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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弦月凝空 ...

  •   风湛雨与于廷益的商谈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后,虽然并没有得知于廷益将如何处理这件事,但看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已经有所计划。于廷益,此人纵横官场二十多年,从来都是个硬骨头,且乃相当有主见之人,在此国难当前的时刻,绝不会徇私妄为的!风湛雨虽然不知道那将是怎样的计划,但他很相信于廷益的判断力,由他所决策的事,必定都是深思熟虑的后的决断。
      待得于廷益走开,他放下琴,拉着素衣便出了兵部府衙。两人一路静静前行,悄无声息地越过已经戒严的安定门。一路上,夜风凄凄带着秋意点点,寒蛩的嘶鸣入耳颇有一分淡淡的悲怆。繁华飘渺如梦,萧瑟枉断肠。四季交替是如此,王朝的盛衰又何尝不是如此?!
      素衣的衣衫有些单薄,夜间的寒意侵蚀着身体,带来刺骨的冷,可她却并没有太多感觉。此刻,她的心中忐忑难安,总有些提心吊胆。七哥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温暖的触觉当中带着隐含的怒气,她生怕他接下来便会询问那些伤的来历,只好紧抿着唇,不敢开口问他要去哪里。
      直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风湛雨方才停下脚步。他松开素衣的手,径自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
      素衣凝神静气,悄悄打量着四周。
      星点稀疏,浓厚而灰黑的云层半遮着韵亮的月色,空气中带有些许湿润的味道,徐徐微风轻摇着树影,暗生的枝桠与断藤野蔓交叉错落,微风抚过树叶而响起的轻微的声音,极淡的月色自叶片投下点滴光亮,一股怪异的寒气笼罩其间,使本来阴翳的空间变得更加阴暗,透着难以捉摸的诡谲。
      “素衣,你是不是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风湛雨背对着她,语调一如平日,可其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厉。很明显,他就是想知道那些伤的来历,也想知道,这些伤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不止是这些!
      他想要知道一切!
      微微锁眉,素衣晶亮透彻的双眸瞬间变得深沉。“七哥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她有些窘迫,却力持着镇定,不愿意就这么把真相告诉他。她不能想象,若他知道了这些伤痕的来历,会有多么震怒。是的,她没见过七哥发怒,可越是儒雅的人,一旦发怒,也就越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思及至此,她的心兀自一颤,想借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如今京师戒严,我们不该这么贸然地出城,若是……”
      “素衣,你还打算继续和我装糊涂吗?”风湛雨打断她的话,语意淡然地提醒,那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脉脉淌过她的心田,“四儿方才的话里似乎暗含着什么玄机——至少你该老实告诉我,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索性单刀直入,非要得到个答案不可。
      他的声音尽管低沉,却让素衣如同被一道霹雳自头顶划过,惊愕得脑中一片空白,眼角微颤。“七哥别听四儿胡说……”她唯唯诺诺不肯坦言,仍旧只是将四儿的“无心之语”斥为“胡说”。
      “我不听其他任何人说,我只想听你说!” 风湛雨转过身,眸光柔情似水地锁住她:“素衣,我只希望你能够原原本本地把真相告诉我,难道,我在你眼中和别人都一样,没有资格让你袒露心扉么?”
      “七哥真的这么在意这些伤?”她望着他,唇有些止不住地颤抖,连牙齿都似乎打了结,发声变得格外艰难,情思万缕在心尖缠绕,身心都如撕裂开来一般。那一刻,酝酿了无数个日夜的借口却是堵在唇边,怎么也无法顺利说出口。流逝的时光潮水一般从身旁溜走,如今回首,多年前的细节依旧历历在目,仿似前一秒才发生,清晰得不象是曾经的记忆。
      她的七哥呵,并非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启齿呀。
      “我所在意的从来便不是这些伤。”风湛雨一步一步走近她,黝黑如夜的瞳中倒映着她的影子:“我在意的是你。”
      “若是七哥在意我,就不要问。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七哥何必要让我枉自去回忆有关的一切呢?”不过咫尺的距离,她的影子在树影与月光下却显得很不真实,低沉的声音极尽内敛,传入他耳中却似带着道尽繁华散尽,韶花逝去的恬淡苍凉:“就当这些伤是素衣生来便有吧。”
      风湛雨一手轻触着她脸上那些陈旧却也无法祛除的笆痕,一手抓住她的葇荑。她脸上那伤若含苞欲放的血色莲花一般,只看便也能感觉到疼痛。他的眼中有微微的情绪波动,深沉如渊,却不曾在言语上体现出一丝一毫,只是放任爱怜和宠溺在其间泛滥:“你这倔强的丫头!性子竟然如此执拗。以后嫁入我风家,若与我有什么分歧,只怕我是很难说服你了!”
      “七哥,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一颗水珠痒痒地划过心扉,婉转而冰凉,似冬日的冰晶,还未陨落便已融化殆尽,明明是无形无色,却狠狠地刺入胸口最柔软的地方,磨蚀一般带来浅浅的痛楚。她还记得紫云山上的月,明亮得让人觉得忧伤,七哥那曲《盟鸥赋》一直让她难以忘怀。而那夜船上所听闻的箫声,没有琴音相和之前,那么哀怨清幽,如同在将层层叠叠的心事向广袤苍穹尽情倾诉,百转千回,孤独的泣诉动人心弦。岁月洗去了曾经美好的夙愿,余下的除了旧得不能再旧的沧桑空白,还有他的影子,从未淡忘。“素衣并非美人,残缺的容颜,七哥真的不介意?”
      如今,七哥是真的要做她的良人么?
      他值得更美好的女子,可他却为什么独独选择了她?
      “你难道不想嫁我么?”风湛雨语气温柔的询问着,不知不觉间,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紧到让她微微觉得疼痛。然而这疼痛比起她听到他的话时心中的感觉而言,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掌中的薄茧滑过她的手心,温和儒雅的声音似烙铁一般烧热了她的双眼。“我曾经向我两位师父发过毒誓,终其一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脸。就连我的妻子也不能,你可会介意和这样的我共度晨昏,笑看风云么?”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保留一点秘密,他既然不能对素衣做到毫无隐瞒,自然也就不能强迫她一定要事事坦诚。
      或许,当她真正把他看做是依靠的时候,她会心甘情愿告诉他一切的。
      “我……”离得近了,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极深邃的黑,其间的温柔仿佛静止在亘古之前,爱意与深沉交织缠绕,将她所有隐藏的情绪全部催逼了出来。她想立即点头,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该怎么以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意。
      “你若是说不想,那我立刻就走。”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浅淡的愁,入了耳却化作凄婉忧伤,似寒夜漆黑的梦中曾经一闪而逝的光亮。
      “别!七哥……”她突然挣脱被他握紧的手,用一种狠绝的姿势撞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记忆中所有的琴声、箫声、歌声、风声、雨声、流水声,甚至虫鸣声,阴阴暗暗,深深浅浅,形形色色,全都混杂在一起,悲凉一涌而出,不可抗拒地纠结,变成他胸膛中沉稳的心跳。“七哥,我想做你的妻子!”她的声音自他的怀中传来,闷闷的。微烫的脸颊隔着发丝,紧挨着他的胸膛,两心之间那细微的距离已经变得无形。“一辈子与你相知相守,不离不弃,莫失莫忘!”
      风湛雨明显被她的举动和言语给惊了一下。他身子一震,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在他的印象里,亭亭玉立的她已经变得矜持而含蓄,不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可原来,那个曾经缠着要抚触他面容的小丫头并没有消失,她只是把那分真纯藏在流逝的岁月中。
      “素衣……”他紧拥她的力道突然加大,如同一个蚕茧,将她整个人包裹其间,排拒了外界所有的纷繁喧闹。这是只属于他们的世界,没有奢华,只有静谧下的心意相通。“闭上眼。”他低低地开口,声音略带嘶哑,兴许是因为感动。
      素衣依言闭上眼。夜露润湿了衣角,她却没有半丝寒意,他的拥抱把温暖从身体延伸到了心底。她知道,七哥是不能让人看见脸的,就连她也不能例外。
      (一)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而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於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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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枪榆枋,时则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三)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惠姑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下载更多资源请到:我爱语文。本文章来源:我爱语文
      (四)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搏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於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就在这缱绻缠绵的时刻,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响起。
      是什么声音?!
      是夜风?
      抑或是虫鸣?
      又或者,是树叶摇摆嬉戏的余声?
      不!都不是!
      这是跫音!
      风湛雨突然惊觉附近有人!他立即结束这个没有在意料中的吻,面具即刻覆于脸上,本能地将素衣护在身后,随即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你们在做什么?!”不过十步之遥,一名男子静静立于树影之间。他背着手,凝眉敛容,神色严肃,言辞之间带着斥责,衣衫下摆无风自动,威严浑然天成。
      风湛雨颇有些意外,方才自己或许真的是太过意乱情迷,把周遭的一切都疏忽了。他镇定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其言行都透着怪异。这片密林平日人迹罕至,白天也没什么人会来此,更别提夜晚了。若是换作他人,见到一男一女在此有所亲密举动,最不济便是回避,可他却为何要出声多管闲事?!
      素衣自风湛雨的身后探出头,突然惊呼:“师父?!”
      眼前这个神情肃然的男子不正是她的师父么?竟然被师父看到她与七哥……师父一定很生气吧?!要不然,他表情为何会如此凝重,脸上连一丝柔和的线条也没有,严酷得令人胆寒?
      她很有些赧然,悄悄抓住风湛雨的衣襟,大约是因为有些紧张,她抓得很紧,掌心里全是冷汗。
      寒霜渐睨了一眼怯怯的素衣,并没有动怒,但神情却在看向风湛雨时显得有些莫测高深。“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他双眉剃锐飞扬,眼眸凌厉深邃,令人不敢逼视。不过是淡淡的指责,却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你们将礼数廉耻视为何物?”
      风湛雨察觉到了素衣的紧张,他将手掌悄悄伸到背后,握住她的纤巧的手。“阁下就是素衣的师父、长白山无相居士——寒先生么?”当年在紫云山相遇时,依稀记得素衣曾经告诉过他。闻名遐迩的寒霜渐,此人在尘世中的传奇让他向来很有些兴趣。是什么样的师父才会教出如素衣这样的徒弟?如今看来,这位名扬天下的术士必定是个严谨之人,才会对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很是不屑。
      “是又如何?”寒霜渐并不太搭理他,只是拧皱浓眉,冷眼望著自己的爱徒:“素衣,你几时也变得如此放浪形骸了?下山不过数月,难道就已经把女儿家的矜持都给抛诸脑后了么?”
      听寒霜渐那兴师问罪一般的语气,风湛雨立刻出声解释。 “寒先生误会了,方才是我一时情不自禁,与素衣无关。” 他不希望自己心仪的女子被误认为是放浪形骸,不知廉耻,也不能容忍她被自己的师父训斥得如此楚楚可怜。 “素衣是个贤良女子,我与她两情相悦,正想向寒先生定下婚事。今日的一切都是风某的错,请寒先生莫要再斥责素衣。”
      “你是谁?”寒霜渐对他的言语不置可否,只是越发面无表情,深幽的眼眸微微眯起。
      风湛雨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弑血盟风湛雨。”
      “鬼面玉箫,原来你就是七公子。”寒霜渐一字一句地说着,任风吹起他身上朴素的衣袍,在银色月光下,洗练出迷人的沉毅,眉宇间却恁地更黯了一层。不知怎么的,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仿佛已在突然间消失。
      在这突如其来的诡谲静谧中,寒霜渐突然一挑眉,完全没有预警地出掌,毫不留情地攻向风湛雨,凌厉的气势全然灌注于掌中,带得衣角也飞扬了起来。
      风湛雨不避不闪,若磐石一般稳住阵脚,运气至肩头,硬生生接下寒霜渐这一掌。那一掌并不重,看起来倒似雷声大雨点小。可他仍旧踉跄了一下,却在遭受攻击的同时,将身后的人护得滴水不漏。早在寒霜渐出掌之时,他便已经有所防备,这一掌,他原本是可以闪避的,但素衣站在他的身后,全无防备,若是他就此闪开,掌风势必会波及到素衣。
      “师父!”素衣大惊失色,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袭击七哥。她伸手拦住寒霜渐,整个脑子乱如麻。“为什么……”苍白的脸在刹那间露出惊惶的表情。
      师父难道是因为她与七哥有这番亲密举动所以才出手的么?
      “你倒还有些胆识!”寒霜渐看着中掌硬撑的风湛雨,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称赞还是嘲讽。刚才这一掌,他并不曾用尽全力,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眼前这个男子,也借此警告那番不得宜的亲密举动。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掌,俊容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你是凤族人?”
      “不是。”风湛雨捂住中掌之处,感觉气血翻腾,隐隐的疼痛在骨髓深处流窜,渐有强烈之势。奇怪的是,刚才那一掌所携掌力并不见得厉害,以他的功力要应付下来绝对是绰绰有余,根本不可能受伤,可为什么中掌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是?”寒霜渐心头一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的冷凝一闪即逝。这风湛雨若不是凤族人,为何身上处处都被下了凤符?他的玉箫上有噬血咒,旁人绝无法轻易伤他;而他的面具上更是下了锁魂咒,任凭术数道行如何高深之人,也不可能借术数看透他面具下的真面目,即便是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顷刻便也会因锁魂咒上的凤符而将他的容貌忘记得干干净净。
      “你可认得凤莫归?”寒霜渐不动声色,看他的眼神恁地多了一分狐疑。噬血咒与锁魂咒可都是凤族密咒,每下咒一次,施咒者的三魂七魄便会移位,若移位三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当前有能力下此密咒的除了凤莫归,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如果这风湛雨不是凤族人,便也一定与凤族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否则,谁肯在他身上下如此符咒?
      “不认得。”风湛雨矢口否认,尽管额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仍是强自压抑。
      连续得到否定的答案,寒霜渐并未因此而打住,仍旧继续发问,大有咄咄逼人之势:“那敢问七公子师承何方高人?”
      “家师素来淡泊谦和,无名无号。”骨髓里的痛楚越发强烈,他咬着牙,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
      真是嘴硬呀!
      寒霜渐眼神一冷,淡淡地瞥了一眼拦在他面前的素衣:“为师此次下山有要事在身,不会停留太久,你与我一道回邝府,我要到义兄灵前上一炷香。”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他不会再任由素衣与风湛雨在一起厮混。
      素衣咬唇踌躇,她看了看受伤的风湛雨,又看了看寒霜渐:“师父,那七哥的伤……”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寒霜渐自然看得出,素衣的心思大剖在风湛雨的身上。这绝不是件好事!他略略拧眉,随即不动声色地拂袖便要离开,平淡的语气中暗含警告:“这一掌算是给他个教训,以后若再情难自禁,也必要先为女子的名节思量思量,如此,才不会枉称君子。”
      “寒先生!”风湛雨听出了他言辞中的弦外之音,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他,幽暗的眸光望着一脸担忧的素衣:“那在下与素衣的婚事……”
      “此事留待以后再说吧。”寒霜渐没有回头,只是摸棱两可地应了一句,黑眸深处闪过一簇极其难得的戾气。“素衣,与为师一起走!”似乎是察觉了素衣的恋恋不舍,他面露不耐,不留任何情面地催促着。
      素衣无奈,深深地看了风湛雨一眼,那一眼,道尽了她所有的担忧与歉意。他粗糙的掌中是她纤细的手,缠绵契合,难分难舍。终于,她的手自他掌中滑落,指尖与冰凉的空气相触,格外寒意逼人。她转身随师父一起离开,步履沉重一如心底的压抑。
      风湛雨只是淡淡地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就地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好半晌之后,翻腾的气血方才逐渐平息下来。
      果然不愧是无相居士寒霜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身上有二师父所下的密咒!
      他取下面具,以手背拭去唇边的黑色淤血,眼眸深处迸出危险的光芒。难怪大师父时时提醒他要小心此人。今日既然无意中遇上了,也算领教了其厉害之处,以后,只怕他倒必须处处小心提防,不可再像之前那么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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