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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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音寺柏叶依照长谷川嘉乐给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那家精神病院。
他走进去，不少病人在护士或医生的看护下在花园中散心。海音寺柏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家医院与他之前所想的阴森的模样，实在是有点不同。
已经六十多岁的老院长正在花园中一座小凉亭中等他。海音寺柏叶急于得到朝仓海目前所在，来不及坐下来喝几口茶，便问道：“您在几十年前，接受过一名叫做‘朝仓海’的病人吗？”
“朝仓海？”老院长想了想：“没有印象。”
海音寺柏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您再仔细想想！”他着急地说道：“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有一位……双亲去世后不堪打击，被家中长辈送到您这里的孩童？”
老院长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海音寺先生，您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精神病院吗？”
海音寺柏叶一怔。
“我这里啊。”他指了指远处谈笑风声的“病人”，“是老年人疗养所。不是什么精神病院！海音寺先生，你走错了吧！”
线索又断了一条。
“不行！”久川暮严厉地打断了拍摄：“朝仓，你这里演得不到位！原明青，过来给他讲戏！”
紧接着，他又发出了命令：“待会儿先拍下一场！敦贺莲，过来！”
能用这种语气跟这两位“影帝”说话的，恐怕整个圈子里都没几个人。正好久川暮就算其中一个。
“久川导演。”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的敦贺莲迅速地走到他面前，温文而又不失郑重地问道：“马上就要拍下一场吗？”
“再过一分半钟。”久川暮敲了敲桌子，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焦躁：“今□□仓的状态不好，你呢？”
敦贺莲一愣，随即笑道：“没有问题。”
“唔。”久川暮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前不久在电影节上封帝，没来得及恭喜你。”
“导演如果哪天有空，请我吃饭吧。”敦贺莲心情很好。
“只要你能挤出时间。”久川暮起身，重重了拍了一下桌子：“所有成员立刻到位！”
这一场戏可谓是片中最精彩的一幕之一。
从“精神病院”无功而返的海音寺柏叶竟在街上看到了疑似朝仓海的男子，情急之下，他竟不管身边絮絮叨叨的经纪人，便往“朝仓海”离开的方向追去。
“3、2、1——”他微顿，“Action！！”
“朝仓海！”海音寺柏叶扶住墙，眼中神色十分复杂：“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耳边只有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那么多人在等你！”海音寺柏叶转过身，大声质问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真的就决定抛弃一切离开这里吗？！”
“朝仓海！出来！”
“朝仓海！”
“出来！！”
海音寺柏叶弯下腰，喘着粗气。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大褂的俊秀男子逆光站在巷口，头上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朝仓海？”海音寺柏叶的瞳孔微微一缩：“是你？”
“你觉得呢？”清雅的男性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股叹息的意味：“海音寺君，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海音寺柏叶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有让人臣服的力量。他站在那里，仿佛就应该有无数人在他身下拜倒臣服——天生的巨星，不，天生的王者气场！
海音寺柏叶紧紧咬住牙，不肯退缩。
他虽然是日本目前的一线男星，出道时间却还没有朝仓海长，演技也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这次能与朝仓海在同一部戏里合作，他还高兴了一下，结果……竟然就被搅进了这一件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答应那个经纪人的，怨不了别人。
朝仓海定定地看了海音寺柏叶一会儿，看他冷汗直冒，眼神也有点涣散的样子，不觉慢慢地收起了气势。
他把帽子摘下，随手扔到海音寺柏叶面前：“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不要插手。”
海音寺柏叶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渐渐地消失在他面前，嘴唇颤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这个时候了，不把你的秘密揪出来，怎么能罢手？”已经不算是年少气盛的海音寺柏叶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把朝仓海多年以来的假面具揭开的冲动：“没那么简单！朝仓海！”
他喘了几口气，扶着墙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朝仓海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十几岁以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的身份出道，直到如今在世界上都享有一定声誉的天王巨星，他只用了十三年。
在这十三年间，他拍了无数脍炙人口、优美动人的电影。有最开始翩翩如玉的富家公子，后来热血报国的武士，野心狡猾的权臣，平凡朴实的上班族，自卑弱小的偷儿……几乎他演过的所有人物，都会被人们津津乐道，成为国民心中的经典。
这样一个人物，却在事业的高峰期选择离开。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此时，海音寺柏叶已经不单单是因为经纪人的嘱托而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更因为他本能地想要去了解这位神一样的人物。
如果有人在旁边，就会发现。此时的海音寺柏叶，浑身散发着和朝仓海不相上下的光彩！
“没问题！”久川暮的一声，唤醒了还沉醉在两人的演技中无法自拔的工作人员：“非常好！过！”
“莲？”社幸一递了一瓶水给他：“你还好吧？有什么感觉？”
“真不愧是朝仓海。”敦贺莲轻呼出一口气，“演技完全收发自如……这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吗？”
“你昨天熬夜看他的作品，就为了等这一刻吧。”社幸一打笑道。
“是。”敦贺莲微笑，意味深长地说：“受益匪浅。”
“如何？”新开诚士抱着手臂。
“很好。”朝仓海说：“我退出演艺圈时他已经小有名气，没想到如今的演技倒是越发精湛了。”
“现在找到感觉了？”新开诚士扔给他一瓶矿泉水：“久川让你十五分钟后去补拍那场戏。好好休息。”
“替我谢谢久川。”
拍摄差不多要结束。久川暮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编剧之一，原明青坐到他身边：“有没有接到电影节的邀请函？”
“收到了。邀请我去做今年最佳女演员的颁奖嘉宾。”久川暮淡淡说道。
“老师这次也会出席。听说他这回当上了评委。”原明青笑得眉眼弯弯，“老师让我告诉你，结束后去他家里一叙。”
久川暮“嗯”了一声，顺手把剧本摊开：“正好你在。过来看看，我觉得这几句话有问题。”
又来了。
原明青无奈地叹息一声，只要跟这位导演站在一起，不出五分钟他就会谈起公事。这次果真又是这样。
他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和笔，这是他这段时间与久川暮呆在一起养成的习惯：“导演，你说吧。”
“我认为把这个‘再见’删掉比较好。”久川暮认真地说：“两人是擦肩而过。”
“但是没有‘再见’，怎么增加悬念呢？”
“由‘海音寺柏叶’表现出来即可。”久川暮回答：“一转身，一个惊诧的眼神，一句‘朝仓海’，这个效果就出来了。”
“……”原明青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我试试看吧。”
久川暮在平时生活中的话并不算多，即使在公务上也是如此。然而他每次虽然话很简短，却字字切中要害。这等功力，其实是他在大学生活中和西江树互掐锻炼而成的。
最初久川暮和西江树在一个考据帖中争论时，是争不过西江树的。西江树生在书香世家，父母都是物理学家。他从小思维敏捷、思路严谨，语言表达能力出色。稍大后，他对数学和物理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父母有空时，就会跟他一起探讨这方面的有关知识。
所以最初久川暮是辩不过西江树的。
后来几次论辩下来，再加上久川暮平时少不了在网上披上马甲，提起长枪和人唇枪舌剑，他越发习惯和人在争论，或是说话时，用简洁、毒辣、一针见血的语言击溃对方。
因此，两人在后来的战役中互有胜负，甚至会打个平手，谁也说服不了谁。
早年久川暮和西江树只要一碰面，不出十个来回，两人就会因为某个观点争论起来。然而如今多年过去，各有各的际遇，也成熟了许多，他们再见面时就融洽多了。
当然，所谓融洽便是——从十个来回增长到二十来回内肯定会开战！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