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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   那个夏天之后,于佳开始了大学生活。入学,军训,十一长假,正式上课,一切按部就班。

      同寝室的人都还好相处,有爱打扫卫生打开水的小凡,嚷嚷着减肥和打四两饭的小卫,以及用“老娘我”开头说话的固定句式强人朱朱姐。

      于佳想,这四年,大概仍旧没办法低调做人了。

      这所不入流的学校在开学伊始搞了个英语考试,全校通过考试的新生大约一百来人被集中起来分两个班上课,目标是在一年级下学期通过四级考试。

      于佳有幸成为通过考试的人之一,每周抱着课本去上两次课。说来也是奇怪,每次每次,进门的时候,十点钟方向那位帅哥就必然抬起眼来看于佳。正是眼对眼的看个片刻,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看书。

      于佳次次气闷。要说吧,被帅哥青眼了本该雀跃才是。可是人家帅哥那严正的表情哟,搞的好像于佳若是点一点头示意,都是侮辱亵渎了帅哥一般。

      于佳也只好每次严正的看回去,和习惯性找第一排靠过道的位置坐好。

      这样上课上了半学期,某次于佳去得晚了,常坐的位置被人占了。看一眼,帅哥坐的过道位置旁空嘛,况且次次被人莫名其妙的免费看,不讨回来总是不好。

      走过去,“同学,这个位置有人么?”

      帅哥抬头,“没有。”说完就单纯盯着于佳的眼睛看,动都不带动的。

      对于没礼貌的人或者奇怪的傻子,是不用客气的。“我要坐!”于佳哗啦一下,隔着帅哥,把自己的书丢到里面桌上。

      帅哥默然起立,放于佳进去。

      于佳不爽的坐下,打开书翻,翻一翻,还觉得不爽,侧脸看那人正在做一道物理题。

      眼熟,眼熟,作业!于佳灵光一闪,难怪每次跟这个帅哥对看都眼熟,原来是一个系的呀,那应该是见过的。

      陪个笑脸,“你也是电信的?”

      “于佳,你不认得我?”

      你是帅哥我就该认识你么?于佳在心里吐舌头。“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对,理工科嘛,女生本来就不多。

      “。。。”无语。

      “呵呵,”于佳缩着脖子傻笑,“不好意思哦,我不太记得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帅哥无比幽怨的拿起笔,端端正正在于佳的书上写下两个字,“莫言”。

      “莫言?哎呀,你就是莫言?天哪,你是我们班的呀?我每次高数作业都是抄的你的呀。难怪看你字眼熟呢,不是我说你,作业字迹好潦草呀,要不是看你正确率高,我才不抄你作业呢。”

      于佳滔滔不绝的这一阵,莫言的脸就从很吊的“你才知道呀”慢慢变成灰暗的“你这不知恩图报的家伙果然不认得我”到一脸黑线的“再也休想抄我作业”。

      于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抢过帅哥的笔,在帅哥的书上端端正正写下“于佳”,嘴里念,“那好吧,扯平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叫于佳,于佳的于,于佳的佳。”然后放一个大大的微笑在脸上。

      “我都笑了,你为什么不笑?”

      莫言想,这家伙是个疯子呀,但是,算了,还是笑吧。

      于佳看到莫言呲牙。于佳跟自己说,镇定镇定,不要怕。

      没有错,于佳不认得的莫言是认得于佳的。班上一共才六个女生,她是最不爱学习的一个。别的女生都跟男生攀好关系,有男生帮着占坐。只有她,从来都是踩着点儿去,属于别人不坐的位置她去坐,大学生修养这种课就被挤到第一排,高数就恨不能到最后贴墙坐那种。

      而她上课又不听讲,作业也不做,都是去学习委员袁越那儿挑一本来抄。莫言每每看到袁越笑着把自己的作业交到于佳手里,都忍不住皱眉。在这所不入流的大学,被抓到抄作业,老师也是要点名批评的。

      每次老师点名批评,莫言都竖着耳朵听,一边听一边已经准备好了发飙的词儿。次次都听不到于佳和自己的名字,几乎要变态的失望了。

      而这个抄作业和上课睡觉的女生,竟然会出现在经过筛选才能参加的英语提高班,和相见不相识,以及交换在彼此的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这种女生把如此浪漫的事情做的象小孩子办家家酒一样无美感,莫言在心里给于佳贴上了奇怪的标签。

      而被“奇怪”了的于佳只是单纯懊恼,哎呀,还以为运气好,有艳遇呢,原来是自己班上不认得的同学。

      两人无话,莫言抓紧时间在上课前做物理作业,于佳把自己的文具拿出来摆好,玩玩这个,掰掰那个,笔,夹子,花花绿绿的堆了一桌子。

      上课,莫言认真听讲记笔记,于佳歪着脑袋东看西看,手里在转笔。

      课间,莫言继续做作业,于佳拿出糖来吃,不忘推给莫言一颗。

      “怎么没看到袁越?”

      “他今天逃课。”莫言答的时候想,倒是认得他的嘛。

      好像听到他心里的话,于佳接口,“嗯,我认得他,次次问他要作业来抄的。”

      没好气,“我知道。好多次他都是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作业给你。”

      “啊?真的吗?汗死。难怪你认得我,不好意思,谢了哦。”

      于佳的思维真是奇怪。不管她是不是抄作业,班上统共六个女生,莫言没有不认得她的道理。如果和她一样不认人,才是白痴透顶。

      莫言懒得跟她讲这些,也被她一惊一乍吵得没办法做题,干脆放下笔,拨开她给的糖丢嘴里,“你抄作业,考试怎么办?”

      好像莫言问了奇怪的问题,于佳瞪大眼睛看他,“考罗,怕什么?”

      莫言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今天才上的物理课,你就开始做作业了,你很忙么?”

      “明天的高数,你也没有作业交吧?”

      “对哦,差点忘了。你写完了么?带了么?借给我吧?”于佳马上忘记自己的问题,一连串的发问,边冲莫言摊开手。

      莫言乖乖的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作业来。

      第二天早上的高数课,寝室轮到莫言占位置。一个也是占,两个也是占,莫言就在桌上多丟了一个本子,才跑去吃早饭。

      于佳又踏着上课铃进的教室,一边低头往教室后面走,一边把一个油汪汪的大油饼往嘴里塞。

      “诶,这里有位置,过来坐。”于佳路过的时候,莫言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叫住她。

      于佳小小惊讶了一下,就放下书包坐在莫言身边,低头认真啃油饼。

      啃完油饼擦擦嘴,拿出书啊本子的。后排袁越自觉递过来一份作业,“莫言的还没交,你抄我的也是一样。”

      于佳笑,扬扬手里的本子,“莫言的在我这里呀。”

      于佳不觉得,莫言觉得,周围有莫名的眼光扫过来。

      “别废话了,赶紧把作业交了。”

      于佳看莫言,眼神暴无辜,“。。。还没抄呀。”

      于佳用了一堂课的时间抄作业。第二堂课破天荒没有睡觉,跟坐在她前排的男生侃了大半堂课的四川旅游,玩多少天,什么线路,多少钱都算明白了。

      莫言一句话都没说,闷着头看书抄笔记。

      后来是那个男生注意到了,小声说,“于佳,我们好像吵到莫言了。”

      于佳后知后觉贼兮兮看回来,果然发现莫言不太对劲,“莫言,对不起。”

      于佳安静下来,翻翻书,转转笔,傻呆呆的听课。

      上课讲话的人很多,莫言养成了抗干扰的习惯,不过于佳坐在身边,扭来扭去的讲话,就实在太有存在感。

      因为莫言的关系,他们寝室占坐就自然帮于佳占多一个,于佳就知道原来袁越,顾然,陈波,谢文和莫言是一个寝室的。

      于佳学乖了,六个人的位置,于佳一定选离莫言最远的那一个来坐。莫言皱眉头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于佳真是很容易跟人熟。顾然是四川人,于佳小顾小顾的叫着,打听好了所以成都九寨的旅行路线和费用。陈波变成了她口里的波波,东北三宝也就罢了,听说陈波家养了梅花鹿,于佳的口水都快盖过脚面儿了。谢文和袁越和于佳一样,都是武汉人,这下没什么好聊的了吧。谢文那小子装深沉骗小姑娘用的那点“哲学”思维全用在于佳身上了,“小谢,你给我讲解一下尼采吧。”袁越就更别提了,“越越,我娶你做我的小老婆。”

      于佳一如既往的抄莫言作业,于佳很少跟莫言说话。

      每当老师放下粉笔,开始翻书提问,下面的学生刷一下就安静下来。有一次老师问连续,可导和可微的关系,提问之后老师就走下来,找人回答。隔着几个人,莫言也看到于佳低头翻书,把书翻得哗啦啦响,找不到答案。

      老师越走越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言平时不是那么嚣张的人,但是那次就盯着老师看,老师点他起来,他无悬念回答正确,眼角瞟见于佳傻白痴的赤果果惊讶和赞叹。

      圣诞节那天是周末,莫言回家了。周日晚上回来,推开寝室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寝室的荧光灯本来就不够亮,被缠上红色蓝色黄色的皱纹纸,那还有什么光亮度可言?窗玻璃上还被贴了奇怪形状的。。。就算是“窗花”好了的东西。

      顾然在,没吭气,很了解的表情看着莫言,等莫言发问。

      “发生了什么事儿?”莫言咽了咽口水。

      “于佳她们寝室剪的——”顾然伸手指了指窗户,“那些东西,还有,那——”又指指头顶上的灯,“她电话说她们寝室用不完,她们隔壁寝室也用不完,问能不能过来贴我们这边。我就让她过来了。”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她说是简单的装饰,结果寝室就变成这样。”

      莫言走到窗户边,去摸一个看起来象袜子的东西,“你们用胶水粘的?检查内务够打扫了。”

      顾然终于忍不住笑了,“不怕,我们班每个男生寝室都没能幸免。”

      莫言想像着于佳喜欢这些,就自信满满以为大家都会喜欢,就高高兴兴拿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爬上爬下把男生寝室搞的象幼稚园一样的时候,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圣诞过了就是新年,班上组织活动。开会讨论的时候说打麻将,别的女生不吭气,于佳应了两声,就被安排从家里扛一盒麻将来。莫言从角落里抬起头远远瞟她一眼。

      班上有北方的同学,说过年呐,咱包饺子吧。于佳又被分配了采购的任务,呵呵笑着答应。

      新年那天,班上人一起去外面吃饭。三十几个人坐了三桌,大家热热闹闹喝酒聊天。莫言才发现于佳迷迷糊糊的,却是人缘极好,男生找她喝酒,人家一杯她半杯,一点不推迟,来多少喝多少。

      一般情况下,莫言是不太参加班上的活动的。闹死人了,饺子也没什么好吃。不过那天吃完饭,莫言没有回家,还是随大流回寝室,冷眼旁观班长带着人包饺子,于佳跟着在一旁,也不会,就是瞎掺和。

      吃饺子,打麻将。因为是新年夜,寝室不熄灯,不过下面大铁门是要锁的,女生回不去。

      到了凌晨,大家都没精神。有女生在,男生也没办法睡,缩在一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等天亮,等开门。

      于佳突然跳起来,“玩游戏吧,玩游戏吧,闷死人了。”

      顾然已然成了这丫头死党,很给面子的说,“什么游戏?”

      哑然,耸耸肩,“不知道也,想不出来。这样吧,玩跳凳子,从地上跳到凳子上,再跳下来,再跳上去。双脚蹦那种,看谁跳得多?”

      大家的表情是,这样也可以?然后默然继续打瞌睡。

      顾然很好心的拍拍于佳的头,“我陪你玩好了。”说着就不容分辩的去拖了两把椅子来,并排摆好,看了一看,又拉开一点距离,指着空间大一些的那把椅子对于佳说,“这个地方大些,给你。”

      大哥,你玩我呢吧?于佳在心里衰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被当真,还要去跳凳子。双脚蹦也,怎么可能蹦的上去?蹦的上去才是有鬼。

      可是好像没办法拒绝了,于佳勉强站起身,看了看,“我数一二三,然后开始哦。”

      “一二三”,于佳开始单脚跨上去,然后双脚蹦下来。欣喜发现自己发明的无聊游戏还蛮简单的,而一旁的顾然在用同样的频率双脚蹦上蹦下。

      这个?于佳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说好了双脚蹦,而人家都遵守了,于佳决定,奋力双脚蹦上去的说。

      轰隆一声巨响,椅子翻了,于佳整个人往后倒去,正正好卡在床和墙壁之间,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打瞌睡的同学全都吓醒了,看着于佳卡在地上起不来,齐齐笑翻。

      顾然强忍住笑,把于佳从缝里拖出来,连声问,“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摔到没有?”

      于佳顾不得痛,咬牙说没事儿。这边角落大家都笑翻了,好在靠窗几个人有一桌小小的牌局,好像并没有往这边看的样子。丢脸是肯定的了,希望范围尽可能小一点的说。

      旁边有人把踩翻的椅子扶起来,霍然少了一个角。

      于佳扯住顾然,“怎么办?怎么办?谁的椅子?我赔我赔。”

      顾然走过去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缺口,笑一下,“没事儿,没关系的。”

      摔跤也就算了,居然踩坏人家的椅子,幸好人家不跟自己一般计较。

      新年夜过得有够衰呀。

      就这样到了学期末,谢文跟莫言说,“下午的考试,我帮你占坐吧?”考试占坐的背后还有一层意思,莫言不喜欢,只是不好拒绝,就默默点一下头。过一会儿,说,“在我并排的位置上,再占一个。”

      于佳到考场,四处寻摸空位置。莫言一伸手,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这儿吧。”

      于佳没有象平时一样微微歪着头笑一下就坐下来,她愣在那里,眯起眼使劲儿看莫言,看得莫言浑身不自在。

      大概僵在那里时间有一点长,周围开始有人一眼一眼往这边瞟。于佳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坐下来,摆出一摊笔,准备考试。莫言侧脸看她,她转过脸去看窗外。

      莫言没办法专心答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是感受到于佳的怒气。时间过去大半,背后谢文在踢凳子。莫言趁老师不注意,传了张纸条过去。旁边的于佳,居然好像答题顺利的样子,看来果然是自己多虑和自作多情了。再检查一遍,好像都还蛮有把握的。算了,不在这里耗着了,莫言站起来交卷。

      在踏出教室的那一刻,背后有稀里哗啦收拾东西的声音,那种好像把桌上一把笔啊尺子的抓起来丢到笔袋里和匆忙离座的声音。莫言有一种想象箭一般冲出去,夺路而逃,以策安全的冲动。只是这种冲动又被一直以来刻意维系的老成持重形象给死死压住无法抬头。

      因此,尽管忐忑不安,莫言也并未在身形上露出什么马脚,依然老成持重的匀速往外走。

      背后有人快速的追出来,停在身后,然后不紧不慢的跟住莫言。莫言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不回头,走出教学楼,尽量往人多的大路走。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一前一后的走出校门口,走到了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

      莫言觉得自己安全了,蛮有把握微笑着转过身,很温和的样子,“你跟着我作什么?”

      各种表情在于佳的脸上隐隐流转和变换,最后,是嚣张的那种凝结住。于佳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子,“我饿了,那种带肉的馅饼我要吃,你去买一个回来。”

      莫言侧身顺着于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种脏兮兮的小摊子,莫言是从来都不吃的。

      莫言没说话,静静走过去。片刻回来,手里拿着两个馅饼,递一个给于佳。看于佳快乐的接过去的同时,脸上就浮现了很好笑的满足表情,莫言也禁不住谨慎的皱着眉啃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馅饼。

      好吧,莫言不得不承认,如于佳所说,她是吃东西的行家。角角落落有什么好吃的,都逃不过她法眼。而且是,吃着喜欢的食物脸上那种表情,嗯,是有一点可爱啦。

      专心啃馅饼的于佳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莫言放心的和她往回走。

      初冬了,天气凉飕飕的,又黑的早。路灯亮起来,却照不透,昏黄而看不真切。莫言就和于佳一起啃着馅饼,走在初冬傍晚大学的校园里。不知不觉的,好像不再孤单了。

      啃完馅饼,擦擦嘴,于佳站定盯牢莫言,“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认为你看不起我。”

      “为什么?”莫言不解。

      叹气。“看在馅饼的份上,好吧,我原谅你。关于你问的问题,你真的没发现么?我抄作业比人家都抄的慢呀。”是一边抄一边看懂了作业题,所以能在这所不入流的大学独自应付考试的啊。

      莫言想笑。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问的是她如何能通过考试,而不是解释为什么算“瞧不起”她。

      突然很想戏耍她一番,“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算是你原谅我的谢礼吧。”

      难得莫言也有调侃的时候,反常即妖,于佳没有搭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上次你跳坏了我的凳子,我也不再追究你了。”

      于佳想了两秒,才想起那只可怜的凳子。“那只凳子是你的?不是顾然的?这个烂人,还跟我说没关系。不是他的自然没关系。等一下,谁跟你说是我弄的?我还说是他弄的呢。”

      “小姐,你姓赖吗?我亲眼看到你跳坏我的凳子。”

      “不可能,当时我没看到你。你诈我!”

      “我在那边打牌。”小姐,我在你眼中,真的永远不成像么?“亲眼看到顾然拖了我的凳子摆好,跟你跳。”

      “啊?难道你看到我摔到,听他们说椅子踩坏了,你都缩在那里打牌,都不过来看一眼?”

      “踩都踩坏了,我能怎样?”

      说的也是。“所以你什么都看到了,就是装成不知道而已?你是不是人啊?”

      莫言幽幽的说,“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错估你,而你因为一个馅饼就原谅我,其实你并没有吃亏。”

      于佳还没从惊讶中缓过劲儿来,就毫不领情的反驳,“你是外太空生物,我怎么敢跟你计较吃亏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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