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呀水铛铛》布里个布

37、水寒归来

　　那日酒后，铛铛逃难似的先回了丞相府，倒头便睡到天明。接下来的日子，每天照常上朝，听寻找蔚王的最新动态，和大臣们逗逗嘴，生活简单也算惬意。没有再去刻意见凉月，也确实再没私下碰到过，却经常跑到云深小筑去与绾绾聊天。接触多了才发现，绾绾其实只是表面上很有女人味罢了，私底下粗暴的像河东岸的母狮子，发起飙来可以媲美美国大飓风。她也有一个小丫头，名字叫碧落，单纯可爱，喜欢做饭，所以一见过琉璃后，两个小丫头就兴奋地一齐跑到角落去，唧唧喳喳地讨论菜色。
　　“绾绾，别在我面前扭了，看着眼晕。”铛铛懒懒地偎在偏厅的软榻上，边啜着碧落和琉璃合做的新甜品--热腾腾的青梅汤，边皱着眉看绾绾在面前晃来晃去。
　　“大丞相不好好在自己的丞相府呆着，总跑来我这风尘地做什么！”绾绾边将熟客送来的红梅插到细颈瓶里，仔细端详，边不耐烦地开口。
　　“你这里暖和！”铛铛回答的很干脆，铛铛从没有刻意说过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问过绾绾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直觉上与这位火暴美人很投缘，她不自觉地想与之亲近。
　　“我房里有多个火盆么？”绾绾摆弄着鲜花，语气里带着不信。
　　“你这里有暖香的美人呀！而且，正在本大人的面前风骚着呢！”铛铛已经喝完了碗里的汤，咯咯地笑着。
　　“你！”绾绾一听，火气从头顶窜到脚后跟，撇下花瓶，阴森森地走到铛铛面前，伸出手去，直奔铛铛的胳肢窝。
　　“别，别过来！”铛铛的手里还拿着碗，只好狼狈的闪躲着，可惜成效不大，被绾绾胳肢得连连惨叫。躲不开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绾绾美人是个身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关于这点绾绾略提了提，她小时候曾经拜了一位颇负盛名的女侠为徒，15岁出师后，偶然碰到了云深小筑的老板云眉娘，因为打赌输给了云眉娘，所以要在云深小筑做足三年。
　　“眉娘什么时候回来呢？真想认识她一下，很好奇你们的那个赌约呢！”胡闹过后，铛铛又软骨头似的斜靠着，绾绾则继续弄着那瓶花。绾绾怎样都不肯说那个赌约究竟赌的是什么，每次一提起，脸上就会浮现又羞又怒的气恼模样，让铛铛更加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绾绾哼了一声，端详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到铛铛旁边，坐在软榻边上喝青梅汤。
　　“没办法，日子太闲了。”铛铛耸耸肩，一副人生无趣的表情。
　　“大丞相会清闲，是你自己不想忙的吧！”绾绾干脆地戳穿她的面具，冷笑着斜睨着铛铛。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呢......”铛铛轻轻地笑着，眼神微眯，掩饰着一闪而过的精光，故意说起别的东西。
　　“是啊，快过年了。”绾绾明白铛铛的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大家都没有到完全信任的程度，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要不要到我的丞相府一起过年呢？”铛铛大方地发出邀请，语气却没那么诚恳，多少有些轻佻。
　　“免了，”绾绾放下已经空了的碗，拒绝的很快，“我要回师父那儿过年，大概初五再回来。”
　　“好吧，那就算了。”铛铛闭上了眼睛，一股倦意袭上心头，有些困了，云深小筑这地方就是好，又暖又香。
　　“铛铛，要不要去爬山？”绾绾也靠过来，闭上眼睛假寐。
　　“爬山？太累了吧？”铛铛可不喜欢耗体力的运动。
　　“附近有座翠山，山不高，不过在这个时节，山顶上有很漂亮的冷梅林。过了年就会下第一场雪，顺便可以采些梅果回来酿酒。”
　　“酒？就是前两天我喝到的那个？”一说起这梅果酒，铛铛有些兴奋了。这酒不同于平日喝的酿酒，清冽却不刺口，香味四溢却不庸俗，喝过一口，唇齿留香，连平时不喜欢喝酒的铛铛也很迷恋这股味道。
　　“是啊，那种梅果一年只结一次果，而且可以酿酒的很少，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翠山上有的。”绾绾倒不是嗜酒之人，不过这种梅果酒经常喝的话，可以提升内力，当然这个没有和铛铛说过。
　　“好吧，那就初六去吧。”又闭上眼睛，这次铛铛是真的睡过去了。
　　“太早了......吧？”绾绾刚想抗议一下，发现那厢已经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也靠在旁边睡了过去。
　　又在云深小筑磨蹭了大半天，接近傍晚的时候，铛铛才慢腾腾地回丞相府。
　　“铛铛。”刚想迈进大门的铛铛，被身后的低沉声音叫住。
　　“莫问。”铛铛应声回头，给予一个灿烂的笑容，站在原地等着莫问走过来。
　　“最近怎么了，常常见不到你。”莫问很自然地牵过铛铛的手，往里面走去。
　　“没......倒是你，刚刚去哪儿啦？”铛铛挂着笑容的脸上忽地一僵，转而又是更灿烂的笑容，眼睛璨璨地看着莫问，表情调皮。
　　“唔，这个，送你的。”莫问从怀里取出一只很古朴的木簪，递到铛铛的手上。
　　“好漂亮，谢谢！”铛铛欢喜地接过，心却不断地，不断地下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莫问不是会去专门买个簪子给她的人，他不愿让铛铛知道也不想欺骗她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小姐，水寒......来了！”琉璃一脸欢喜地迎了上来，满心的喜悦没法掩饰地表达在脸上。
　　“喔？真的？”一听到这个消息，铛铛也兴奋起来。水寒回来了，安全的回来了，说明她的方法奏效了。
　　“谁？”莫问不解。
　　“哦，我的弟弟，”铛铛含糊地解释着，没有去看莫问的眼睛，只急急地拽着他往里面走，“走，带你认识一下。”
　　“姐！”挂念了许久的人儿，此刻就干干净净地站在面前，还带着暖阳一般的笑容。水寒口齿清晰地喊着铛铛，笑若春光。
　　“小子，让我担心了那么久！”铛铛埋怨似的拍了拍水寒的肩膀，笑意却一点也挡不住。
　　“是莫大哥么？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姐。”水寒礼貌地对莫问打招呼，眼神中带着陌生的和气。
　　“欢迎你来。”莫问微微点头。
　　“琉璃，去做些好吃的。”铛铛把琉璃支走。
　　“莫问，我想和我弟好好聊聊。”莫问也离开了。
　　进到房间，关好房门，铛铛再一次端详着面前有些陌生却还熟悉的人儿。
　　“安全吗？”铛铛首先要确认这个。
　　“安全，”水寒笑着点头，眼眸中的神采大炽，似乎很兴奋也很紧张。“姐，我拿到了。而且，还有奇遇喔！”
　　“是么？”铛铛的眼神一亮，好好奇喔！“去暗室谈。”
　　“好，”水寒的眼睛里滑过一丝顽皮的神色，“不过到了暗室，不要过于激动喔！我带了客人的。”
　　“客人？那更好奇了。”铛铛急不可待地先一步往暗室里走去，水寒在后面跟随。
　　“他是？”瞪着面前陌生的年轻男子，铛铛可一点都不激动，为啥？不认识呗！
　　“齐蔚。”那男子开口报出身份。
　　“啥？齐蔚？”这下铛铛不是激动，而是惊讶，大大的惊讶，“蔚王爷？”语气里有小小的不确定。
　　“是。”男子点头承认。
　　“你，不是失踪了吗？”铛铛有点迷糊了，这阵子在朝上天天讨论的话题不就是如何寻找蔚王爷吗？怎么正主在她家的暗室里，这也太，太，太耸了吧！？
　　“准确的说，是遇袭后失踪。”齐蔚的回答倒是很利落。
　　“遇袭？”铛铛皱了皱眉，还是有些混乱。这些和水寒有什么关系？
　　“姐，咱们坐下说吧！”水寒插了一句。
　　“喔，好。”铛铛这才意识到，所有人都还站着，不觉收住讶异，恢复了平静，“蔚王爷，请坐。”
　　“三弟选中的丞相果然不一般。”齐蔚一脸坦然，只淡淡地笑着。
　　“水寒，这是怎么回事？”铛铛没有直接问齐蔚，而是转问向自己的弟弟。
　　“我偶然救起了重伤的王爷，并将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养伤，他的伤一痊愈，我们就决定回来。”水寒的话语很含糊，不过其中的重点铛铛已经明了。没有提到水寒的身份和那个包裹，看来水寒还没有足够信任这位王爷。
　　“那么，王爷的想法又如何呢？”铛铛沉吟一下，看向齐蔚。
　　“只是在回府之前想先见见有名的水丞相，别无他意。不过，的确名不虚传。”齐蔚表情平静，语气轻松，似乎，好象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
　　“谢王爷的抬爱。”铛铛敛下眼帘，谦虚地应答。她并不相信这位蔚王只是如此单纯的想法，毕竟如今朝中比较有分量的位置已经被铛铛千方百计地换上了可以效忠凉王的人，蔚王爷的势力大受打击，甚至自从蔚王爷失踪后，朝中的大局似乎都被凉王在明里或者暗里控制住了。
　　“丞相大人是在想，本王和丞相的立场不同，是吗？”蔚王爷很直接地点到重点。
　　“这个，不是吗？”铛铛挑了挑秀眉，勾起一朵笑容。
　　“看来丞相的敌意很深呢！”齐蔚依然那么笑着，表情并没有因为铛铛的敷衍而变色，“丞相可愿听本王一言？”
　　“微臣洗耳恭听。”有东西可以知道，何必客气！
　　“本王确实与现在的王不和，原因，呵呵，是因为本该继承王位的人，不是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齐蔚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