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朝堂初战 ...
-
出了殿门，铛铛蜕去了刚刚严肃恭顺的表情，挂上轻松的笑容，准备跟随侍从前往流华殿。
“水姑娘，在下不能跟随。”莫问没有动身，只是开口。
“喔？”铛铛讶色一闪，又释然一笑，“对了，你终究是王的侍卫，那就先回去吧。”说完，好似不在意地拉着琉璃，随侍从前行，倒是莫问有一刻的闪神，顿了顿脚步，转身离去。
“小姐，莫侍卫怎么说也是保护咱们来皇都，你怎么这么冷淡呢！”琉璃有点埋怨地小声嘀咕，不时回头看看莫问离去的背影。
“呵呵，”铛铛呵呵一笑，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在这王宫里，在她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任何人与她有关系都未必是件好事，何况，她另有他想。“琉璃，明天我要上朝了，你说我怎么打扮好呢？”铛铛开始谈起别的事情。
“不是有朝服么？”琉璃觉得这问题挺奇怪的。
“丑死了，我才不要穿！”铛铛孩子气地撅撅嘴，厌恶地瞥了一眼还在侍从手上的靛蓝色朝服。
“小姐……”琉璃好笑地看着铛铛的幼稚动作，惟有摇头。
“水姑娘，这里就是流华殿。”侍从恭敬地出声。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流华殿的大门口，看来，这流华殿离润华殿倒是很近。
“下去吧，不必叫侍女们靠近了，不过是一晚，我们二人想清净的休息。”铛铛淡淡几句吩咐了下去，便往殿内走去。最里面就是主卧室，家具一应俱全，可是缺少些人气，看样子这个流华殿好久没有人进驻了。
“小姐，为什么叫侍女们不要靠近呢？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多空啊！”琉璃扫视一下这个空荡荡的宫殿，心里慌慌的。
“放心，小琉璃，没有人才最安全。凉王会明白的。”铛铛别有深意地冷冷一笑。经过昨晚一战，铛铛很清楚这位年轻君王的真实想法为几何。在明知有杀手的情况下，只派莫问一人来接她；黑衣人出现之前，没有任何人提醒或建议铛铛到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而且，在混战中，铛铛隐约感觉到附近还有人埋伏，但是不知是敌是友，在黑衣人逃逸后，也悄然消失。
本来，铛铛只是有模糊的猜测，可能也是由于自己片面的臆测，认为这位年轻的王应该不会心思如此复杂。可是刚刚那几本折子下压着的一张纸，确定了铛铛的想法。还好案台上的那杯清茶里的水精灵没有被茶叶质污了视线，不然她也得不到这信息：上面凌乱地划着五个字：“试探水铛铛”，因为凌乱，才看得出是齐蕴的信手之作，才能表露他真实的心思。偏偏那个莫问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误以为她是个没有武功的柔弱女子，不忍心让她无辜丧命，才拼力相救，倒是可爱得紧。不过，这样一来，似乎违背了凉王的本意……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琉璃已经整理好床铺，有些奇怪地看着铛铛。
“没事，你先休息吧，”铛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随口应了一句。她缓缓踱到窗边，怔怔地伫立。不对！凉王就算想试探，也未必会要我的命。可是那杀手的杀气却不是装出来的，那么，难道是另有其人么，而九王爷为什么也知道此事而派人保护呢？凉王，九王爷，是敌，是友？而我，水铛铛，在这其中又是什么呢？串联起这一连串的事件，铛铛仿佛可以抓到一丝线索，又好象身处迷雾之中。这祁凉国真的很有趣！这，就是水大姑娘临睡前最后的结论。
天才蒙蒙亮，铛铛已经被侍女叫醒，准备上朝。可是昨夜只顾着琢磨别的了，把这档子事儿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总不能真穿这件土的掉渣的朝服去上朝吧，铛铛的脸相苦瓜似的皱起来。
“小姐，要不你找一件比较郑重的衣衫略略改一下，看看行不行？”琉璃看铛铛把脸给揪成那样，不由得好心地建议。
“对啦！琉璃，还是你聪明！”铛铛突然灵机一动，捧起琉璃的脸啃了一口，也不顾人家都快臊到地底下去了，乐颠颠地去翻行李。
“小雅真是有先见之明，送我这么正点的衣服。”铛铛翻出涂雅送的礼物，往身上比画着。说起来，这件衣衫确实够华贵，上面点缀的珍珠和玛瑙都是涂雅挑出的上品；也够庄重，涂雅在裁剪的时候特别注意没有走性感和可爱的路线，而是用简约的线条突出身线的优美。
铛铛将衣衫换上，刚好合身。可是整件衣衫的色调都是白色和麻色，铛铛略皱眉，从朝服上把腰带抽下来，系在腰间。因为朝服上的腰带很长，一般官员都会绕两圈再松松系上，而铛铛只绕一圈，并且紧紧地系，更突显了她细如杨柳的腰身。腰带长长地垂下，顿添飘逸之气，让琉璃和侍女们看呆了眼。
“好了，走吧。”铛铛再把顶帽上的丝带扯下来，用其绑住长发，也没有佩带其他的首饰，清清素素。然后，深吸一口气，跨步出门。
“宣水铛铛晋见！”宣旨侍从高喊，铛铛心念道：时间到了。挺身，低视，脚步不快不慢，铛铛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真正的旋涡中心。
“奉天旨意，封水铛铛为丞相，官居上位。赐黄金五百两，府邸一处，侍从二十人。钦此！”宣旨侍从高声宣旨。
“水铛铛叩谢王恩。”铛铛俯身叩拜，然后起身，在其他人或惊异，或轻蔑，或不齿的复杂目光中，接过旨意。
“王，敢问这位水姑娘何德何能，可以承担丞相之位？”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位身着武将朝服的男子，几步跨到中间的过道，高声质问。铛铛略微抬了抬眼，没有表情的变化。这种小菜，凉王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卫蓼，朕自然是有所考虑，才会下次决定。你是质疑朕的判断么？”果然，凉王轻轻一句，便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抛了回去，让莽撞开口的卫蓼将军脸色为之一变，不敢再多言。
“王，卫蓼并非怀疑圣意。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何况这是关国体，做臣子怎敢不进言呢？”更强劲的第二拨攻势来了，这次是一个文官，看似官阶不低，文质彬彬的外表，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孟司礼言之有理，你们的为国之心，朕很了解。但是在朕看来，水铛铛确是丞相的不二人选。”凉王点点头，继续耐心地解释。孟司礼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凉王如此坚决。
“她一个女人家，既没功绩，也没阅历，听说，还是个娼馆里的头牌……”卫蓼见事情好象已经成定局，无人在出声反对，竟然口无遮拦地高声嚷嚷起来。
“卫蓼！”凉王声音骤起，打断了卫蓼的未尽之话，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隐约的火气，剑眉已经微微蹙起。可是卫蓼的话，还是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似的引起阵阵波澜。
“是啊，她又没有功绩……”窃窃私语一，比较注重历史的。
“又是女子……”窃窃私语二，比较重男轻女的。
“不会真是个姑娘吧……”窃窃私语三，比较八卦的。
一时间，朝堂上的大小官员议论纷纷，竟有只涨不消之势。
“水丞相，看来只有靠你自己来平息他们的疑问了。”凉王笑吟吟地看着铛铛，清风流云般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等水铛铛的反应。
“谨遵王的旨意。”铛铛抬起一直低垂的脸庞，勾起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眼波扫视着在场的人，语气轻柔而郑重。而众人因为她清丽脱俗的娇弱花容而深吸了一口气：好美的女子！
“从哪一位开始呢？”铛铛轻轻地笑着，微撅着翘唇，缓步在众官员中移动。
“红，红颜祸水，王，绝不可留下此女！”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文官抖抖索索地指着铛铛，脱口而出一句。
“这位是……”铛铛扫了一眼出声的人，也不生气，只是瞧向凉王。
“朕的户部上令左承。”凉王倒也上道，配合地开口。
“喔……”铛铛了解地点点头，走到左承上令面前。
“你，你，你要做甚？”左承似是受惊般后退一步。
“左上令，若我与你说几句话，上令表示赞同，可否不再说什么祸水之类的伤人话？”铛铛好言好语地与左承商量。
“这是什么意思？”左承皱着眉，怀疑地看着铛铛。
“上令可是怕铛铛的妖言？”铛铛索性激一下。
“哼！老夫倒要看你有什么可说的！”左承果然中招。
“那，请附耳过来。”左承犹豫一下，还是靠了过去。铛铛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那位上令的表情从不屑，到惊讶，从惊讶，又到认同，等到铛铛把话说完，左承的脸上只剩下欣喜和赞叹。
“多谢丞相指教，左承感激不尽。”左承深深施了一礼，态度大为转变。让旁边的其他人惊讶莫名，连凉王也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不必，”铛铛还礼，再次巡视众人，笑意妍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朝堂初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