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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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的两天，部落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打猎的照旧打猎，纺纱织布的也依然每天忙碌个不停。族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妇女仍然会在劳作之余翻些以前土夯与河盟的老黄历出来谈论。
这也让李芙了解了更多的一些情况，比如说黑翼兄弟俩的父亲是土夯老族长的得力手下，在一次与他族的冲突中为部落英勇就义了。还比如说老族长只留下一个闺女，如今成了黑翼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且不说巨风所称的那个淹死的女人是不是存在，至少黑翼果然就不缺女人。
她听着这些，总觉得自己遗漏了点什么，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蛮子族长那晚果断地拒绝了巨风的要求，这事情就算完了？好像结束得太简单了点，对于这类事她总有些迟钝。
李芙想着想着，慢慢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在她身边的男孩很快就察觉了，也放下手中的碗，看着她：“不好吃？”
“河生，我问你。”她猛地抓住男孩的胳膊，似乎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那根线头，“送亲的人要一直送到哪里？”
“不好说，关系好的可以一路送到对方部落，可这个时节各个部落正忙于储冬，鹰扬他们应该半途就会回来。”
河生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不确定地问：“怎么了？”
李芙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看了一圈正在晒场上吃饭的人，知道为啥老觉着有点不对劲了，除了二娃和鹰扬，部落还少了两个男人，因为平日里走得不近，加上这两天心里想着事竟没注意到。
“平安和大正哥去哪了？”
“平安？”河生好像也才刚发现似得，在现场扫视了一圈，说：“大概阿帕让他们有事去别族了吧。”因为部落偶尔也会派人跟附近的部落进行一些小型的物物交换，像是用兽皮换取少量的粮食盐武器这种，所以男孩也不是很在意。
李芙‘蹭’地一下站起来，向族长的屋子跑去，刚才见族长和青山等人草草地用过早食之后就一同进了屋，显然他们有事要商榷。河生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看情形也知道不对了，赶紧跟了过去。
李芙门都没敲，直接推了进去，围着土台坐成一圈的几个男人都回过头来望着她。她径自看向族长，直截了当地问：“这次鹰扬他们是不是会有事？”
族长瞪视着她有些动容道：“你都知道了？”
“是。”她也不隐瞒，点点头。
族长转而看向长子，李芙解释了一句：“不是河生，我那天自己听到的。”
男人闻言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几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随后又看向河生：“你也出去。”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男孩却犟着没动，他阿帕一时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
李芙觉得自己真太疏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才想明白，她没料到这些原始人类已经有了如此多的心眼，连蛮子族长都比她想得透彻，并且已经做了些防备，想到这里真是大受打击。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自从族长回绝了土夯的要求，并且要派人送亲开始，就已经骑虎难下了。假若巨风等人没有恶意还好，大不了回去禀明黑翼之后，两族关系更为疏远，从此再不相帮，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
但蛮子作为族长，他不可能只想到一步，而要考虑到多种可能，那就是如果土夯没安好心，那么无论他们采取哪种行动，控制住河盟送亲的人，都会让手中多出一个交易筹码。
李芙一开始没想明白，如果土夯的人没走这一步呢，并没有挟持人质谈条件的举动，而是直接回去之后再带上人马闹上门来呢？转而一想又恍然了，族长之所以会派鹰扬去，其实就是为了加大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说穿了就是上赶着给人递筹码，还挑得面额大的。因为只有这样做，心怀恶意的人才会忍不住伸出手来抓。而他只要让人悄悄尾随，如果鹰扬他们半途没有返回，那么尾随的人就可以提前发现并赶回来报信，族里也能早做防范。
既然族长会走到这一步，可能是意识到了黑翼哥俩的人品，同时也是自认为河盟的武力值完全不能与土夯相提并论的结果。假若两族实力相当，他完全可以不顾习俗，拉下脸来拒绝送亲，大不了一拍两散。而他只能派人送亲也是考虑到万一土夯只是有点生气，但并没有旁的心思，那么自己按规矩办事也能不进一步激怒对方，让别人有理由发火。
李芙只觉心里有团火在烧，从族长没有把她交换出去，而是派了鹰扬去送亲，就已经是抱着可能会牺牲掉一个儿子的觉悟了。他可以说是为了部落，但李芙觉得自己良心上接受不了。
心念电转之间，她脸色也不停地变换，男人却并没有看她，径自说道：“我刚和青山他们商量，是不是要移族。”
李芙看了一眼身边的河生，男孩正板着张脸，双眼冒火，他并不是傻的，只是才十八九岁，经验没有他阿帕那么丰富，一时没有深想，到现在早反应过来了。他平时都是与天斗，与地斗，而这些显然不足以担负起重任，如今还要去学习如何与人斗。
“为什么是鹰扬。”李芙问出了她和男孩共有的心声。
对面的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族里就我和吉夜有两个男娃。”吉夜是大娃与二娃的父亲。
那言下之意就是逼不得已之下就只能放弃一个留一个了？李芙觉得有些苦笑不得，心中有火无处撒，这事明明因她而起，却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发展。她自认不是圣母，可很可能会让两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去送死，她人品还没有那么下限，最气人的是自己还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其实你们也不要把这事想得太坏。”族长想了一下，接着说：“这只是最差的打算。毕竟我们两族之间一直交好，如今阿满又和巨风结户，黑翼再怎么样也会看在老族长的面上顾念旧情。”
坏了！李芙想到，她把阿满给漏了，如果两族发生什么争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女孩在土夯的生活，即便土夯的人不为难她，女娃自己也会左右难做。
族长和李芙，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倒把一旁站着的河生给忽视了，男孩一句话没多说，转身朝外跑，李芙还在愣神，他阿帕已经跳了起来，大声叫人把河生给拦住。
晒场上的族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早前出来的几个人最先反应过来，四五个壮汉一拥而上，使力把河生给架住，水姑端着个水罐，一脸惊吓地看着她男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李芙这时也追了出来，就见男孩被压着按在地上，反复说着一句话：“别拦我，我去把鹰扬换回来。”
蛮子一脸铁青地向几个亲随施令，“把他给我关起来。”
大家看族长发怒了，谁都不敢上前来劝。李芙盯着他看了一会，掉头就回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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