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蝶》叶临溪

48、对不起,我爱你

　　微扬起睫毛，晨光撒进了我的眼睛里面，有一点刺眼。床边回雪趴着，看来她是累了吧。转过头去看窗外，我觉得，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什么时候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会看不到光芒？
　　“小姐你醒喇？”或许是我的动作过大了吧，居然把回雪吵醒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答话。静坐在窗边，等着他对我最后的惩罚。窗外的景色依旧，但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我对不起祺，对不起所有爱我的人。我自私的选择了最爱自己，对不起……
　　突然胃部一股酸气涌上。“呃……”身为一个女人，而且我还怀孕了，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回雪马上跑到我身边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会那么虚弱吗？一点都不像我啊，我一向都很健康的，但是自从发生了梅妃那件事之后我就开始怪怪的，身体的状况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我摆了摆手。“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接过回雪递来的手帕，我擦了擦嘴。“我昏迷的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回雪点点头，一边把我扶回床边一边说。“先皇的一个男宠从地牢里被放了出来，听说长得很漂亮的……然后……好像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太好了，阿洛达，你的心愿我已经为你达成了，那我的心愿，你什么时候帮我达成？
　　“哦！对了。”回雪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弩王叫我扥你醒来之后交给你的。”小小的一张纸，却承载着无数的悲哀。
　　三天后。
　　简单的三个字，却点燃了我对未来的希望。三天后，我不再属于谁。我会跟我的孩子一起走遍江湖，笑看风雨。那就是我想象中的日子，我想要的日子。
　　“小姐……”回报雪突然拉住我的袖子。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她怎么喇？“你如果要走，请你把回雪带走吧。”她满眼泪光的看着我。这女孩怎么了？在宫殿里面怎么说都是有瓦遮头啊，也不至于风餐露宿，为什么跟我去过那种生活。
　　“回雪，是谁让你这么说的。”我感觉得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回雪是一个忠心的小女孩，但是谁会做这么傻的决定？
　　“没有，是我自己要跟小姐你走的。回雪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小姐对我最好，小姐并不真正把我当成仆人来看，而是把我当兵成人来看，回雪真的很感动。”
　　回雪，真是一个傻女孩……
　　“回雪，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摸着她的头问。
　　“不知道。”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淡褐色的瞳中倒映着我的身影。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怎么可以带上你呢？而且……”我摸了摸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有他陪着我就好了。”
　　回雪马上跑到我身边。“小姐，就是因为你有了孩子才要有回雪在一旁啊，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会不方便的，有回雪在会好很多的，你就答应回雪吧……”
　　孩子……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会很不方便，但是回雪是祺这里的人啊，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把她带走呢？
　　“蝶夏你就答应吧，这丫头求了我很久了。”一名身穿着青衣的清雅男子走进了房间。端庄出尘，他的身边站着阿洛达，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你不答应她都要哭了。”
　　我看向回雪，她的眼睛里面似乎真的要掉出水来了。“好吧好吧……”哎，这年头连好人都难做啊。
　　阿洛达把我拉到了一边，低声的对我说。“他知道了你要离开的事。”
　　祺知道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啊……我心底冷笑了一声。“那怎么样？就因为他知道了我就不离开了吗？”
　　“不是的，他好像没有要拦你的意思。他好像是要让你走。”
　　祺，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方面不想我走，不让我走。另一方面却又那么明白我，知道我想要的，不想要的，我到底要负你多少次？我要用多少世来还你给我的情债？

　　三天后，侧宫门。
　　我跟回雪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座宫殿，我住了一段时间，时间不长，但是一切都值得回味。手紧紧的握着两样东西。我在等阿洛达的出现。
　　突然想起，我跟祺的相遇。第一次见他，我只看到了他的第一面，他不是好人，但是渐渐相处下来我才知道，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坏，他是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的。自从跟他到了这里，我似乎是自由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自由，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
　　“小姐。”回雪摇了摇我的手，我抬头一看，阿洛达向我走来。
　　“蝶夏。”他走到我面前，他不是说祺知道了我要走的事情吗？那他……“这里有一封信，是王兄让我给你的，还有我这里有点银子，你也带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透视到了另外一双眼睛，幽蓝深邃……
　　我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阿洛达，那是象征王后的链子，还有那支白玉簪。他看着我，拿过了链子。我把白玉簪塞到他手上，又被他推了回来。“这你就留着吧，多少也留个纪念。”
　　眼睛突然酸酸的，什么东西似乎要掉下来，我马上把它擦掉。我想，无论是谁，只要是爱我，关心我的人都不愿意看到它。
　　回雪接过东西，之后把我扶到了车上。
　　马车即将要开走的时候，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帘子一掀，大声的对阿洛达说。“跟他说，好好保重！”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这名我生命中爱过的人。
　　我展开信，刚劲有力的字布上了纸。他原来会写汉字，我怎么都不知道？回头一想，我有想过要了解他吗？自嘲的笑了笑。
　　蝶夏：最终你还是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一开始你让我把你带走的时候，只是带这要远离皇宫的想法，并不是真的想要跟我走的。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感到高兴，因为你的心里面终于有那么一角的位置是属于我的。我对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后悔，尤其是，爱上你。听到你有了李亨的孩子的那一刻，我是愤怒的。但是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阿洛达换药根本没有换成，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早就命令大夫把药换成安胎的药。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在心里面恨我，真的不想。
　　即使你不爱我，请你也在伤心寂寞的时候想想我……
　　祺

　　眼泪无声的掉下，突然，回忆像洪水一般涌向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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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担心我？”
　　“不担心。”
　　“你……”
　　“我说过的，我不爱你。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好吗。我只是人质。”
　　他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阵落寞。“或许，我不把你当做人质。”

　　“嫁给我不好吗，我会给你最好的东西。我会一辈子爱你。”
　　正视他真挚的眼眸，我轻笑，说。“不要那么容易就给承诺，也不要轻易的说一辈子，将来的事谁都不清楚，而且我要的，你给不起。”

　　他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我，就像是迷失了的小孩一样，我的心猛的纠紧。走到他的身边，终于还是抱住了他。
　　“要哭就哭吧，我看不到。”

　　“放我走，如果你是爱我的话，你是知道我要什么的。”我看进他的眼睛，眼神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渴望自由的光芒，我知道，我是热爱自由的。如果他能看见，如果他是爱我的……
　　他明亮的眼眸看着我，我仿佛看到了被掩盖住了的幽蓝色的瞳孔，终于，他说。“走吧。”说完转过了头不再看我，我看着他的背后，感觉有点凄凉。我转过头，突然腰间一紧，我吃了一惊，同时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到了我的颈后。
　　“你说过让我走的。”他是不是反悔了，我生气的想掰开他的手。谁知道他抱得更紧，紧紧的把我勒在他怀里。身体突然被他扳过来，没有防备的被他吻上了我的唇，只是浅吻，轻碰上我的唇而已。
　　“我会去找你的。”然后放开了我，转身走了。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熟悉的感觉一涌而上！我没有睁开眼睛，也不敢，我怕那只是幻觉。
　　“谁。”
　　“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就忘了我了吗。”低沉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边。我的心突然被强烈的震动。马上反握住他的手。眼睛依然是闭着的。

　　“你会后悔跟我走吗。”他突然说了一句话，勾在我腰间的手不知不觉的加大了力度。
　　我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的期待，还有害怕。两种不同的感情夹杂在他幽蓝的眼睛里。“不后悔。”我微笑的看着他。我知道，我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理由。

　　我头一动，头发不知道被什么扯住了，我还以为是被压住了，转头一看，竟然是……
　　我没有再看想我的头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们的头发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纠缠了起来。怎么会……
　　结发，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跟我说过，当两个人的头发自己纠缠，那么就是结发，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这就是结发的真正意思。

　　“其实刚刚，你即使说你反悔了，不要走了。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把你带走的。”

　　“她会是我的后，我唯一的后。”

　　“蝶夏，我不会让你感到孤独的，绝对不会。”

　　他的眼睛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他既期待又高兴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顿了顿。“你爱上我了？”

　　“我们，会不会一辈子在一起？”神啊，求你，就让我享受最后一刻的温柔好吗？从今以后我们的命运就将会被我做法而改变。
　　“会。”他突然停下马的速度，低下头看着我。“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只要你愿意。”

　　“蝶夏，我不要你后悔。”他变得认真了起来。我也不得不正视他，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爱我，但是我……
　　“我不会后悔。”此后悔非彼后悔，当我选择了这一条路我就必须走下去。

　　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会是你一辈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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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模糊间，睡意袭来，渐渐的睡去，眼角静静的挂着那掉泪珠……
　　我跟祺的爱情，无关历史，无关空间，无关国度，但是我们的爱情，因为令一段爱情的持续而终止……
　　再见了，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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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特别版！加长版！
　　（怎么过节写这么悲的东西……该打！）
　　其实祺是22很喜欢的一个男主，但是22的计划里，蝶夏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哎。22是不是虐过头了啊？亲们别PIA我……尤其是喜欢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