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 展现脆弱才不会错过》书空

5、开宴

　　“哎呀，还真是盛大的场面呢。”赛巴斯眯起眼睛看了看灯火辉煌的宏伟宅邸，伸出手去，“少爷，小心。”
　　“恩。”夏尔扶着塞巴斯的手走下马车，抚了抚斜扣的帽子，也抬起眼看了一眼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的地方。
　　——就是那里么？真正的仇人，就在那幢房子里……
　　夏尔双瞳紧缩，一语不发地迈步走去。
　　塞巴斯蒂安微微叹了口气，跟上主人的脚步。

　　“夏——尔！好可爱啊夏尔！这件礼服！这个礼帽！好可爱好可爱！”果然，还不到大门口，身着粉色洋装的伊丽莎白就满脸粉红色的恋爱气象地跑了出来，抱住夏尔转起圈，“塞巴斯蒂安，这是你替夏尔挑选的衣服吗？真的好可爱呢，谢谢你！”
　　“伊丽莎白小姐过奖了。”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地笑笑。瞥了一眼被勒得快喘不过气的夏尔，促狭地眨眨眼，才去拉开伊丽莎白的手：“小姐的衣服也很好看呢，是宝拉帮您选的吗？”
　　“……不是呢，是母亲。”小姑娘脸一僵，忽然才意识到母亲大人的存在，切切地转过身去：“母亲……”
　　“夏尔。”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米多福特夫人民进嘴唇走上前来，顺便整理了一下微微发皱的深紫色裙裾，“好久不见，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下流了，这样怎么像是凡多姆海威家的当家呢？！”
　　“姑姑……”夏尔额上渗出一滴冷汗。
　　“还有你，塞巴斯蒂安！”怒气冲冲的贵妇人皱起眉，“如此下流的发型，我们的夏尔不被你教坏才怪！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田中先生居然称赞你是一个很好的执事！”
　　“母亲！”伊丽莎白脸红起来，急急忙忙地挽住母亲的胳臂，“我看见多鲁尼安男爵了，他前天刚来拜访过我们，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母亲！”伊丽莎白努力地将严厉的母亲向远处拖拽，“母亲——”
　　伊丽莎白一边用力，一边回头向夏尔眨了眨眼。
　　“呼……”夏尔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很麻烦也很不懂事，但是，伊丽莎白真的是非常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如果有可能，真希望她能一辈子保持这样的个性啊。
　　“少爷，我们进去吧。”
　　“嗯。”
　　夏尔收回思绪，正准备踏上那装饰着繁复花纹的台阶——
　　“夏尔·凡多姆海威！”
　　夏尔猛地回头。
　　塞巴斯蒂安皱起眉，眼神锐利地向着声音的来源扫过去。
　　目光的尽处，金发的年轻贵族和全身漆黑的执事正站在冬青树得底下，笑着看向他。

　　“失礼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笑容满面的金头发少爷身边的执事走上前来，微微鞠了一躬，右手放在胸前：“老爷只是看见您太高兴了而已，还请您不要介意。”
　　“哼。”夏尔轻哼一声。不知为什么，这个熟悉的动作他看了便觉得分外厌恶——那看塞巴斯蒂安做过千百次的动作。
　　这样的姿势，是你能够做的么？
　　“早听说托兰西家族的执事是非常出色的人，果然很有教养呢。”塞巴斯蒂安微笑起来，“少爷，您应该原谅他们吧。”
　　“恩。”夏尔闭了闭眼，不耐烦地说。
　　“没关系的，凡多姆海威伯爵。”戴着眼镜的执事身边，身着深红色礼服的托兰西当家忽然大笑起来，“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现在这样不屑的表现也没什么要紧……你说是不是？克劳德。”
　　“是，殿下。”金瞳的克劳德以手抚胸，低声回答，“不过，老爷，我们改进去了……让客人久等可不好。”
　　“说的是啊，克劳德。”大笑着的少年看了夏尔一眼，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过说不清的情绪，随即抬起下巴，笑着走开。
　　塞巴斯蒂安冷眼注视着，眼神隐隐发冷。
　　这个执事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呢……恶魔吗？但是，并不是纯粹的恶……似乎，有神力的存在？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思想，克劳德在经过塞巴斯蒂安的时候，抬起头迅速地看了他一眼——
　　如同恒星相撞，那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如同交替着疯狂生长的冰凌，散发出不属于这个人世的寒冷。
　　只是一瞬间，戴着眼镜的金瞳执事低下头，跟着快步行进的主人走进灯火辉煌的家宅。
　　塞巴斯蒂安收回目光，发现夏尔低着头，双肩绷得笔直。
　　“怎么了，少爷？”
　　“混蛋……两个混蛋！”
　　深受良好教养的伯爵慢慢地说出这几个字，字字句句都仿佛是从牙缝中蹦出。
　　“少爷。”塞巴斯蒂安强硬地扳起他的下巴，才发现夏尔唇角居然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
　　冷漠，深远，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悍。
　　这样的您……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唇角。
　　才像是那个背天逆命、胆敢抛弃神恩、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凡多姆海威呢。
　　我知道，您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
　　总有一天您将踩着仇人的尸骨向前，将所有肮脏与屈辱都埋在脚下——
　　而我必会陪伴着您，直到，最后的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