，怎么把话说成这样。明明意思是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来填肚子。怎么说的跟幼稚园里的小孩一样啊！还“要不要吃”！
　　林夕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只觉得他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丢人现眼。
　　慕枫没有在意他的尴尬，只是问：“蛋糕甜吗？”
　　对啊，好像很少有男人像他那样喜欢吃甜的。林夕僵硬着身体，点点头。
　　“好，我吃。”
　　林夕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不给我吗？”
　　“不是。”忙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慕枫拿出蛋糕，三两下解决了一个，才一本正经地说：“蛋糕味道不错。”
　　林夕“嗯”了一声。
　　“总裁，那我先回去了。”
　　“嗯。”
　　林夕大大舒了口气，可是随后又埋怨自己。又不是做坏事，干嘛这么害怕。不过总结一下原因，还是因为某人太优秀了，无形中有一种威压啊。
　　慕枫只吃了一个蛋糕，还有一个又小心地装回去，嘴里念叨着：“还是带回去吃好了。”
　　不得不说，慕枫其实也是甜品爱好者，只是作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被人看见吃蛋糕弄得满脸都是奶油就不像话了。

　　这次的case，他们依旧完成得很完美。公司上上下下都欢腾不已。梦灵趁机在boss耳边吹风。“总裁啊，这次大家这么辛苦，又做得这么好，你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慕枫很淡定地看周刊。“怎么，是嫌红包太厚了？”
　　“额……”梦灵黑线。“总裁，我的意思是让孩子们都聚聚，搞个庆功宴，顺便交流交流感情嘛。”
　　“好，你负责。”
　　“是！”看吧，boss一开心，你说啥他都答应。梦灵心满意足地走了。和小林子还有死人脸商量去！

　　宴席最终决定在一家酒店包下一层楼举行。各部门都要出两个节目，到时候表演助兴。
　　助理部人太少了。梦灵和宋杰两人在这种紧要关头就开始狼狈为奸，先不告诉林夕要表演节目，否则怕他装病不去，到时候临时让他上去，以林夕的小鸭子性格，哼哼，就等着上架吧。
　　席上很热闹，这一群人都是些爱闹的。聊天的，唱歌的，祝酒的，吵得都快翻了天。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总裁，脸上都多了几丝笑意。林夕端着酒杯，他不太能喝酒，喝一点就满脸通红，所以只是装装样子，他话不多，别人也不敢上前来搭讪、敬酒。可是他忘了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梦灵。
　　“来，陪姐喝一杯。”
　　“梦灵姐，你放过我吧。”
　　“不行，今儿个说什么，你也得从了爷一回。”
　　知道她那撒娇、磨人、威逼利诱的小性子，林夕转而向宋杰求助。
　　咳，某人无情地扭开脸去。
　　没指望了啊。“那，那我就喝一小口。”
　　“行，只要你喝了就行。”
　　林夕无奈，轻轻抿了一下。
　　梦灵随即笑得欢快。“哈哈，爷今儿个很高兴，小林子很赏脸，爷决定了，让你去唱一曲儿。”
　　请问这前后有什么逻辑关系么？不对！
　　“我不会唱歌。”
　　“不行哦，每个部门都得出节目，我们部门人少，所以只要出一个节目，就你小林子你唱歌啊。”
　　林夕如遭雷劈，为什么参加个宴席，还得献声啊？
　　“下面是助理部表演节目。”
　　梦灵推了林夕一把。“加油哦。”
　　林夕悲愤。为什么现在就不来个什么真主阿拉什么的，说“我代表神的名义，林夕的确不会唱歌”啊！
　　众目睽睽之下，林夕觉得自己已经石化了。现在还缺一阵风，然后他就能圆满了。
　　“我……”
　　“加油加油！”“唱歌唱歌！”“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林夕的只字片语汇入波涛中，完全失去了踪影。
　　似乎是刚才喝的一小点酒精刷得涌入了大脑，林夕想起来有一首歌是他会唱的，是他当年为了学德语特地学的一首歌。大跨步地走上舞台。
　　“LaFee-Wo Bist Du Mama，就这首吧。”
　　“先生，不好意思，库里没有这首歌。”
　　林夕脸一下涨得通红，不带这么玩人的！
　　正不知所措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是钢琴弹出来的！
　　循声望去，竟然是慕枫坐在钢琴前，指尖跳出动听的音符。众人惊讶地抽气，没想到总裁这么多才多艺啊。
　　“太长时间没有练过了，不知道弹得对不对。”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嘴角微勾的样子明显是很有自信。
　　慕枫看着林夕，墨黑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流光溢彩。“能有荣幸为你伴奏吗？”
　　林夕呆愣地点头，应该是他有荣幸吧。
　　旋律响起，纷纷扰扰都抛之脑后，林夕专心地唱着歌。
　　这是一首伤感的歌曲，莫名地勾出了他的一些回忆。父亲的去世，母亲的再婚，他的孤身一人。他知道不应该让母亲一个弱女子为生活劳苦奔波，再婚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家庭破碎给他造成的消极影响不是理智能消除的。也许，他能笑着说“妈，希望你幸福”已近是所能忍受的最大地步了。
　　一曲终了，林夕才回过神。他被轰然响起的掌声吓了一跳，底下是一片叫好声，林夕有些羞涩地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又转身对慕枫说：“谢谢总裁。”
　　慕枫已经起身，随意地靠在钢琴旁，却自有一番优雅气质。他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林夕，向来不轻易表达感情的他也说了句：“唱得不错。”
　　林夕感觉全身都在发热，脸上更是要烧起来了。
　　匆忙地放下话筒，林夕现在只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走下台后，梦灵扯扯他的衣袖。
　　“没想到啊，小林子你还挺人才。”
　　林夕这时候才想起生气。“这都怪谁啊？是谁硬让我上去的？”
　　梦灵只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