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9 亲爱的母亲 ...
-
唔，谁来解释下现在的什么情况？
右边瞅瞅黑长直，左边瞧瞧绿藻头。
……这种微妙的气氛是什么？总觉得插嘴不太好的样子。
还有左边筒子的那么肃穆的神情，还真是据有感染力，弄得我都跟着一块儿屏息凝神了。
“你是……”他的眼神透出痛苦和挣扎，却仍旧又带着丝丝隐忍。
而后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缓缓开口，只是不住颤抖的指尖仍在诉说他内心的动摇。
镜头不断拉近特写，再拉近再特写——
“……绿色的半透明。”
“嘭——”
“啊！”
黑长直抱头冲我怒目：“你这混蛋！打我干嘛！”
“谁叫你浪费观众感情！还有你从哪里看出人家是半透明的啊！”
旁边的绿藻头忽然松了口气的样子，我斜眼看看他，也不知道他在松哪门子的气。
“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黑长直忽然又一指绿藻头，大叫道，“你是ONE PARK里的索洛！”
“那个又是什么东西？”绿藻头的眼角好像跳得不怎么有规律。
啊~啊~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所幸，黑长直，不对，应该是刻命裕也同学已经恢复了点儿精神，不再像刚才那样一脸玩坏。
不过，似乎我的判断下得过早了。
“阿诺。”刻命举起一只手，“请问刻命裕也是谁？”
我闻言就差点给跪了。
“不就是你吗？”
“不是啊。”
“那你是谁？”
“坂田银时。”
“嘭——”
啧，那边那个绿头发你又在咋咋呼呼些什么，没看见人家都吓傻了吗？你淡定一点会死啊。
我善心地取下他脑袋上的黑长直，他一脸郁闷地说还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头清爽的黑色长发了，还以为是被假发诅咒了。
不发表任何意见，我默默把他推到走道的一处水洼，让他看看清楚自己的脸省得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后画面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又一脸自暴自弃地摆摆手：“不会的不会的，银桑才不会逆生长什么的，就算真年轻了十几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可是会把猩猩给气死的。白夜叉改设定成黑夜叉吗？不不不，那太可怕了。”
他扶着额头又抬脚往回走：“果然都是宿醉的错。我还是会那间厕所吧，等睡醒了叫新吧唧煮药比较好。”
我抽着嘴角，最后在他要开门走的瞬间一脚蹬上了他的屁股，让他成功亲吻大门。
下一个画面，鼻孔塞着被血浸湿一半的两小团纸巾，刻命裕也神情严肃，沉稳的声音带着坚忍——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要打到大魔王吗？”
“请不要随便破坏世界观谢谢。”= =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解决了这些事，尽管刻命裕也到最后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刻命裕也，甚至还一度认为自己叫杉田智和。
……算了，我已经累了。
继续进行之前讨论的话题。
最后，我们一致做出的决定是先去保健老师那里求真相。
队伍的安排很简单，绿藻头持刀开路，我不怕附生走最后，田九地和刻命并排走中间。
“田九地先生，话说你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走在倒数第二位的年轻男人转头一笑：“绝对没有关系。”
“……是吗。”= =
我可看不出全身都插满蜡烛的他是没有关系的样子，他都不怕烧到自己的吗？
算了，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刻命同学，从刚才开始你就没有觉得裤子管咯得慌吗？”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裤管突出来的一物很不正常，因为不是两腿之间，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不是他的裤兜破了。
闻言，他抠鼻看过来，然后想起来社么似的解开裤带，从里面拉出来把刀。
“哦，刚才在厕所门口捡到的。”
是备前长船长光。
貌似是落在厕所门口了。
本来是要还给绿藻头的，但他看了眼刀又看了眼刻命的下半身，然后视线回到刻命的脸上，很酷地丢下一句话他就继续前进了——
“还是留给他吧。”
拿着长刀的刻命木着脸指指走了的某人问我：“我可以揍他吗？”
“不可以。”我白了他一眼，莫名地不太想看到绿藻头被揍，当然我除外，“人家是给你装备呢。”
刻命收回手，捏起下巴：“可还是好想揍他。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可为什么就看他那么不爽呢。”
“哦，那应该就是男人的哲学。”我拿胳膊肘顶了他一把，又说道，“别浪费时间了，你没看到你隔壁的筒子已经跟随绿藻头去了吗。”
到了保健室，气氛明显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次元不同的缘故，现在的保健室跟上次看到的十分不同，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更像鬼屋了吧。
门上还贴着一张便条——
“给幸子：我先去整理一下资料室，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妈妈。”
“次元真的不同了。”我不自觉喃喃。
“不是次元不同。”田九地在我发表见解后补充了一句，“事实上，在中井小姐还没有来之前，这里所有的次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重新整合了，现在的天神小学只有我们带着的这一个空间。”
我恍然大悟，难怪某人都没有迷路。
微妙地看过去，某人眼角一抽。……算了，谁叫我总是那么善良。
不过——
“你们几个……流鼻血了。”我木着脸指指鼻子。
“又流鼻血了。”这是好像已经见怪不怪的刻命。
“哦，没关系。”这是随手一蹭的绿藻头。
“索隆先生，你没事吧！”这……我就不说了。
我无语极了地推开门。
怎么就几个老爷们儿流鼻血，难道等下幸妈要全·裸出场吗？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别说全·裸了，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眼下的问题成了怎么把那老师的鬼魂叫出来。
用眼神征询了下各位，得到的结果是异常一致的摇头。
所以才说这都是男人的哲学啊。
唔，看眼下的情况这保健老师应该很喜欢孩子，生前也是个好好老师。
或许这招有用。
认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头发异常坚韧的女老师啊。
重新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对着似是无鬼的保健室大声喊道——
“老师，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不对，是天神小学一年A组的中井规夫吗？”
旁边的田九地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他身上插满的烛火开始如同被大风吹似的扑朔，可室内明明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绿藻头和刻命及时拔刀砍掉了他身上的所有烛苗，然后各自一个方向摆出防守姿态，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十分认真。
掉在地上的蜡烛燃尽，教室四面墙壁开始同时渗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墙面一道道裂缝流动着，最后全部滴到地板的坑洼处，很快聚集成一大滩血池。
水面在摇晃着，扬起一阵涟漪，血红的液流闪闪发亮。
很有可能会从里面冒出个什么东西。
几乎忘了呼吸，我对着血池勉强探个脑袋想看个究竟。
“你们不是我的学生。”
声音从耳边响起，像是轻轻对我吹了口凉气。
我僵直了脖子，视线从血池转到边上，直接对上了一不见眼仁的双目，不自然的歪斜告诉我她的真正身份是谁。
真是的，这么大阵仗居然给我直接从边上出来，白弄这些个特效了。
身后的人立刻拉我到身后，锋利的刀刃代替了我的位置。
“阿拉。”她晃荡了两下身子，只是把脖子更加扭曲地转过来看着我们，“好像不是好人啊，你们。”
我用膝盖顶了下绿藻头示意他收刀。
虽然有些不满，但绿藻头还是把刀收了回来。
刻命掩护一边已经抖成筛子的田九地，但仍旧向我投来不安的目光。
手偷偷伸到背后的小包里，捏着符咒我才佯装淡定上前问她：“请问你是五十年前死在天神小学的筱崎芳惠老师吗？”
“确实是我。”
很好，确定身份。
可是接下去我该干嘛？问她怎么才能想通吗？到底是什么执念才会让她想不开到这个地步？当年她的死亡真相和幸子的失踪之谜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好多问题，该从哪里下嘴。
可没等我缕一缕发问的顺序，她先开口了。
先是如同大黄似的闭上眼猛嗅了一下空气，而后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几个字——
“你身上有股人渣的味道。”
诶？
……刚才我是被吐槽了吗？
“噗——”
各位，气氛很严肃，这纷纷笑场是不是太不给作者面子了。
虽然我承认自己的人品是不太好，猥琐什么的也不是没被人控诉过。可是说我是人渣也太那啥了吧。
苍天见怜，我一大好姑娘除了嘴巴下贱点外到底是哪里散发出人渣的味道了？！咯吱窝吗？
后来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你沾到了柳堀隆峰的味道。”筱崎老师伸出的双手开始使劲捏得咯咯作响，“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柳堀隆峰？那个跳楼死的校长？”
“他死了……啊~对啊~差点忘了~他已经被幸子弄死了~哼哼哼~”
她先是轻声笑，而后笑声渐大慢慢充斥整个房间，四周都随之开始震动，血池的红色液体也开始不断冒泡翻滚。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刚才窗外确实浮现了小孩拍打玻璃的脸和手。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她狂乱的笑声中似乎只有无尽的仇恨。
这样的怨灵真的还有成佛的可能吗？
绿藻头不声不响捡起了在刚才震动中掉落下的本子，拿过来翻开后，我们发现那竟是筱崎老师生前，还包括死后的日记本。
那边的筱崎老师在狂笑过后渐渐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里，慢慢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小幸，可是我的骄傲。”
“为了我，她什么都肯做。”
而我这边也开始打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昭和二十八（1953年）07月13日
今天也很孩子们聊了很多。这个学校的孩子也都很健康地成长着。低年级的孩子也很懂事，今天规夫还说长大后要趣小幸，真是太可爱了那孩子。』
……为什么老爹没告诉过我有这段？= =
『——我也要好好照顾幸子才行。
今天是幸子七岁的生日。放学后，我们要一起去吃晚饭。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个猫咪布偶。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倒三楼资料室整理档案的时候校长来看我了。聊了一会儿后，校长忽然从后面靠近抓住我的身体，用可怕的力量压倒我，扯开我的衣扣。他想凌·辱我。
无法想象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是一直听我倾诉的那位和蔼可亲的校长先生。
我吓坏了，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
我挣扎着，拼了命地逃跑，从资料室里逃出来后，校长也追了上来。他从背后吧转身走到楼梯转角的我，用力一推。
刚注意到一楼的地板迫近眼前，身体就动不了了，我样子扭曲地趴在地上。
看来我就这样死了。
……
但是听到面前响起小心肝的声音后我又醒了。
幸子全看到了，她是来接我的吧。
校长在接近幸子，他要做什么。
我想大喊住手，可我已经死了，无法发出声音。
幸子那幼小的身影逃跑着，但很快就被校长追上了，然后他在我的面前，把她活活掐死了。
简直不是人。
……
校长将我的衣服整理好，把幸子的尸体运到地下室埋了起来。看来是要将我的死伪装成意外，藏起幸子的尸体，假装是失踪。
自己装作无辜，不可原谅。』
『昭和二十八（1953年）07月14日
不出所料，校长先生坚称我的死是因为疏忽引发的意外，对幸子的事只字未提。
其他善良的老师和孩子们都在为我流泪。
我也很悲伤。』
『昭和二十八（1953年）07月21日
在保健室的我的桌前，坐着一个生面孔。估计是代替我的保健医生吧。
但是孩子们一个也没有来过，肯定不招人喜欢。
……
……
笨蛋。』
『昭和二十八（1954年）06月16日
我知道我正在丧失理性，自我在不断流失，不属于我的黑色意识侵入了我的体内。
……
……
不要啊。』
她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黑化的吗。
筱崎老师的死后日记是她在抱憾而终后悲恸的连载，变成地缚灵的她到最后连日记都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了。
后来只剩下了——
“好寂寞，好寂寞。”
“好想再见幸子，好想再见孩子们。”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要杀了你，居然敢把幸子……居然敢把我……”
如同现在她正在不停重复着的这些句子。
“筱崎老师她实在太惨了！”田九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苦中。
刻命也早已把刀放下：“确实。”
“日记的最后几页好像还写了什么。”绿藻头在一边提醒道。
闻言，我蹭蹭眼角，翻到了最后几页——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12日
小幸，可是我的骄傲。
为了我，她什么都肯做。
为了给我解闷，她杀了很多人，送来了很多孩子。
好喜欢大家。』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15日
必须要阻止她，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开心。
幸子，快住手。』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16日
那畜生全家都不可饶恕。
我要诅咒他后世十八代，我要直接把意识烙印在他们脑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呢。
二十年前和我一起死去的幸子，现在居然拥有活人的□□。还把她杀掉的孩子们的灵魂送到我身边。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开心。
幸子，过来这边吧。
来和我说说话吧。』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20日
幸子已经杀掉六个人了，还用神隐的方法来隐瞒他们的消失。
想把孩子们绑过来杀死，靠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似乎是利用了那个男人。
幸子，快住手。』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23日
为我着想的幸子已经不见了。
如今她只是嗜杀成性而已，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
是对生者感到愤恨吧，我们本来明明是被害的一方啊。
不能饶恕凶手，一定要杀死他。
所以才要杀人。』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24日
再多杀一点。』
『昭和四十八（1973年）07月25日
再多杀一点。』
『昭和四十八（1973年）08月15日
再多抓点人来。』
『昭和四十八（1973年）09月18日
多亏了小幸，我已经不再寂寞了。
今天又送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过来。
小幸是我的骄傲。
虽然她已经认不出我了，但我依然爱着她。』
『昭和五十（1975年）11月18日
学校被废弃了。
校长跳楼了。
活该。
……
大家一起来唱歌吧。
唱欢快的歌吧。
……
活该。
死相那么脏。』
『昭和五十（1975年）11月23日
小幸在学校里晃荡着，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晃荡着。
因为好玩就把跑进来的家伙杀掉了。
那孩子也跟我一样……饥渴……难耐。』
日记到这里已经全部结束了。
似乎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
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没有迷惘了，我合上日记本对仍在自言自语的筱崎芳惠老师说：“不管是幸子，还是畜生校长我都会把他们带回来见你。”
而她只是一下一下地扭转脖子对我凄凄一笑：“小幸，可是我的骄傲。……为了我，她什么都肯做。”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19 亲爱的母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