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呀水铛铛》布里个布

21、是敌是友

　　“丞相是风寒侵体，并无大碍，但是这几日需要静养。”御医果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只开了些祛寒的药，便施礼退下。
　　“劳烦御医如实禀报王上，小臣这几日恐怕无法上朝了。”铛铛的声音更加虚弱，听起来让人心生怜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御医叠声连连，退了下去。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琉璃关切地近到前来。
　　“唔，我饿了。”铛铛慢腾腾地扫了一眼琉璃，再慢腾腾地开口。一开口便是喊饿。
　　“好，我马上去端过来，刚刚好的百合枸杞粥，挺清润的。”琉璃一路小跑地端粥去了。
　　“莫问。”铛铛喊了一句，声音虽不大，但是足够让门外的人听到。
　　“小姐。”莫问闻声，走了进来。
　　“去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注意不要惊动旁人。如果露了行踪，就到王记买一笼包子回来。”铛铛吩咐着，可是没两句就觉得很累，不想再多说。“自己小心。”
　　“我......”莫问难得的欲言又止。
　　“怎么？”铛铛缓缓地睁开眼，有些讶异。
　　“没有人能保护你。”莫问担心的是现在病中的铛铛没有自保的能力。
　　“你......算了，不必去了。总会知道的，晚一会也罢。”铛铛的心中微微的酸甜，轻笑了一声，又合上了双目。
　　丞相府里一片安静，仿佛是红尘外的净土，没有纷争，不沾尘垢。可是，府外面的人们却各有心思。
　　皇宫，润华殿。
　　“风寒？”凉王边看折子边随意地问，“严重么？”
　　“不甚严重，但是需要静养几日。”御医恭敬地回答。
　　“依你看，病因是为何？”凉王执笔批了几个字。
　　“有些郁结于心，加上昨夜的风寒气颇重，这个，女子的身子本来就娇贵些。”御医思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下去吧。”凉王顿了顿笔，又继续。御医退下，殿内一片寂静。
　　“郁结于心？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郁结于心呢？”凉王手中的笔再没停顿，口中若有似无地念着。
　　九王爷府。
　　“病了？”九王爷清扫了一眼通报的梵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是，宫里的御医看了，风寒。”梵清点了点头。
　　“这个病，来得也满是时候。”九王爷也点了点头，微微勾起嘴角。
　　“她早晨受到一张信笺，随后出门，但是半路突然改向医馆，再回府中，已然病了。 ”梵清话里有话地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九王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略带怜爱地摇头，“好个不珍惜自己的丫头，好个聪明的丫头。”
　　“王爷。”梵清直视九王爷，等待他再度开口。
　　“你和童心送些天山雪莲之类的东西过去，顺便聊一聊。想来这个丫头一定等不及要派人去打探了，也省些她的力气。”九王爷忍着笑，随意地挥挥手。
　　“是。”梵清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轻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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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
　　吃了些粥，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转眼以近黄昏。
　　“小姐，好些了没？”琉璃轻声地在床边问着。
　　“唔......”铛铛迷蒙地睁开眼，“有事？”
　　“九王府派了人来。”琉璃说道。
　　“扶我起来。”铛铛轻轻一笑，果然来了，和预料的一样。
　　“是梵清公子和一位不认识的公子，带了很多补品。”琉璃多嘴地向铛铛念叨。
　　“让他们进来吧。”铛铛舒服地半依在床上，示意琉璃去领人进来。琉璃依言点头，往外面走去。
　　“丞相好些了没？”进来的是梵清和童心，没等梵清开口，童心已然出声询问。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是单纯如童心，直觉上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丞相很有好感。
　　“多谢关心，我好多了。”铛铛微微颔首，轻声地回答。
　　“王爷让属下带了些补品过来。”梵清依然是温文的语调。
　　“多谢王爷的厚赐。”铛铛没有推辞，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轻轻抬眼，仔细地看着梵清，展颜一笑，“我想和梵公子单独说话。”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全都退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铛铛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四位大人昨夜同时中毒，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时辰。最先的是刘大人，再是欧阳大人，然后是方大人，最后是张大人。四条线连在一起，刘家为始，张家为终，方向刚好指向......”梵清停了话，看着铛铛。
　　“丞相府？”铛铛笃定似的接下话来，表情却很轻松，仿佛说出什么无关痛痒的事一样。
　　“是。”梵清点了点头，暗暗惊奇铛铛的镇定。
　　“有没有生命之危？”铛铛问。
　　“除了张大人之外，其他三人的性命堪舆。”梵清如实地说。
　　“王爷让你来，要带些什么话给铛铛？”铛铛更关心的是这个。
　　“王爷说，不是他做的。但是也不会帮丞相，丞相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梵清再次深深地看了铛铛一眼，平静地转述。
　　“可是铛铛病着呢！”铛铛的语气中带着小小的撒娇和埋怨。
　　“王爷也说，乱吃药是不好的。希望丞相下次有更好的办法脱困。”梵清纵然对铛铛并无他想，也被铛铛的娇容弄的心神一荡。
　　“帮我谢过王爷，铛铛受教了。”铛铛愣了一下，转而吐了吐舌头，眼神中闪烁着调皮。
　　“那，梵清先退下了。”梵清施了一礼，欲离开。
　　“真的不帮我？”铛铛一脸的可怜兮兮。
　　“大人，梵清本以为这句话不必说的。”梵清勾起嘴角，“王爷说，装可怜虽然是水铛铛的拿手活，可是齐凉月要是受骗就是个大傻瓜了。大人，梵清先走了。”说完，低低地笑着走了。
　　“我......这个王爷是神仙还是妖怪啊！”铛铛很丢脸地嘟囔着，这句话让梵清的脚步拌了一下。
　　“别忘了把我刚刚说的话，一句不落地转给王爷。”铛铛转了转眼珠，恶作剧地又补充了一句，果然换得了梵清又一次错步。
　　“九王爷，你是太了解我，还是太不了解我呢？这个，铛铛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了。”铛铛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透着青白的嘴唇嘲弄似的轻轻抿着。
　　夕阳西下，金黄的余辉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铛铛的房间里，如梦似幻的薄薄光圈，将屋里的人儿笼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