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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4 见鬼的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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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学校回来的路上那个叫一揪心,满脑子都是那张莫名其妙的卖身契。
好吧,其实也不算卖身契,涉谷所长只是叫我在学校乱入各处,打听一下有关如月学园各种怪谈,然后不定时报告给他。
很简单的工作吧。
但是天知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关于自己学校的怪谈,尽管班长总是变着法儿的向我灌输这些有的没的,但我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把耳朵堵住。
我才不想去长厕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有个鬼在我隔壁什么的,那简直就是让我便秘啊。
捶地!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想去买一杯热的暖暖疲惫的心。可我低头一看这一身刚从恐怖片片场回来的架势,还是作罢了。
唯一要感谢老天的就是这场狂风暴雨来得凶猛,大街上除了我都没什么人,偶有路人经过我也尽量绕着弯儿走。
差不多快到家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家楼下十米远处有一家风评不错的蛋糕店,国中的时候我还在那里打过工。
的确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但是很少会有这么执着的少年顶着如此恶劣的天气还来的。
所以当我看到一背着大大网球包的红发少年一脸遗憾地站在已经打烊了的蛋糕店发出各种可惜的气息声时,我确定他就是一吃货。
就在我愣神的当下,忘记使出自己的神闪避,被准备离去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一时无言。
红毛少年比我以为的要淡定得多,只有嘴里吐出的绿泡泡“啪叽”一下破了。
场面太冷了,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你好”呢?……还是微笑一下吧。
这么想着,我歪头淡淡扯了一个自认为十分亲切的笑容。
不等少年有所反应,我悠悠与他擦肩而过,继续朝家门走去。
少年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和表情。
我想他一定是被我的美丽所征服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少年与少女的美丽邂逅,恋爱乐章也即将谱写。
可是上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外边儿炸开凄惨的叫声——
“有鬼啊!”
然后就是各种稀里哗啦一路奔跑撞倒垃圾桶什么的声音。
我从楼道的窗户往外看,只见那少年绝尘而去的声音,那速度都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牙买加来的。
我撇撇嘴,只能说这少年见识太浅了,果然只是个国中生啊。
回到家,放水洗了个热水澡。
我拎着一身大姨妈的校服忧伤了一会儿,又得洗了。
凑近拿鼻子嗅嗅。
我去。这还有点儿尸臭。
随手把衣服扔在了角落。
镜子因为放热水的缘故蒙上了一层白雾。
“呵呵——”
谁?
我猛地转身朝后看,什么都没有。
但刚才的一瞬间的确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发出怪笑。
在那里。
我忍不住打个冷颤,四周渐暖的温度一丁点儿也没有温暖到自己,心里有一阵没一阵地发着凉。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错觉!
我干笑着关上笼头,扬起了头,然后突然一惊。
最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吃惊什么,但马上察觉到了原因。在我面前的大镜子中模糊映出了我本人和背后的浴室的门。而浴室的门上面镶嵌着的两块毛玻璃上——
映出了黑影。
很模糊,但确实是人的影子。
黑影过于浓重,我无法辨认是否是学校看到的那个,但声音确实是女性的。
我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的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看镜子里冻结状态中的自己,和那个恐怖的黑影。
浴室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我仔细辨认那个人影。虽然轮廓有些模糊,但是可以隐约看到脸孔的阴影。
我敢肯定那个黑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无法动弹,只有心跳在加速。
厕所浴室这种潮湿的地方真他妈是招鬼圣地啊!
我心底咆哮着,可除了这样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呵呵——”
又冷笑了,跟第一次不同,她开始有了其他动作。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里拼命祈祷着那玩意儿千万别过来。
那个黑色的人影,抬起了手去拉浴室的门把手。
门无声地开了一点儿缝,从那个细细的缝隙中只能看到外面客厅的黑暗。
那个黑影只是走出了浴室,消失不见了。
全身又可以动起来,我一下子瘫软地靠手支撑着洗手台才勉强站立。
没有心思再洗澡了,鬼使神差地,我走到浴室门那儿,探出了头。
不去看就好了。
明明只是一眼,心里涌出的后悔足以让我给自己几个巴掌。
潮湿冰冷的头发从上面垂下来,碰到了我的前额。
抬头——
那个黑影以奇怪的姿势黏在浴室门外的一块天花板上,瞪着眼咧嘴欢快地笑着说:
“你在找我吗?”
然后浴室的照明消失。
整个房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我只花了一点时间就明白过来,在有什么东西掠过耳边的一瞬间抬脚以最快的速度往室外跑。
已经在开门这种恐怖片桥段吃过亏的我在最后一刻选择绕弯进了厨房。
后面跟着的黑影并没有离开,而是慢悠悠地在我身后跟着。
依稀记得美剧SPN里温彻斯特兄弟俩干活用的道具是盐、铁器和圣水什么的。忘记了驱鬼的具体是哪个。但在厨房我至少可以找到盐和菜刀。
灶台上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摆在那儿,实在是太耀眼夺目。
我上前一把握在手里,装备上。
厨房外静悄悄的,只有雨后屋檐下间或落下的水滴声。
“嘀嗒——嘀嗒——”
来了!
一只脚先出现在了视线里,随后是她歪头笑着走进厨房的身影。
我大喝一声,提着菜刀砍去。
然后菜刀穿透了她。= =
我尴尬地抬头,朝近的只有一虎口距离的黑影笑笑:“我忘了菜刀是不锈钢的了,重来行不行?”
“……”
我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因为我被她狠狠地砸飞到了料理台上,还打了个滚。
“啪——”
身后柜子里的什么东西被我弄掉了下来,落在了脚边。
我揉了下摔得四疼的腰背,在抬头时,那个黑影已走到了跟前。
失去武器的我只得随手在身边乱摸,碰到刚才掉下的东西。
转头一看,是个木匣子。
这么高级,一定是个宝贝。
我迅速的打开盖子,其实心里在重复着:千万别是火腿!
一把拥有黑色刀鞘的武士刀静卧在木匣里,造型古朴,但是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沾染的煞气足以让我觉得砍个鬼应该没问题的吧。
下手抽刀,刀身严重的锈迹让我有些失望。
这连砍人都有点玄吧。
但事态的发展也容不得我再去找什么更加靠谱的武器。
我将刀横在胸前,看准了那个黑影,闭上眼想象自己是什么独孤求败的,然后一阵疯砍。
虽然感觉自己砍刀的依旧是空气,但偷瞄了一眼眼前没了声响的黑影。
只见她有些微怒地哼了一声,然后身影渐变地透明,最终消失在了厨房。
浴室的灯没一会儿又亮了起来。
我坐在地上,手上还是保持着砍人的姿势。愣愣地呆在那儿,脑里一片雪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黑暗的厨房里,我看着微薄的灯光,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恢复了原有的节奏。
我放下手,打量着握住的刀,已露了影儿的月光照下,刀身发出淡淡的红光。
宝贝?……一定是了。
但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既视感?……为什么看到它心里会觉得堵得慌?
当天晚上,受到惊吓的我遗忘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世界史作业。在开亮了家里所有的灯后,我随便冲一冲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就睡。
当然,我是抱着那把宝贝刀一块儿睡的。
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我没有想象中吓得睡不着觉,相反,没一会儿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而后我又做梦了。
是道场。
正太版的绿藻头在跟一个辫子大叔在说什么。
……绿藻头是谁?
——“师父,那把刀可以给我吗?”
——“古伊娜的刀吗?”
——“我会连她那份一起变强的,我会强到名字响彻天堂的。我会成为世界第一强的剑客的。我们说好的……我、我……”
——“也好,古伊娜的梦想和灵魂就交给你了。”
世界第一强的剑客?真是狂妄的梦想。但是真想是他会说出的话,明明还是个小鬼。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梦里的画面就停止了。
被闹铃吵醒了。
我坐起来,呆愣着看着被自己紧紧抓着的刀。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在那个遗失了的两年里。
我使劲捶捶脑袋,把奇怪的感觉赶跑。
想要换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昨晚我把自己的校服扔在了浴室的角落。
没办法,总得去看看。
我抽出刀,挡在身前,像跳大神一样蹦进浴室,还好是白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在角落里找到了被我当破烂扔了的校服。
可是当我把它提起来的时候,猎奇的一幕发生了。
我上衣的两只袖子管脱落了下来,且切口整齐,不像是被扯下的。
昨晚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断开的袖子,心里开始发毛。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上学的路上把这件见鬼的校服扔掉。
最后当我穿着体恤牛仔一脸死气地来到教室的时候,每个人仿佛都被我周身散发出来的巨大怨念给吓到了,纷纷向我行起了注目礼。
卡卡雅布走过来给我一个算亲切的问候,随口又夸了两句我的衣裳漂亮什么的。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在状态外,意外识时务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过分烦人。
坐到座位上,我放下书包,重叹了口气。
“诶?”后桌的良树揪了一下我的头发,“干嘛这幅样子?像快死了一样。”
我拍掉他的爪子,头无意识得往墙上砸了砸:“啊。昨晚撞鬼了。”
“撞鬼?”良树语气不屑地回道,“那你不是每天照镜子都会撞一次。”
知道这厮在拿我开涮,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斗嘴。
我斜了他一眼,只送上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确实是在镜子里撞到的鬼。”
“诶?”像是终于意识到我没在开玩笑,良树放下了调笑的态度,“你昨天是不是七点左右的时候去学校了。”
“原来你也在群里啊。”我了悟,“我去拿世界史作业来着。”
良树紧皱了眉:“你没有看到昨天篠崎在群里最后说的话吗?”
“啥?”
“那个关于天神小学的怪谈。”
天神……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