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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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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丞相也算是救助北射皇子的功臣呢!”凉王突然提起铛铛曾经的身份,再次成功地把焦点移到铛铛的身上。
“这个,全仗齐风王爷及时赶到,微臣既不懂医,也不会武,实在是没做什么。”铛铛暗暗咧嘴,表面上还是一副不敢掠美的姿态,左边的九王爷忍不住扑哧一笑,铛铛恨恨地偷偷给他一个白眼,却又换来一阵低笑。
“听说丞相色艺双绝,在魏城也曾红极一时,受许多人追捧呢!”静王也搭上了腔,可是言语里的意思似乎是说铛铛水性扬花,招风引蝶。
“微臣可不敢当。”铛铛气闷得过了头了,再也忍不住地抬起头直视静王,语气不卑不亢,“说起色,铛铛只算是中流之姿,在见过王后和庄妃娘娘,更是自惭形秽;说起艺,王爷请来的这位琴师才是技艺高超,王后的绣线工夫更是让微臣望其项背;庄妃娘娘的武功,也让微臣甘拜下风。王爷莫要再提魏城,微臣可是快要羞愧地钻到地洞里去了。”话是这么说,可是铛铛却丝毫没有什么愧色可言,嘴角勾起一抹似是嘲讽,似是了解的笑意,让静王的心莫名地紧了一紧,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个,本王可要说句公道话,这丞相大人的琴技也是不错的,可堪说是悦耳清扬。”九王爷锐眼微眯,随便的一句便让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朕亦是听过,确实是不错的,丞相就不必过谦了。”凉王也笑呵呵地打圆场,热闹看过了,总不能真火起来不成。静王轻哼一声,也举杯笑了一笑,算是过去。孟将军的眼神在铛铛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探究的意味更加浓厚,轻蔑虽然还有些,却也消减了不少。
“九叔,您的年礼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呢?”凉王看向九王爷,很好奇地问。
“这个,稍些时候再拿出来,先看看丞相的吧!”九王爷眼圈一转,又推到了铛铛的身上。铛铛的心一凉,没准备,可怎么办呢?
“丞相不会是忘记了吧?这年礼算得上是我祁凉国人对国主的尊重,丞相难道......”静王小声小气地开口,语气还是夹杂了些许的敌意,让铛铛一头雾水,因为这感觉太像是被抢走了心上人的妒妇口吻了。
“这个......”面对如此直接的挑衅,铛铛岂会退缩,管他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因为微臣要送的礼物与王爷您的重样了,所以不免有些犹豫。”
“这么说,丞相也是想献上一曲喽!”凉王来了兴致,似是想起了那曲‘明月几时有’。
“是......是的。”铛铛应了一声,心中却想了其他,刚刚静王的眼神算得上是哀怨的吧,为什么他会对凉王有这么奇怪的表情呢?难道是兄弟间的BL?汗一个先!那么,王后和庄妃知不知道呢,其他的人又了解多少呢?尤其是旁边的精得跟只狐狸一样的九王爷,又是不是知情的呢?乱了,乱了!
“丞相,丞相......”旁边的侍从悄悄地推了推铛铛,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王,臣已经想好了,”铛铛赶紧开口,以化解走神的窘境,又转头问静王,“王爷可否借琴一用?”静王一摆手,侧立一旁的那位琴师上前递出了怀中的古琴。铛铛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古琴,也照着那琴师的样子,盘坐在地上,以腿为台,略略思索,决定重弹那首曾经在君清处弹唱的歌曲《笑红尘》,当初为君清弹唱只是为了压题和一时兴起,没怎么深想其中的含义,此时重弹,一是想要表明自己不想惹尘埃之心,二是为自己有些混沌的心情找一种解脱。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如果说上一次的弹唱是铛铛的随兴之举,听到了也不过是优美的旋律和别出一格的歌词,但是在现在这个场合唱出这首歌,铛铛专心一致,把内心想保留清明的想法借助歌词表达了出来。喜欢胡闹,喜欢玩弄心思,捉弄别人,虽然是铛铛的爱好,是她生活的乐趣,可是,在朝堂的每一日都让铛铛愈加意识到,勾心斗角的生活从来不是她所向往的,权势也并不是她所喜爱的东西。她心中已有决定,三年期满,便远离这是非之地,过自己逍遥快乐的日子。可是事实真的能如她所想的如此美好吗,三年后她真的可以片叶不沾身地离开吗?铛铛自己也不确定,所以歌声中不觉透出了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她微闭着眼眸弹唱,所以看不到凉王越来越深暗的目光,九王爷愈加炽热的眼神,王后的难掩平静,庄妃的蹙眉沉思,静王忽喜忽怒的变换,孟将军似有所悟的表情,以及众大臣或惊讶,或疑惑,或明了,或赞叹的种种表现。
曲毕,收手,睁眼。铛铛从自己创造的幻境中醒来,环视四周,和预想的效果相差无几,不过就是,铛铛暗暗皱了皱眉,似乎太过投入了么?怎么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呢?
“丞相的表演果然精彩呢!”凉王连连点头,眼神很明亮,拍了几下手掌。其他人也应和地拍掌点头,笑着夸赞,一时间,溢美之辞,不绝于耳。
“献丑了。”铛铛起身将古琴归还,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众人又开始谈笑饮酒,推杯换盏之间,铛铛也不得不喝了几杯,虽说有些酒量,而且这酒的度数也不是很高,可是铛铛一直保持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不敢喝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境况,便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与人对饮的情况。不过可能是那首歌的效果吧,众大臣们突然都往她的身边聚了过来,虽然没到一人一杯的状态,也着实喝了不少。铛铛心中叫苦,却找不到方法脱困,总不能说自己的女子让别人放过自己吧?那些大臣本来就基于她是女子而百般轻视,可不能受人于柄。
“王侄,九叔的礼物备妥了,有兴致瞧瞧么?”九王爷再次将铛铛救出了水深火热之中,铛铛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却换来一记意味浓厚的暧昧目光,铛铛只好仓皇转移。
“是什么好玩意呢?”凉王有些微醺,清明的眼睛里浮着淡淡的雾气,接过庄妃手上的蜜果,放到嘴里咀嚼着。
“这个,要出去才得看的。”九王爷轻笑一声,率先起身往外面走去,并没多看铛铛一眼。
“有趣!”凉王也起身,往外面走去。王后和庄妃紧跟其后,静王也没有犹豫,孟大将军瞥了铛铛一眼,也走了出去。大臣大多都往外面走去,铛铛才晃晃荡荡地起身,想了想,也叹气跟了上去。
“砰,砰砰!”几声闷闷的响动,原本只有星星点缀的漆黑夜空,绽开了一朵接一朵的灿烂烟花。明亮,炫耀,如花,如星,如同一瞬间在胸中爆炸的感动,最短暂的美丽,最瞬间的永恒!眯着眼睛,铛铛迷茫地看着天空不间断的璀璨,升起,绽放,暗淡,消失,又升起,又绽放,又暗淡,又消失。此起彼伏,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渐渐消逝,归于平静。
“刹那芳华,亦是永恒!”铛铛喃喃着,眼角滑下一滴泪水,轻巧地落下,砸在交握的双手上,手轻轻一抖,却没有将那水痕抹去,。铛铛安静地缓解内心汹涌而来的伤感,却不知自己的行动全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众人浩浩荡荡地又往回走,铛铛刚想也转身跟随,手却被抓住,是九王爷。只见他用手指在铛铛的手背上,抹掉了刚刚的泪痕,又将那只手指递入自己的口中,轻轻一舔,转而一笑,魅惑动人,“水儿的泪,也是咸的呢!”小声地在铛铛的耳边说完,又若无其事地走开,弄得铛铛当场石化在那里。
“丞相请吧!”也同出席年宴的张游仪在铛铛旁边路过时,轻声一句,将石化的铛铛唤醒。铛铛感激地笑笑,也抬步往里面走去。
可能是被那一抹,一舔给吓到了,铛铛舌头打结,脑子也有些晕。她越想越觉得九王爷那举动,是明目张胆地调戏,可是因为动作太快,让人抓不到把柄,气闷!
“王侄,九叔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呢!”铛铛还在迷糊中,听见九王爷对着凉王说话,声音清晰。
“九叔请说。”凉王笑眯眯地说。
“我想在水丞相完成三年之约后,嫁给本王,如何啊?”九王爷齐凉月此话一出,登时满场安静下来,铛铛本来混沌的脑子也霎时清醒。
“这个......”凉王目光一闪,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一下,很快恢复了笑容,“朕可不能妄下决定,要看丞相的意思呢!”
“喔?”九王爷懒懒地瞥了铛铛一眼,“像丞相这样的奇女子,本王怎么舍得放手,不过我也不是那霸道之人,自然是丞相首肯最好。”说完,又给了铛铛一眼。
“那,丞相的意思呢?”凉王将问题抛给了铛铛。
“啊?”铛铛先是愣了一下,看看九王爷,又看看凉王,最后扫视了一眼其他人,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铛铛心中不免又是几声冷笑,若权势可以主宰水铛铛的命运,那便不是水铛铛的命了。“微臣只是平常女子,担不上一个奇字,王爷谬赞了,王爷定要擦亮眼睛,才会发现微臣的确乏善可陈。”这是给九王爷的回答,“微臣虽是弱质女流,既然有三年之约,自当尽心竭力,至于三年后,微臣的归处,”铛铛又扫视了一眼众人,语气略略加重,“正如微臣歌中所言,‘任我飘摇,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