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随“袁”》落小妖

22、第21章

　　袁朗却没开口，楚唐见袁朗沉默，扭过头来看他，袁朗就咬着唇与她对视，最先移开目光的是楚唐，她突然迈步向前，袁朗舔了舔唇角跟了上去，这样的动静在沉重到已经凝固的现场显得有些突兀，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们，楚唐无视了众人的视线，径直走到了女人面前，探手向她怀里的孩子摸去，那女人显然是认出了楚唐，也不再阻止，带着最后一点的希望看向她。
　　“把他给我。”楚唐开口，声音平稳清冷，在这种场合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冷血了，但是此刻，那女人的眼里却是突然又迸发出了光彩，她浑身颤抖着张开双臂，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唐从她怀里抱走孩子，那眼神里满是哀求，哆嗦着嘴唇发不出一点声响。
　　楚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撩开孩子的衣服仔细的摸了摸，那已经被医生判定死亡的孩子就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楚唐抿紧嘴唇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眼里满是挣扎，那是袁朗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楚唐回头找袁朗时袁朗也正站在人群里看着她，目光平和。
　　楚唐终是抬起了头，深吸口气，对看起来还算理智些的父亲说：“我尽力。”
　　那男人的泪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爬满了脸庞，堂堂七尺男儿终是躬下了高大的身躯，他紧搂起已经有些瘫软的妻子，两人一起朝着楚唐鞠了个躬：“无论如何，谢谢您了。”楚唐赶紧闪身躲开。
　　她回头对那明显惊讶异常的医生说，“现场手术。”
　　好在那医生虽然对这突然闯入的陌生女子以及她刚才的话感到质疑，却也是训练有素，他强压下心头的疑问立刻转身吩咐随行的护士，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出两分钟，一个简易的临时手术室已经在救护车上搭了起来，楚唐抱着孩子上了车。
　　车门关上，袁朗就静静的站在车外等，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楚唐不救的准备，那他就当不知道，这么想可能的确不符合他袁朗的作风，但是是个人就总会有私心，他也不例外。

　　楚唐是怎么救的人袁朗不知道，一个小时后，他听到车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楚唐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后面跟出来的是还没回过神的医生。
　　“你们跟车走，还需要去医院观察。”楚唐对迎上来的夫妻说道，神色无异。
　　那妻子终是受不了如此的大悲大喜晕了过去，立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楚唐却已是退回了袁朗身边，临走前，那医生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楚唐说：“我是武警467医院的医生，那孩子住院期间可能还得麻烦您，毕竟您是他的主治医生。”
　　楚唐点头，医生和孩子的父亲又是谢了半天，车子终于开动，响着警笛穿过了人群驶向大街。
　　此时火已经被熄灭，楚唐转身回去看，担架依然陆陆续续的被抬出来，有些担架被抬上了救护车，有几个却是并排放在了地上，担架上蒙着白布。
　　“我尽力了。”楚唐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对身边的袁朗说。
　　袁朗嗯了一声，揽着楚唐远离了现场，“我知道。”当两人已经再也听不到现场的喧闹时，楚唐听到袁朗这样对她说。
　　“回去吧，这儿有刑警呢。”袁朗见楚唐依然不说话，便拉着她上了车，虽然肚子有些饿，但是碰上这样的事，估计两人谁也吃不下去了。
　　一路上，楚唐一直静静的看着窗外，袁朗也不打扰，后半程时，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袁朗开了车灯，车里印进了浑浑浑暗暗的光。
　　“队长，我下周得请假。”直到车子开上了山道，周围再没了风景，楚唐这才又开了口，头却是依然撇向窗外。
　　“嗯，我送你去。”袁朗知道楚唐是要去看那孩子，连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也许是袁朗答得太爽快了，楚唐终于扭过来看他，良久才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命令我。”
　　“命令你什么？命令你救人吗？”袁朗明知故问。
　　“你想救那孩子。”楚唐这次却出奇的执坳。
　　“医生已经判定他死亡。”袁朗继续看着前方，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到旁边找烟。楚唐拿了后座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袁朗点了烟刁在嘴里继续说：“我们是特种兵，不是神，当然，我这么说不是让你对生命不负责。”
　　“我知道。”楚唐略微思考了下,又继续望向了窗外，袁朗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开进了老A基地。
　　回宿舍时袁朗带着楚唐爬了窗户，他说楚唐这狼狈的样子若是让巡查看见了影响不好，楚唐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血痕默认了。
　　晚上是蒙混过了关，但是转天早上楚唐出现在训练场时到底还是吓了三中队一跳，袁朗没来，齐桓正站在队伍前安排训练，楚唐喊了报告，齐桓回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楚唐的胳膊和脖子虽然昨晚已经被袁朗强迫着上了药，却依然是肿了起来，猛地看上去，就跟被谁揍了似的，齐桓心想，队长昨天到底带着人家小姑娘去哪了啊，把人整成这样。
　　而袁朗此时却是被铁路提进了办公室，袁朗哪敢瞒铁路，只盼着能不追究他昨天先斩后奏的事就该念阿弥陀佛了，赶忙把昨天的事情悉数告诉了铁路，顺便帮自己和楚唐提前请出了假。
　　铁路沉吟着没再搭理袁朗，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铁路没追究，袁朗本该是窃喜的，此刻却莫名的有些心虚，他走出门时又看了眼铁路，却见铁路揉着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唐救了单威的事在单威回来那天就已经传遍了A大队，加上楚唐又受了伤，三中队总算是对楚唐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去食堂吃饭时，楚唐偶尔也能在桌上发现几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荤菜，一开始，楚唐还以为是谁放错了，可是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楚唐便也明了，袁朗看的挺高兴，心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事后第一天，袁朗就带着楚唐去了那家医院，楚唐却只是在病房外看了会儿便说可以回去了，直到四天后楚唐的伤消了肿，这才又让袁朗带她去了医院，袁朗知道楚唐这是怕自己伤口的细菌感染到孩子。
　　两人到了医院，楚唐说她要先去找那医生看最近几天的临床记录，于是袁朗就坐在病房外等她。
　　“袁队长。”袁朗正等得无聊想去阳台抽根烟时，却有个人开门出了病房，那人见了袁朗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叫道。
　　袁朗看到穿着军常服的欧阳蓝也挺惊讶，直觉得反应就是既然欧阳蓝来了，那夫妻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您怎么在这。”欧阳蓝仔细看了看袁朗，见袁朗并没受伤，又不像是来看望病人的样子，不由得疑惑。
　　袁朗指了指那病房说：“来看这孩子，你认识那家人？”
　　欧阳蓝听了点了点头：“那是我大哥和嫂子，之前听我嫂子说是对儿兄妹救了我侄子，想必就是您和您妹妹吧。”
　　袁朗不由得感叹这世界果然无巧不成书，却也解释道：“哪是妹妹，那是唬外人的，是我队上一个南瓜。”
　　“那真要谢谢您了。”欧阳蓝却对着袁朗庄严的敬了个礼。
　　袁朗哪承得起，赶忙解释：“是那南瓜救的。”
　　“不过您队上什么时候也招女兵了？”欧阳蓝见袁朗一直提到那南瓜，不由得有些好奇。
　　“刚进来的，新南瓜，上次出任务都没敢带去。”袁朗打着哈哈一笔带过，欧阳蓝见袁朗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两人正聊着，楚唐已跟着那医生走了过来，身上套上了白大褂，脸上的白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袁朗熟悉的眼睛，袁朗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天。
　　欧阳蓝看到楚唐也是明显一愣，直到楚唐和那医生走到了跟前，那医生说“欧阳先生，这位就是小若若的救命恩人”。欧阳蓝这才上前敬了礼，楚唐疑惑的看向袁朗，袁朗解释：“那孩子的叔叔。”
　　楚唐点了点头，跟着医生进了病房，袁朗和欧阳蓝则走到窗前看着里面的情况，
　　“这孩子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命根子。”欧阳蓝看着病房内依然脸色苍白的女人说道：“我嫂子生若若那会儿出了点意外，以后也不能再生了，要是这次若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嫂子恐怕——”后面的话欧阳蓝没再说，但是当时也在场的袁朗知道，这女人要是真没了孩子怕是也挺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