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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Round 13 ...

  •   Round 13

      下午的时候,绪美把我送她的浴衣熨好了,兴奋地穿着跑到车库来拉着我转了好几圈。我虽然比她高一些,但比较瘦,所以她穿上之后非常合适,青春洋溢得不行,引得车库里又是一片狼嚎。
      “阿步,你怎么会有这种衣服?莫非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欧吉桑给你的?”车队里最爱开玩笑的家伙用手肘戳戳我的腰,我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
      “脑子里尽是些咸湿的东西,当心被女人唾弃。”
      “哈哈,才不怕,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得意地仰起头,顺便指了指周遭,“目前车队里就只有凉介哥和启介是单身,Red Suns的车手可是很受欢迎的!”
      “这样么……”
      我回头,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小少爷,大少爷则站得远一点,正在和绪美说话。
      小少爷见我看他,脸上一红:
      “……看我干嘛?”
      “没什么。”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啊……好可怜……”
      “——丫头!你什么意思啊?”
      “看着大家都这么受女孩子欢迎,你是不是会不平衡啊?难怪脾气这么坏,原来是嫉妒……”
      “胡说八道!”小少爷又跳脚了,“我哪里不受女孩子欢迎了?下次本少爷赛车的时候,让你看看追在我FD后面的女生有多少!”
      “看车赛的时候,女孩子是比较容易晕头的。”
      “——死丫头!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和小少爷的打闹在大少爷的一句开工下结束。今天的重点是整改进气道,昨天已经把空气滤清器拆除,换成了Pipercross碳纤维集气箱(又是个奢侈品),然后就得将进气口延伸到车外,直接对准前方,以便随车速提高增加进气压力,提高进气量,好将马力充分提起来。
      Red Suns确实是个很棒的车队,比起和明哥和京一曾经参加的东堂塾,氛围是完全不同的。我作为一个外来者,还是个不怎么可爱的外来者,也能够被他们很快地接受,虽然我们扎堆在高桥家主要是改装凉介,但还是有好几个人按照我之前说的在改装和测试启介的ABS,分工的很协调,两位少爷也十分认真,加上后勤还有绪美鼎力支持,老实说,我还从来没有工作的这么开心过。
      又是个通宵达旦,几天下来好像已经通宵达旦的比较习惯了,生物钟都有些紊乱起来。我因为轮班睡得早一些,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车库里又是尸横遍野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虽然都已经知道我是女生,不过因为本人缺乏意识和形象,而这群家伙大多又都像小少爷一样粗神经,所以除了有点轻微洁癖的大少爷,基本上我们都是挤成一团席地就寝。我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小少爷躺在启介旁边,头枕着贤太的肚子,一条穿着卡其色工装裤的长腿正压在我的手臂上,睡得像个小孩。
      费劲地把小少爷的腿挪开,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我走了出去准备洗把脸,刚走到盥洗室门口,正好看见大少爷拿着一些资料样的纸张,从楼梯上走下来。
      “醒了?”他看见我笑了笑,轻声道。比较稀罕,大少爷也有衣衫不整的时候,浅咖啡色的衬衣只扣了一半,头发似乎也有些乱。
      “大少爷没有睡吗?”
      “嗯,学校的报告,刚赶完。”他走下楼梯,在开放式的厨房吧台上倒了两杯水,然后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你也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去楼上睡一会儿吧。”
      “大家都一样,大少爷不用这么优待我。”我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我还以为大少爷回房是睡觉呢,原来这么辛苦。”
      “我的确是睡觉,我的睡眠时间可能比启介还长。”大少爷一本正经地说,嘴角却有一丝笑,“——对了,我也是要睡午觉的。”
      “……骗人。”我笑了起来,没想到大少爷也会说这么可爱的话,说不定他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人——对了,上次叫我和小少爷锁门就有点恶质:
      “大少爷原来是个有趣的人啊。”
      “你一直认为我是个无聊的人吗?”
      “不,是高高在上的雇主。”
      “……是吗?我看起来是那样子啊。”大少爷想了想,“——那启介呢?”
      “雇主的弟弟啊。”
      “……看来我们还有必要再沟通一下。”大少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笑了起来,因为之前一本正经说这话的人,是我:
      “当然可以,有话尽管问吧。”
      “——为什么把那件浴衣送给绪美?”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我着实一愣,有些不明白:
      “……怎么?大少爷觉得不好看?还是不喜欢我送绪美东西?”
      “不是,那件浴衣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大少爷端着水杯,眼睛因为熬夜有些浮肿,但是直视着我时,还是有种摄人的力量,让人没办法胡说八道。
      “……那是我哥送我的。”我抬起头,笑了笑。
      “你哥哥……那个崇野和明么?”
      看来,的确像京一说的那样,和明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或许我是应该为他高兴的:
      “——对,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京一找到我之后,我其实想了很多——就是在那天下午大少爷带我去伊吕波山,走那么长的一段山路,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事情。
      就像我之前说的,人的改变其实很简单。曾经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一夜之间被毁得一干二净,谁都是会变的。
      因为长久以来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尝试慢慢站起来,或许时间会长一点。即使现在伤口偶尔还会痛,但是我已经可以试着平淡地回头看,再平淡地去忘记,然后走上另外一条路,我自己的路。
      任何一条路都没有所谓的终点,幸好我在最后一刻明白了这件事。所以,将曾经珍爱的,也充满痛苦回忆的东西那么平淡地送给一个初相识的人,也算是我的一种仪式吧。
      “不用担心,大少爷,我只是让它物尽其用而已,不然确实有点可惜了呢。”
      “——这样吗?”他看了我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那么,我先谢谢你了,绪美很喜欢。”
      “噢?那大少爷要感谢我吧?”
      “当然,阿步一直帮了我很大的忙。”
      其实,这些天以来,大少爷给予我的帮助更大,他总是在我觉得为难时站出来,无论是在京一面前下那样的赌注,还是在我无处可去时收留我,他的帮助总是那么不着痕迹。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当小少爷问起我时我才发现,那次去爬伊吕波山,与其说是勘探地形,倒不如说,他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他是个温柔的人,即使外表冷淡而凌厉,如果不是发生这些事,我恐怕真的发觉不到他这种与众不同的温柔。
      “我先去睡一会儿,待会儿白天可能会很吵……”大少爷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地对我一笑,“今天晚上就是花火大会,阿步真的不去吗?”
      “——我去干嘛?”后来我才知道,车队那群家伙们这些天这么拼死赶工,就是为了今天能腾出时间陪女朋友去看花火大会,真是……枉费我这么感动。
      “我和启介得带绪美和她的朋友们去,所以……”
      ——我得一个人留守了。
      “没关系,我白天狠赶一点,晚上睡觉好了,不用管我。”我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八卦的成分在里面,“既然绪美要带朋友去,大少爷和小少爷都要抓紧机会啊!”
      “……哦?”
      “还有啊,对女孩子太温柔的话,小心她会爱上你哦——侄女啦,妹妹啦甚至女儿都一样,你想绪美一辈子不找男朋友吗?花火大会可都是情侣去看的哦。”
      “……是吗?”大少爷微微一愣,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去想。”我笑起来。不过,有这么个光芒万丈的叔叔在这里,绪美的未来也确实让人担心——毕竟我本人就是前车之鉴。
      “——真是个吓人的笑话。”大少爷停止了思考,也笑起来。
      对于被爱上的那个人而言,这确实是件吓人的事情吧?
      洗脸的时候,再次细细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任何不妥的样子:已经可以拿这事来开玩笑,看来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了。
      爱上自己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Round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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