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紫衿

5、第五章

　　第五章
　　当手冢出现在不二面前时，两个人着实都吃了一惊。但这次绝对不是迹部的安排，手冢是比赛中休假，而不二确实是被迹部逼着来休假顺便完成摄影集的素材采集，但两个人的行程都自己定的。会出现这种情况，该说是缘分还是什么呢？
　　“呐… …Tezuka，好久… …不见呢。”
　　对面的人依旧少言寡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儿。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对方了呢？还是喜欢那样微笑着去掩盖心里的一切，任心底有多么惊涛骇浪脸上永远风平浪静。现在那个人的心里应该有些惊讶混合着些许惊喜再加上几分无可奈何吧。什么时候可以猜到这个人的心思了？
　　惊异并感叹于自己对那个天才的了解。这是要多久才可以到达的默契，在此之前又要有多久才可以放下心里所有的戒备？现在，默契仍在，但时过境迁，总是变了，再也回不到原来了吧。
　　这厢不二的心情也确实如手冢所猜的，同时也知道手冢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时经常就会这样，看起来手冢更安静些，但自己的心思总能被他准确地捕捉到，挺好呢。但现在看起来这种了解好像不是那么好呢。
　　“呐，Tezuka。找个地方坐坐吧。”不二笑着说着一个看起来是提议但实际上却是不容拒绝的决定。因为那个人是不会拒绝的吧。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
　　慢慢地走到最近的一个咖啡馆坐下，还是在靠窗的位置，招来侍者，手冢说道：“两杯黑咖啡。”等侍者走远了，不二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呐，Tezuka怎么知道我还是没变呢。”一语双关。“一个人的一些东西是没那么容易变的。”一石二鸟。
　　确实原来就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来安静不受打扰，二来用不二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很好的发呆。而两个人一直点的都是黑咖啡，黑咖啡有很好的提神作用并且那苦极之后的回甜让人迷恋。确实，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变，那以不仅是习惯，而是某种深入骨髓的东西，无法变更。
　　这样发呆思考了很久，不二才惊觉对面的那个人竟然没有打断自己，这样放任自己发呆从不打断的貌似也就那几个。好像自己也就只会在那几人面前发呆。可是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发呆呢，他不应该是那种严谨认真，不允许别人走神的人吗？真的很奇怪啊。
　　“呐，Tezuka，最近都闲吗？”是在问自己，但是那个人还是看着窗外，就像在自言自语。
　　“听说法兰克福的施特德尔美术馆很有名，难得来一次一起去吧。”又是这样，知道自己虽然没话，但一定在听，而且对于他的提议自己基本上不会反对。
　　“呐，那就这样。后天下午2:00在美术馆门口见咯。”这是那次对话的最后一句，之后就是沉默。不是死寂而是宁静，好像就可以这样一直坐下去，安安静静地任岁月流逝一直不变。就像那永恒的钟声和誓言。
　　德国法兰克福的施特德尔美术馆是世界上著名的美术馆，里面陈列了不同画派不同大家的作品，架上美术馆本身的精良构架和精巧设计，让人置于其中仿佛在艺术的殿堂，时间就这样静止，光阴的变化、四周的喧嚣都远了，只有心灵如获得洗涤和重生一般。
　　不二和手冢一路看来，静静地踱着步子，眼睛不舍从画作上移开，这样静静地看着一幅幅作品好像可以从中体会到作者创作的心情，从而完成一段相隔百年的对话。不二在艺术方面自有自己的鉴赏，而手冢对艺术感觉本就还好，后来在不二的影响下也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原来两个人就一起参观过很多的艺术展，每次回去都可以通宵畅谈。那么，这次呢？分开后不二也独自参观过很多艺术展，但怎么都觉得少些什么，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习惯身边有手冢的陪伴吧。怎么可以产生依赖呢？那样手冢会很困扰呢......
　　参观出来都不知是几时了，天空开始下起雨来了，还是不大的雨但是挺密的。小虎不在，自己又当然不会去关注天气，自己果然让人担心啊。不二在心底无奈笑笑。一旁看见手冢正在从带着的包里拿出折叠雨伞，撑开伞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二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小小在心里权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能回去再说。
　　并肩走在伞下，相对无言。恍若回到了国中，那时的秋冬季经常会下雨或者小雪，两个人也会这样一起在伞下走着，就像可以这样一起走到地老天荒的永恒。记得当时自己还问过当年的登山活动，觉得只要是在这个人身边不论多远的地方都可以到达。那么，现在该说些什么呢？
　　“呐...Tezuka，你跟抚子怎么样了？”语出，不二自己都小小吃了一惊，居然还关心着。
　　“怎么突然问这个？”手冢听得奇怪。这个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两年前订婚了，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消息传来，有些奇怪而已。如果涉及隐私，而Tezuka不便回答的话，就算了。”自嘲地笑笑。为什么还会在乎那个人的婚事呢？不应该跟自己毫无瓜葛，自从两年前的生日那天就应该两两相忘了吗？不二周助，你还关心，说明你还在乎，你还是忘不了啊。他有抚子那样的女子，你还在在乎什么呢？对了，抚子，那个叫藤原抚子的女孩子，是这一切的转折。
　　她是不二和手冢的大学学妹，温婉恬静，典型的大和抚子式的女孩子，就如同她的名字。因为同为学生会的成员，而且是不二这个部长的部下，同时也跟不二一样是校主持队的成员，恰恰手冢也经常参加学术性的比赛，三人的关系本就不错，再加上以上的活动工作，三人倒是经常见面。当时不二就看出来了抚子对于手冢的事情格外上心，每次主持手冢参加的比赛或者活动总是格外认真地备稿，着装也较其他活动更加庄重而不失清丽。而每次学生会开会时，总是感觉意外地积极和热情。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地猜测这样的女孩子跟手冢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事实，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经不住念啊，想的多了就会成真。
　　说起来，这两个人的事还是抚子这方先表达出来了，倒是为难了这个女生。手冢当时倒是没有表态，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后来手冢在大三的时候走了职业选手的路，彼此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毕业后不二从事了他最喜欢的职业——自由撰稿人，不过一年而已，就拿了国内文学界的最佳新人奖以及当年最受欢迎的文学作品两个重量级奖项，半年后又出版了个人摄影集，同样好评如潮，网上3次销售都以秒杀告终。而在他不断创造着所谓的奇迹的时候，仍然是那样微笑着，不疾不徐地写着东西，拿着照相机满世界地乱转，去捕捉那些一样风景的别样风情和意义，再配上或深刻或温暖的文字。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是，不二的摄影集里有20%的照片的配文是手冢在闲时配的，而那20%却是最完美也是最契合的搭配。
　　经常在世界各地转时也能看到或者听到手冢出席在一些社交场合，虽然以手冢的性格不是很想参加，但还是有些不能推辞。也就是这几次的出席就总能和抚子见上面。在大学时就有所耳闻，藤原抚子是藤原家族的千金小姐，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被长辈、哥哥捧在手里，但是这个女孩子却很难得的没有丝毫娇纵之感，反而却如那樱花明月般端庄静好，偶尔流露出的单纯也是一种未经尘世浊染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让人很舒服。就是这样的人才会让手冢驻足吧。
　　“Fuji ”手冢的声音让不二从飘忽的思绪中回过神。
　　“什么？”
　　又在走神，这个毛病可要好好改改，尤其是在走路的时候。手冢暗自头疼叹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和抚子的订婚准备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