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5 全灭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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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头看向身后正握着刀柄、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好友，语气平静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笑的是，眼前人受的惊吓好像比我还大。
我只一眼看过去，他慌张地松开了刀柄，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抵到墙上，满脸的痛苦与矛盾。
“真是个笨蛋啊。”我摇晃着转过身，用手比了下脖子，轻蔑地笑了。“真要杀我，你应该往这儿砍。”
良树听了我的话，面有愧色，却又强迫自己不心软的纠结模样，看起来实在太有趣了。
我咧嘴笑得更欢，手伸到背后，直接握住锋利的刀刃，一段一段慢慢拔出穿透身体的长刀，掌心可以感觉到皮开肉绽，身体伤及的肌理内脏在二次伤害后血流得更盛。
待刀全部从身体抽离，我的手仍握着刀刃没有放开，血顺着指甲流到了刀刃最后滴到地上，滴答滴答似流水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啊，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不断在边缘徘徊快要被恶意撕裂的感觉。
“我看到了。”良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抬头大声冲我叫道——
“你在厕所那里杀了中岛和筱原，我全部都看到了！……那些会合的话根本就是骗人的吧！”
“诶？”我一愣。
我杀人了。
……骗人的吧，直美和世以子被我杀了什么的。
脑海里闪现过很多片段，一段接着一段，只是那些都太快了，一晃而过。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我伸出的双手撕开了谁的躯干。
啊，我想起来了——
地下室里不成人形的东西，残缺的尸体，整列排放的头颅，一只只铁桶里盛放的红色液体。
手中紧握的剪刀，在对方尚未来得及哭喊的瞬间连根割掉嘴里的舌头，温热的血飞溅到了脸上。
那么柔软的东西一下就落到了我的掌心。
不是我，却又是我，附身的戏码实在太老套了。
那个红衣小鬼的秘密原来说的就是这个。
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想哭，连难受的感觉都没有，麻木吗？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绪，是什么时候来着？……啊，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总觉得会很麻烦的样子。
“已经不用忍耐了，那些人都应该杀死。”
我转头看着自己右手不知何时牵起的红裙小女孩。
她侧眼冲我笑了一下，又一指前面的良树：“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了，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了，他都想杀了你不是吗。”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良树整个人瘫软地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手捂着脸，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语里透出深深的绝望：“……我根本没有资格说你，根本没有资格。”
“……你知道筱崎去哪里了吗，什么走散了。呵呵。”他自顾自说着，整个人先陷入了某种癫狂：“那家伙啊，……被我吃掉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了奇怪的日记就昏了过去。等清醒的时候，嘴里全是生肉和着血腥的味道，那家伙就那样倒在我旁边，被啃得面目全非。”
良树说着又忽然笑了出来，放下捂住脸的手，抬头用毫无焦距的双眼望着天花板：“……明明是想要保护她的，明明最不想要看到她受伤害的人就是我啊，一直一直都想告诉她的，比起持田，我才是更……但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筱崎？”
他垂眼看我，眼里尽是一片空虚：“呐，阿光，其实我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对吧。”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作回答。
手里牵着的小孩大笑了起来，像是个普通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一样兴奋，她摇着我的手指：“快点，快点，快点杀了他。”
女孩喧嚣的笑意夹杂少年痛苦的喃喃，耳朵里一下子充斥了太多矛盾。
墨一般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透不过化不开，整个世界没有一丝光。
听不清，听不清，谁在耳边低语？
看不清，看不清，背后谁的身影？
“……”
啊，知道了。
我默默握正另一只手抓住的刀。
“对，去杀了他。”红裙女孩很满意我的举动，瞪大双眼兴奋地期待下面的剧情。
抬手挥刀，刀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可惜的是，刀没有如她所愿砍向绝望的少年。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劈入自己脑袋的长刀，看着我的表情，没有恼怒，只有失望。
“不好意思啊，我其实不太喜欢黑暗系的女主。”
我抱歉地对她说，而后咬了下嘴唇，手越发施力往下，“还是吐槽役比较适合中井光。所以还是那句话——”
指骨因为力气过大开始发出崩裂的声响，感觉连肌肉都要分层地撕裂开来。
“不要总在我旁边笑的那么渗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身体从中间裂开，而后散成血雾消弭，直到最后都是一脸的不解。
看着小女孩消失的地方，我晃荡了两下瘫坐在地上。
这小鬼果然跟绿藻头说的一样，根本砍不了。
嘛，至少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再出来吓人了。
头抵在墙壁上深吸口气，我缓过神看了眼摆在三楼楼道口处正燃烧着的蜡烛。
……直美、世以子。
闭上眼，抚平心下的情绪。
之后我检查了下身上的伤口，应该还能再撑一下。
又看了一眼还在那边地上要死不活的良树。
这个笨蛋怎么还没清醒过来。
我有点破罐子破摔地赌气把手里的刀丢到他面前。
哐当一声，良树一怔，转而看着面前触手可及的刀。
“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过来补刀，还有一个就是捅自己一下当还给我。”
他听了我的话，愣了很久，而后是低头沉默了片刻。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笑出了声。
他抬头扶着额头对我笑，多少带着点苦涩，“不管怎么样，到头来你还是你。”
“啊。”我冲他挑下眉，“所以，你个混蛋快点过来将功补过，扶我一把。”
所幸有蜡烛的缘故，我和良树的黑化都被止住了，没有走向最坏的结局。
良树起身过来架起我，慢慢往三楼走。
不过，与其说是他扶着我，倒不如说现在的我们是在彼此支撑，都把对方当作了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拽住才能呼一口气。
“……对不起。”
“这种话还是留给我说吧。”
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回应他。
永远无法改变的，我杀了直美和世以子，就如同良树杀了班长一样。
但绝望带不给我们任何东西，只会让还留着的人徒增新的绝望，循环直至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连死后都被困在这所小学中永不超生。
所以，不能死，至少——
上了三楼，远远看到卡卡雅布正站着给由香和前辈展示自己的肌肉，逗得两人连连发笑。
……他不是快死了吗？= =
他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我们，整个人兴奋地尖叫，而后笑着向我跟良树伸开双臂飞扑过来。
啊，至少，他们还可以继续笑下去。
天花板忽然抖落了一些尘埃沙粒，落到眼前。
我下意识地往上抬眼看——
远处斜上方的位置好像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正以很快的速度朝这边划过来。
“……那个是……钢丝？”
……不好。
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我立刻上前两步一把推开朝这边奔过来的卡卡雅布。
只那么一瞬，眼前恍惚间闪过什么，速度快到我只能看到那一下之后的场景。
伸出的两只手已经不见，前臂被整齐地截断，飙出的血喷洒在卡卡雅布的身上。两只仿佛还连接的断臂落在了地板上，一点都看不出它们在上一秒还可以动。
好笑的是，我忽然想起了好些天前那件掉了两只袖管的校服，原来那真是Flag。
所以说，我还真是讨厌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啊，恐怖片里我果然是当不了主角的。
疼痛已经渐渐变得习惯，我自嘲地勾起嘴角，眼前已经流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卡卡雅布成了我的世界中最后的定格画面。
真是的，好歹也该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吧。
这么想着，视线里出现了持田。
他悄悄走到由香身后打晕了她。至于前辈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吓得没了影。
持田悄无声息地慢慢走到卡卡雅布跟良树的身后，而他们正因为我的受伤一阵慌乱根本没有察觉有人接近。
等持田走近，我才看清他的表情扭曲极了，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把锤子。
逃！卡卡雅布，良树，快点逃！
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毛躁的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大把头发。
想要抬手，可是光秃秃疯狂冒着血的手连一下都动不了。
我只能绝望地瞪大双眼看着持田越走越近。
持田似乎也发现了我的窘迫，像是挑衅似的冲我咧嘴笑，而后双手高高举起锤子——
“不要啊——”
眼前一片白光，再也看不到任何。
空白。
空白。
空白。
空白。
空白。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头顶正上方有什么正吵个不停。
我动了再动，最终还是扛不住吵闹声挣扎着坐了起来。
大脑还没有开始转。
眼睛所看到的是最熟悉不过的房间摆设，可我还是愣愣地的对着墙壁傻了足足五分钟。
……所以说，我在做梦吗？
我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左翻右翻轮遍看，再动动手指，完全正常。又抬手摸了把自个儿的板寸头，微妙的扎手感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痛楚好像还存在似的。
难道真是最近领导给的压力太大，弄得我现在日思夜想？
我摸摸下巴，再回味了会儿梦里的片段。
貌似在梦里的天神小学里，我最后差点成了一黑化女主。啧啧啧，这太不符合本文的宗旨了，果然是梦啊。
想通了，人也神清气爽了点，我伸了个懒腰，正要从床上爬起来。
“光，早饭准备好了，快点起床！”
我随口应了声母上大人，一边穿着校服，一边看着书桌上的日历有点发愣。
……今天是学园祭的日子吗？
刚穿好校服，手臂忽然有点类似针扎的疼，我赶紧捞起袖管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昨晚睡觉的姿势错误？
走出房门，爸爸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饭了，妈妈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还不忘朝我使眼色叫我快点。
我拉开椅子坐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晃着脑袋打量四周。虽然眼前的场景和每一个早晨近乎一样，可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太奇怪了。
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面包，我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家爹娘，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天神小学的那个噩梦。
话又说回来了，这俩老都一把年纪了，应该或多或少听过天神小些的事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我开口问了自家老爹：“爸，你听过天神小学没？”
老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抿了口咖啡，悠悠翻了下一页报纸。
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说了屁话的时候，老爹一放杯子，淡淡来了句：“知道啊。我国小就在那儿念的。”
“噗——”我一口老奶直接喷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15 全灭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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