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Round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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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32
晚饭过后，绪美的爸爸，也就是大少爷和小少爷的表哥从高崎过来接她回家。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丫头把DV充好电一个人蹲屋里鼓捣了半天出来后，就一直用一种极其暧昧的眼光瞄我，颇有些奇怪，我正被瞄得背后直起鸡皮疙瘩，担心她YY得走火入魔，而那个眉目和大少爷有些许相似，名叫佑介的帅爸爸却率先一步八了起来：
“这么说，这位小姐这两星期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喽？”
“还有车队的人——启介，帮绪美把行李拿到车上去。”大少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阿步是改装师，帮了我不少忙。”
“哦，是么……”佑介先生那八卦兮兮的笑容和绪美非常相像，果然是遗传：
“——我还不知道，凉介也是需要人帮忙的呢。”
“……这是什么话。”大少爷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视线看了看我，我反射性地抓起绪美的“J家收藏箱四号”想脱离现场，结果刚一回头，就被绪美突然出现的特写吓到了：
“绪、绪美啊……你有啥话你就直说吧……”
“步姐姐……”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握住我的手，猛然扑闪起加大号星星眼说道：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个好女人——我不会输给你的，步姐姐。”
……啥？我愣了，旁边龇牙咧嘴扛着绪美的“视觉系收藏箱三号”的小少爷却哼了一声：
“呿……这家伙，也算是个女人？”
我白了他一眼，而绪美则咯咯地笑了起来，干脆往我腰上一挂，朝小少爷做了个鬼脸：
“你也要加油哦，不然也不像个好男人啊——启·介·叔·叔~~”
“……混蛋丫头！快点给我滚！”
“好凶哦~~步姐姐，男人还是温柔点的比较好，对吧？”
“呃……”我抓了抓头发，很烦恼地叹了口气，随口说道：
“……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其实我的意思是比起男人我对车更有兴趣……佑介先生您不要带您女儿跑这么快好不好……
“那么，差不多，我们也该出发了。”
目送着那辆飞快逃窜的Honda Accord 和一直跟我们挥着手说拜拜的绪美消失在街拐角，大少爷带着笑意转过身来，从我和小少爷中间走向屋内，很随意地拍了拍我俩的肩膀，我愣了愣，而身旁的小少爷则挑起那双明亮而斗志旺盛的漂亮眼睛，向我伸出手：
“走吧，丫头。”
收拾好所有东西，坐上凉介那一刻，我回头望了望高桥家这栋有着十米落地窗、透天日光室、爬满常春藤的葱郁庭院，以及秘密基地一般令人垂涎的完备车库的红砖豪宅，我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笑了。
——没错，该出发了。
一路向东，窗外流淌过的风景就好像倒带一样，从高桥家出昭和区，然后沿着广瀬川，经过高崎北郊，到了赤城山的脚下，上北关东高速之前，终于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我曾经工作过的修理站，陷入一瞬间的茫然之后，我趴在敞开的车窗上笑了。
“……怎么了？”
大少爷听见我的笑声，转过头来。
“没什么……说起来，大少爷为什么会选择我呢？那个时候能找到的改装师应该不少吧？”
“嗯……”由于上了高速，他转回头去看向前方，手娴熟地换了一档：
“因为……特别吧。”
“就因为一眼看出凉介的轮胎有问题？”
“……不……”他微微笑了一下，侧脸的轮廓线条带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因为，觉得是个很不服输的人啊。”
……不就多瞪了你两眼吗？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从车窗外吹来的凉风很大，也很舒服，天已经黑下来了，稍远一些的路开始昏暗得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害怕那个叫做未知的东西了。
是的，我不服输。
尤其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服输。
“——等你很久了，高桥凉介。”
九点半左右，我们才到达伊吕波山顶，不是耍大牌或者刻意的战术，而是由于……堵车……
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人是北关东飙车界的明星人物，但观众队伍也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眼望过去那叫一个浩浩荡荡，简直是恐怖的票房号召力……再加上一大帮子京一的死忠拥趸气势磅礴地往起点的停车场边一排……我、我可不可以遮脸……（没用的东西）
“——这样的欢迎阵仗，不觉得太隆重了吗，须藤？”
大少爷似乎很习惯这种场面，气势一点也没被压下去，连说话的气氛都变了。
“待会儿的比赛才是重头戏，到时候可别让你的观众们失望啊——赤城的白色彗星。”
“——彼此彼此。”
两个老大不冷不热地打完招呼，各自回来跟手下一帮人交代比赛事宜，而我则一个人远远躲在器材车后面，敲着大少爷的笔记本电脑，颇有点鸵鸟。
“……阿步……阿步……”
咦？我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一个大晚上戴着墨镜梳着大背头还全身黑衣黑裤的家伙正蹲在护栏外面，招魂一样招我——然后，我无力地黑线了：
“……我说……你至于吗……打扮成这样，你以为你黑客帝国啊……”
……没错，这个家伙，就是我曾经暗恋N年的天才车手，兼今年的全日本拉力赛冠军，名叫崇野和明的叉烧……
“没办法，是京一啦……那家伙死活都不准我来，真是莫名其妙……”和明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烤糯米团子，说得十分郁闷：
“他还不知道我跟你照过面了呢……唉，待会儿我还是去赛点看好了……对了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团子，味道不错……”
“……白痴啊你！”我怒了，劈手把他抱着的纸袋抢过来：
“——到栃木来不买宇都宫饺子买什么烤糯米团子……都有什么口味的？”（由此可见某人OOXX的德行绝对是家教问题……）
“……阿步？你在……”
我正掂量着哪个团子看起来比较可口，大少爷的声音突然让我清醒过来——OOXX的，我真是脑子被马踢了（你终于承认了），还糯米团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奇怪，为什么现在见到这个人，我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呢？
“……抱歉大少爷，我马上过去。”现在好像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我转过头，只见大少爷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不过眼神有点复杂：
“这位……”
“……呃……是热心观众……”
他稍稍一愣，然后笑了一下，朝和明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认出来了。我吐了吐舌头，把纸袋往和明怀里一塞，转身朝大少爷走了过去。
“阿步！”
和明忽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只见他已经站了起来，因为带着墨镜，不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大少爷，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笑道：
“——你觉得，谁会赢？”
这家伙……我抓抓头巾，看了大少爷一眼，反问道：
“——你觉得呢？”
“嗯……若是正式赛道的比赛，车占的胜率是60%，车手是40%——公路的话，刚好相反。”说完，和明笑了一下：
“不过，这里是京一的地头，又是单行道，这种湿滑路面也对4WD比较有利，所以——抱歉了，阿步。”
胜率么……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家伙，说话和京一是越来越像了啊：
“告诉你吧，对于我来说，车是100%。”
“……哦？”
“——而车手，也是100%。”说着，我伸手拍了拍旁边大少爷的肩膀，笑得格外嚣张：
“200%的胜率，怎么可能会输？”
说完，我没有去看和明的表情，拉过大少爷往凉介那边走去，Red Suns的队员们已经打起了灯光，开始做比赛前最后的准备，就等着我和大少爷过来，我戴上手套，手下意识地抚上凉介凉丝丝的车体，笑了。
对，观众——很有趣是不是？曾经在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王子和主角，现在，只是路边的一个观众而已。
——这条路，是我的。
九点五十五分，道路布置完成，随着黑色Lancer EvolutionⅢ和白色RX-7 FC3S的启动声，周围喧哗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雨后的伊吕波开始慢慢陷入一种与清凉的温度不符的，如同岩石下的岩浆一般火热而一触即发的令人屏息的气氛。
我跟着Red Suns的人一起往后站到护栏旁边，留下读秒的小少爷一个人站在两车之间，手上的手套还没来得及褪下，却被手指攥得很紧，旁边的贤太大概看我脸色不太对，盯着凉介的目光有点发直，悄悄问我：
“还有五分钟呢，阿步你要不要跟凉介哥说点什么？”
我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路面的情况、轮胎和轮圈的设定、最后的加速路段……似乎有很多要说的，但似乎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一定都知道。
想到这个，我忽然松出一口气，拳头也慢慢松开来。
“那……要不然我们带你去终点看？还来得及……”
我靠在护栏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一黑一白两辆公路战车同时亮起车灯，缓缓驶向起点，笑了：
“没必要，他们的起点，就是我的终点——在这里看，足够了。”
是的，从车子驶上起点线那一刻，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
“——向八幡山的神明询问今天的比赛成绩——”
就在周围一片安静，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我忽然举起拳头吼了一句，结结实实打破了现场紧绷的气氛，连刚打算举手示意的小少爷都腿软了一下，差点没把秒表给我扔过来。
而在一片汹涌澎湃的黑线波涛中，大少爷侧过脸来，看着我，微微一笑：
“——当然是，胜利。”
那双漂亮而深邃的细长眸子，此时如同正待狩猎的猛兽一般，凌厉得让人背脊发麻。
“……倒数准备！”
对，就是现在。
“——五！四！三！二！一！Go——”
——足够了，我的终点，非常完美。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Round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