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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6章国色牡丹 ...

  •   非凡说她失明是伤及头部所致,施针化血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让她安心养伤,他定会治好她的眼疾。月燃问他怎么会在那时出现,他不正经地嘻笑,“掐指算的。”月燃无语状。很担心王老爹是否走脱,让他帮着寻寻,他到满口应承下来。两人拉勾后非凡规矩很多,不再强迫与她亲热,于是她便放放心心的住下。头上的伤渐好,眼睛却没半点起色,月燃有些发急,“为何还不见好?”

      “你以为是骑驴赶磨,哪儿那么容易。”他收针,为她擦着额上汗水。“放心,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再过一阵子你会感觉光亮,可影像是模糊的,到时离完全康复就不远了!”

      “是吗?呀!你……。”捂着嘴,他竟偷香。

      “谁让你嘟着小嘴惹人犯罪,别怨我!”他哼哼哈哈,拿起针筒得意走人。

      “非凡,你……。”她起身指控,可非凡早就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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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安一住就是月余,有非凡在,她到不担心什么追兵了。他没问月燃为何来的西安,可她知道以他的神通广大只怕是瞒不住。这天丝墨说府里有座大花园,引她去透透气。窝在屋子里都快霉掉,月燃当然乐意。

      老天是公平的,拿走你一些东西必定会多给你其他东西。虽眼不能视,可耳朵却比以前灵敏许多。丝墨扶着缓缓前行,风儿徐徐,树沙鸟鸣,可以想象万物乘春,满园的春暖花香,难关春意。

      “小姐现正是牡丹花期,少主特命人在园中种了许多白色牡丹,你看呀!”丝默捂嘴立刻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没事儿。”月燃笑着连忙摇手,“带我去摸摸。”

      身前是簇簇傲放的牡丹,轻捏细捻如绸般滑腻,碗口大的花应是名贵品种。花丛中她一株株,一朵朵用手在看,用心深嗅。春日中,花间里,一地牡丹,一身白裙,嫣然含笑,容华若仙,花如人,人似花。丝墨感叹,“难怪少主说小姐洽如这白色牡丹。”

      “牡丹雍容,我那比得上。”

      “谁说的!”

      “少主!”

      非凡挥手,丝墨乖巧离开。他蹲她身旁便无声响,月燃纳闷,“非……。”他轻捏颚尖移过她脸,倾心凝望,深沉低吟:“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月燃莞尔。

      “你笑什么?”他说。

      “难见你正经吟诗。”

      “是吗?”他移近,气吐她脸,“我还有一句。”

      “什么。”换她不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护头揽腰,携她跌入一片白色花海。或扬或卷的风吹起片片白色花瓣,如精灵,于发间,于眉间,落花成阵,相思重重。非凡眉宇尽现柔和,试探着轻点她额,轻点她唇,“燃儿!燃儿!”一声呼唤便有一吻落下,款款深情,款款眷恋。月燃突然哭了,这样的柔情太过熟悉,那人也曾抵额送吻,许下不变誓言。见她落泪,他撑身伏看,月燃无声而泣,散乱双眼玉箸不断,他阴晴不定,犹豫不定,“放你离去,你可会后悔?”

      她摇头吸气,肯定回答,“不会!”

      又是半晌,他低叹,面带苦涩,自语连连,“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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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她让非凡找来架古筝,琴设院落闭目抚之,琴码上根根铜弦早是烂熟于胸,瞬间小庭内滚动开绕粱音符。非凡窝于躺椅内静静的听,静静的看。夜色下她娴静如水,仿若空谷幽兰,腰间缎质黑发随着白色裙摆时起时落,额前留海如波轻荡,于眼敛投下暗暗阴影。她很聪慧,即使目盲指尖也灵动无比,一曲《水姻缘》弹得是悠悠荡荡。

      这回见她,他没有强她,迫她,源于爱得不能自拨。他是游走于刀峰边沿的人,背负国仇家恨,为达目的满身杀戮,满身罪孽。对他而言沉重早已变成习惯,再难放下。可她娇弱如雨中小花,应得的只能是无尽呵护,而非风浪。所以见她身陷情渊却不似以前逼她遗忘。皇城里的四阿哥、八阿哥,不论是谁,在他们羽冀之下她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他只能给她危险和不安定。

      如果能够,他也想学吴三桂潇洒决断只为红颜。可他不能,他的身份不允许,“终是明白吴三桂!”他低叹,至她身边蹲下,握住她手碎吻掌心。“非凡哥哥。”月燃脸红抽手,他不放,拖她起身,不容拒绝,“陪我喝酒。”

      于是玉液琼浆,美人相伴,非凡喝得舞剑放歌,“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月燃被他灌下不少,脸红红的,听他亦悲亦叹,心也跟着幽伤起来。他舞罢再没声响,小院即刻安静,只剩风动与裙衫猎猎,沉寂黑暗让月燃害怕,怯怯伸手寻他,“非凡哥哥?非凡哥哥?”

      “宝贝儿,我在。”他磁声动情,弃剑甩杯,两步三步拥她入怀。“燃儿,我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会原谅我。”月燃一愣,感觉脸上滴滴冰凉,心慌伸手触及一脸的泪,“非凡哥哥,你怎么哭了!”

      “回答我,你可会原谅?”

      冰凉更盛,何曾见他如此伤怀,何曾见男人泪不能制,月燃大惊,频频点头,“我会!我会!”

      “好燃儿,好宝贝儿!”他强力一抱,泪湿的脸埋于她发间,浸湿了发鬓,也打湿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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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再坚强的男人,心上都有最柔软的部分,非凡的泪让她知道,狂放如他,刚强如他,潇洒如他,悲伤如他,脆弱如他。心浅浅开了条缝,对他由完全抗拒到无奈而为至点点怜惜。

      那天后非凡依旧谈笑风声,只是对她有了淡淡的疏离。她理解,因为那柔软的所在一半源自于她,而这个男人岂能允许软弱的存在。相反她也安心,至少他懂得把持情感,她也不会越陷越深。

      歇下的时候非凡遣丝墨告诉她,王老爹已经寻着,已安排他回京让她不用担心。其实月燃很想当面谢谢老爹,可人已走只好作罢。

      半夜里灵敏听见前院喧闹,惊醒急叫丝墨、丝茗,两个丫头不答。乱乱的脚步伴随着打斗由远渐近。月燃心知府中出事,情急之下掀被下床,拉门,院内是晃动的模糊身影和廊下灯笼散花般的晕纹,她能看见了!痴痴立于门边,震惊之余突听挥剑丝茗尖叫,“小姐!”。一股迷惑的月桂香气已将她笼罩,她惊得目睁,泪毫无预兆的泛滥开。人影晃动,腰间圈上的修长手臂带她离开地面。

      “胤禩!”他低头,只依稀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

      他飞上墙头,笑着捂住月燃耳朵,转身淡淡吩咐身边随从,“一个不留。”月燃耳尖已是听见,急得抓他大叫,“不要!胤禩不可以!不要为难他们!”他微蹙眉,片刻犹豫便回头大喝,“走!”院中随从便纷纷拔地,快速随他离去。飞跃墙头时月燃伸手,朝着院中大喊,“非凡哥哥!非凡哥哥!”院内无影无应,只有追至墙边的寥寥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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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院小楼上,站着几个人,统统的黑衣隐于阴暗。

      “少主,就让他把小姐带走吗?”丝墨不解,质疑问他。

      “懂什么?退下。”旁边一银发银须的老者喝退丝墨,转身跪于非凡身前,“殿下,国耻不忘,莫再儿女情长。”

      窗边非凡眼敛低垂,双拳紧握,一身阴冷。云收月明,光及刚毅俊脸,他缓缓抬眼,生硬开口,“通知四贝勒。”

      “是!”老者一喜,眉舒纹展,转身携众离开。

      “少主,小姐会伤心的!”侍人走完,丝墨上前幽怨开口。

      他苦笑,望于繁星夜空。“她不只伤心,许会恨我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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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往北急行,胤禩将极不合作的月燃箍于怀中,她哭得历害,胤禩疑是弄痛了她,稍放手她便蹭起,一头撞上车壁。“啊!”她痛得嗷嗷直叫。胤禩心痛,揽过她阵阵呼呼,柔声哄着,“不痛,不痛,乖!不哭。”见他如此,月燃泪落更凶,哆哆嗦嗦地掰开他手,“八爷不用这样,月燃受不起。”

      “燃燃,咱们别再呕气了,好吗?”他低头寻唇,月燃避开。他于耳边叹气,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我一直带着它。”月燃看不真切,可知道那是她绣的鸳鸯锦帕。“你在梧桐树下留的诗,我也看见了!我知道无论理由多充分,终究是负了你。君莫负卿!我记得却有无奈。”他轻托她脸,见她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惹人怜爱,他将声音放得最柔,“跟我回去,咱们从头开始,好吗?”

      “回去?开始?以四福晋的身份吗?”月燃摇头。

      “我在京城郊外有处庄子,你可以住在那里,等时机成熟我一定给你名份。”

      月燃突然想笑,只是现在她笑不出来,最后脸上变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八爷又要金屋藏娇,只可惜我不是你的那些个阿娇,我不会跟你回去。”

      “是因为那个非凡哥哥?”他阴阴柔柔。

      月燃吸气平泪,盯他片刻不再赌气,有些事情还需自已勇敢面对。“胤禩知道我们的问题所在吗?你要我信你,而你却不信我。你已向皇上发过誓,无论我以何种身份存在于你身边都会是你的致命伤,除非你不做皇阿哥,除非你跟我走,你能吗?”

      胤禩眼眸闪烁,眉心渐渐收拢,“我若不信你便不会亲自赶来,你一直很怕四哥,现在又有这可怕念头,我想知道为什么?”

      月燃苦笑频频,摇头频频,“你还是不信我,你以为因为十三,我会是四爷的说客。胤禩,我不能跟你说原因,正如你不会跟我走一样,即如此我们又何必强求呢?”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即使负你,即使负天下人,你也必须在我身边。”不等说完他已掀她在地霸道而凶狠的吻不断盖上。月燃惊慌失措,伸手捂住他嘴,他拉过她手固定于头顶,“燃燃,别怪我!”炙热且痛的感觉于唇瓣一直往下延伸,她扭动身躯,蹬腿反抗完全无效。温柔如他,那有这般的强迫,月燃哭泣而叫,“胤禩,若对我尚存半点怜惜就别这样,让我离开,与你回去于我便是痛苦。”胤禩动作一滞,俊脸扭曲映射内心挣扎。

      “爷,道台大人来了。”马车外侍从急报,胤禩伏身看了眼月燃,起身抖了抖长衫,掀帘而出。月燃隐声,爬起缩在车厢一角,只听外面的人说道:“揆叙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凯功,这回辛苦了!”

      “为爷办事儿是凯功福份,八爷,这位就是张青。”

      “八阿哥吉祥!”

      令人作呕的声音直穿耳膜,悲悲戚戚的月燃愤然抬头冲出车厢,“张青,恶贼!”眼睛本不好使,心急脚空,人落马车。胤禩脸色一变,幸而赶车侍卫眼明手快接她落地。胤禩飞身扶她,焦急这情溢于言表,“眼睛怎么回事儿?”

      月燃用力推开他,拨出身旁侍卫配剑直奔张青,众人不妨惧愣当场,只胤禩惊呼于身后抱住她,“燃燃,住手!”

      “放开我,这混蛋欺负于我,你却和他同流合污,恨死你了!”她反手提剑格他,利刃立刻在腰间猿臂上划开条口子。

      “嘶…..。”胤禩倒吸口气。

      “八爷!”

      “爷!”

      众人惊呼。

      “胤禩!”哐铛剑落脚边,月燃回头看他锁眉的侧脸,两眼相对,胤禩淡淡一笑,“没事,回车上去,我来处理。”他转头对一侍卫说道:“扶格格上车。”那人走近,月燃才眯眼认出是丹珠,“格格,奴才扶您。”月燃咬唇转身回去,上车刹那隐隐瞧见张青跪在地上阵阵哆嗦。

      蜷缩车内月燃头埋膝间,张容严本就是他八爷党的人,揆叙又是他心腹,单纯为情动用这些人未免太夸张。八爷党是利益集团,虽他是核心,却不能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随便动用属于集团的力量。胤禩,你千里赶来,亲自动手,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你将我藏匿,更多是为了爱,还是为了确确实实要将我变成四阿哥的耻辱,打击十三和兆佳一门的利器。张青的出现是你的失策,我决不再与紫禁城有任何瓜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46章国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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