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了一座边城》边城杨柳

5、第 5 章

　　两座城

　　安回到了北京，边城还是在成都停留。北京降温，大风，却是晴天。成都阴天，有雾，不知道有没有微风。

　　边城喜欢听安说“我可喜欢你呢。”
　　安不知道边城是喜欢说话的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

　　声带水肿
　　安病了，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来。朋友打电话给安，第一时间，都以为安遭到了绑架，声音完全失真。

　　安的情绪很低落，不想看书复习，在每本书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5分钟。她去看病，医生诊断为声带水肿，还做了血常规的化验，被大夫扎了两次手指。打了吊针，开了药，其中有激素。小的时候，安哮喘的时候，也吃过那种药。但安还是拒绝吃。

　　安开始哭泣，尽管声音越发的嘶哑，仍然哭泣。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活，情感，学业。安知道是因为考试。安是惧怕的。

　　从去年的失利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安觉得自己生活在阴霾中，她相信自己如果足够努力可以今年过关，问题是，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努力。
　　矛盾的心态，想要逃避。
　　爸爸对安说，回来深圳吧
　　哥哥对安说，来上海吧，哥哥照顾你。
　　安对自己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电话

　　安开始给边城打电话。尽管没有哭泣，但是将自己的坏情绪暴露无遗。安在不停的抱怨，甚至有些声嘶力竭。
　　“边城，我想消失一个星期。”
　　“那就消失。”
　　“可是我怕周围的人会疯。”
　　“这没有什么，他们疯过了会好的。”

　　边城总是很平静，平静到有时让安觉得残酷。“这不重要”，“这没有什么”边城喜欢说的这两句话，在安看来是越发的有道理，也越发的残酷。

　　“边城，我好怕。”
　　“你怕什么，其实你是没自信，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考上，既然没有能力，就不要考。”
　　安震惊了，从小，她都一直觉得自己是自信的，但是她知道，边城的这句话，是说到她心里的。残酷却有力。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责任感。”安有些疯狂的
　　“这不重要”边城还是淡淡地说
　　安投降了。
　　“边城，你让我觉得，我好，是欠你的，我不好，也是欠你的。”
　　“那你注定就是欠我的。”

　　小说
　　安决定要振作起来。她决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写一篇小小说，记录她和边城间的点滴。仿佛这种宣泄能给与她前行的力量。

　　她在书吧开始写作，从下午3点写到晚上10点，断断续续地写了5000字。写不下去了，她把文稿发给了边城。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地址，是“边城南墨”的拼音，因为南迦巴瓦峰和墨脱是边城最想去的两个地方。

　　午夜12点，安给边城打了电话。
　　“边城我觉得我好了。”
　　“那就好啊”
　　安用了一种邦定在手机上的卡，这种卡有一个特点，就是说到一定的时间就会断掉，每张卡断的时间不一样，那一晚，是9分钟断一次。
　　“这个九分钟打完了，断了，就不要打了”边城说
　　“好。”安答应着

　　他们相约之后的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电话。安明白边城的良苦用心。安记得，边城曾说，一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大气的女人。安也的确想要自己的变得大气。安知道，边城对自己是有着期望的，而且她也知道，边城在等着自己考完，等着面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边城也在好奇，那个时候的安还会如此的依赖边城吗？

　　“奇怪，怎么还不断，好像已经过了9分钟很久了。”
　　“不知道。”
　　“不行不行，再说一分钟，就挂。”

　　一分钟很快过去。
　　“再见”
　　“再见”
　　“记得吃药啊。”这是边城叮嘱的最后的一句话。

　　只是，边城不知道，那一次，安没有用那张卡，是直接用手机打的。

　　反复
　　安的第一天自习生活。拎着暖壶，来到教室，泡了一天，效率还是高的。整整大学四年，安都没有拿着暖壶上过自习。

　　安是不怀疑自己能力的，英语，政治，传播学，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但是安知道，她是想边城的。中午的时候，安给边城发了一条英文短信，为什么是英文，可能安知道这样边城不会回。短信的内容具体安不记得了，翻译成中文大概是：温暖的阳光，忙碌的生活。地里的距离越远，新的距离越近。我能感到自己对你的爱是深沉，温润而长久的。
　　安用了“LOVE”，但是安在边城面前从来不会用中文的“爱”。可能，在安心中，两者是有着差别，或者说，安只想保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安发短信问边城为什么喜欢汤力水
　　边城回答说，就是喜欢那种味道，加了冰和柠檬，甜酸苦。

　　傍晚的时候，安又发短信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在食堂吃饭，安想边城了，拨了电话：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安说
　　“哦”
　　安很快放了电话，她知道边城在外面，她也知道电话，短信中的边城和现实中的边城差很远。

　　从自习室回家的路上，安又忍不住拨打电话，没有人听。
　　回到家，再次的拨打，仍是无人。

　　忽然，边城的电话来了
　　“你打电话给我？怎么了？”边城问
　　“我就是想你了。”安说
　　电话那头的边城生气了。
　　“不是说好不打了吗？”
　　“打不打真的那么重要的，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权利。”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边城很坚决，语气很冷
　　“好，真的不好意思。”
　　“你的确应该不好意思。”
　　“你永远是以这样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对，就是粗暴的方式。”
　　安无语了，从小到大，不曾有过，不曾如此彻底的被一个人拒绝。一直被宠爱的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崩溃了。
　　“再见”
　　边城挂断了电话。

　　安说不出话来，再回拨，想和边城大吵一架，却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关机了。安无语了，一个男人因为她而关机了。

　　再生
　　安醒来，早上7点，想到昨晚的电话，想到边城。
　　她知道自己在慢慢的懂。
　　去上课，发现课已经取消。
　　背着书包，拿着电脑去上自习。
　　写了一篇博客。
　　听着音乐看政治，做题，安觉得自己忽然明白边城了。人在很多时候的确是要说服自己的。当很多欲望被克制，慢慢的就会变成一种习惯，而所谓的磨练就是这样一个痛苦反复的过程。从小，安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意志力薄弱，脆弱的孩子，但是她的心中是真的想战胜这一切的。可能边城只是在特定的时期遇到了自己，没有边城的出现，安可能也会看到自己的改变，但是，边城是催化剂，加速了这一切。

　　安给边城留言：
　　早上去上课，发现课程被莫名其妙的取消，现在的老师都是如此的不负责任。写了篇博客，写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想到你。我问自己，我是不是在生边城的气，其实没有。我又问自己，边城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回答说，其实可能也没有。这都不重要。我开始发现，这句话是这么这么的有道理。重要的是什么呢？是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和自己要走的路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刻意的锻造我，或者这只是你简单而粗暴的方式。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其实，只想对你说，昨晚的事情很抱歉，无论是事情本身，还是我对待事情的态度，都很抱歉，你又会说，你的确应该抱歉的。是的，我的确应该抱歉，所以，我写下上面的句子，不管你认为重不重要，我都会说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习惯于关于文字的大段阅读，我也知道自己很多时候找你，只是想找自己。有时，我觉得明白你的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又觉得一点都不明白，之后又会自嘲说，这不重要，的确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我能明白自己就可以了。胡言乱语的话，真是他妈的胡言乱语。

　　我还想说。我忽然感觉到，没意志力的女人男人是看不起的。我做很多事情不是为了取悦你，或是取悦什么其他人。只是觉得，已经到了需要用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时候。所以，就从你开始吧。我会慢慢习惯于你的方式，并且让它也成为我的习惯。在我生命中，你是第一个以如此态势对待我的人，所以应该会铭记很久吧。Thank you 中午的时候，安有些累，看了之前写的小说。之后，便下意识的再接着写。12点16分的时候，安看到边城浪子的头像在闪动。
　　边城说：明白就好，还有一个笑脸的表情那个时候，安在线，但是她却没有说话，可能她和边城的方式越来越像了吧。

　　安对自己说，我要在今天把这篇小说写完，这样就可以很安静的过以后的日子。每天早上起床，拎着暖壶出门，去自习，晚上拎着暖壶回家，上床睡觉。

　　所以，安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从12点写到5点半，从5000字到15000字。这个过程是执著而欣喜的。

　　安知道，自己会尽力，因为她也很好奇，两个月以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边城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