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就信他》月明夜芳

19、第19章 真相

　　爸爸却没有点头或者表示同意的意思。他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想继续说下去，嗓子却沙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锟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拍拍爸爸的肩膀，说：“堂主，我来接着说下去吧。”
　　爸爸点点头。
　　锟看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深吸一口气，开始努力平静地叙述：
　　“出事那天下午，爸爸正好在医院，祁突然冲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烧成黑炭的尸体，不停地说，不会死，不能死，让爸爸一定要救尸体。
　　爸爸说当时的祁，失魂落魄，满身都是血，双手的手腕被严重割伤，伤口见骨，手筋都快断了，爸爸说他想象不出这样的双手怎么能开车来到福爱医院，怎么能抱着尸体走这么多路。爸爸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是抱着尸体跪在地上求爸爸一定要救尸体，后来我才知道，那双手是为了挣脱绳子弄伤的。
　　爸爸当时并不知道那尸体就是你，看祁已经急红了眼，怕不答应他会再做什么更疯狂的事，就召集最好的专家来救人。专家们诊断的一致结果就是，那个尸体，全身各个器官毁坏严重，体无完肤，只有心脏还微弱跳动，脑部对电波刺激还有反应。专家们说，身体已经没救了，尽全力也许能保存下大脑，但是代价昂贵。
　　我那时已经把堂主安顿好，赶到医院，我和祁谁也不敢把消息在那个时候告诉堂主。
　　我记得，那时祁说，你不会死，不能死，哪怕只有一个细胞，无论什么代价，也要保存下来。”
　　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也许他想起当时看到的惨况，让他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那尸体是不是很恶心？”我动也不动地问。
　　爸爸和锟都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睛里都是问号，他们一定不明白我这样问的意思。
　　我轻松笑了笑，说道：“那尸体都烧成黑炭啦，一定很恶心啦，没了就没了，没什么没什么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差呢。我剩下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现在我还能再见到爸爸见到你们，还能记得你们，我已经很开心啦。”
　　爸爸听了，本来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抱住我，说：“我的好女儿，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
　　我学着爸爸拍我的样子，一下一下地拍着爸爸的背，说：“爸爸乖……爸爸莫哭……哦，对了，以后我就叫许诺吧，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吧，我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啦，爸爸，你说好不好，嘻嘻。”
　　爸爸点头又点头，说：“好，好，我们重新开始……”
　　锟的红眼睛也了，他怕我看到，酷酷地转身，继续说道：
　　“后来，你就被保存在容器里，留在医院的加护病房，而祁，就把医院当家了，和你住一个病房，他说，只有看到你，才能睡得着。一年后，一个叫许诺的小医生，脑部中枪，脑部死亡，身体完好，就把你移植到许诺身体里。你醒的时候，苏义凡已经开始行动，针对祁的各种刺杀不断，许诺，的确是为了救祁而中枪的。我们商议后，决定先不告诉你，不想把你再牵涉进来。再后来，你就都知道了。”
　　这时福婶进来，给我们每人一杯茶，还有很多我爱吃的小点心。爸爸也恢复正常了，正向我推荐福婶的点心，锟端着茶杯，一边吹热气一边喝。
　　似乎，少了什么最重要的。
　　“锟，”我问正在品茶的人，“祁，现在在哪？”
　　锟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撒出来，很烫，他却没在意。
　　爸爸放下手中的点心。
　　福婶在一旁轻轻叹气。
　　不祥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我抢过锟的杯子放一边，急急地追问：“说啊，说啊，祁到底怎么了？”
　　锟眉头紧缩，沉沉说道：
　　“今天凌晨两点，我接到锟的电话，他让我一早就在苏义凡家门口等，等你出来了，就立即送你来这里见堂主。”
　　“啊，那祁在哪里？……我要去他家看看。”我边说边起身。
　　锟拦住我，说：“我接了祁的电话，就直接去他家，没人，再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了。”
　　“那总堂呢？火部呢？有没有找过？……我现在就去找……”
　　“你能想到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锟继续切断我的希望。
　　我跌坐在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昨晚祁还高烧着，也没吃药，要是被关起来，耽误了病情，那就糟了……我越想越急，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快疯了。
　　这时，爸爸哑声开口，说：“我们也不要太着急，自己先乱了阵脚，馨儿……啊不……小诺，你先说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苏义凡家。”
　　我就把我在妈妈坟前怎么遇见苏义凡，然后他对我说的话，我收到他给我的纸条，以及我在他家经历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爸爸和锟对看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爸爸说道：“苏义凡果然老奸巨猾，耳目众多，没想到他竟然能查到你没死，这样想来，他应该是把你骗到他家，把你迷昏，然后告诉小祁，你现在在他手里，让小祁用自己来交换。唉，小祁这傻孩子，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管了，命也不要了。”
　　“什么？命不要了？苏义凡，我看着……看着还好吧……怎么说，祁也是他的侄子，怎么也不会真要他的命啊？”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忐忑地说。
　　听到这话，锟冷哼一声，说：“苏义凡是个疯子，他连女儿都利用，别人的命在他眼里全都贱如草芥！”
　　连女儿都利用？莫非锟不帮苏义凡，苏义凡就不让女儿和锟交往，或者是要挟女儿要是离开自己，就要了锟的命？或者还有更变态的？我乱七八糟地想着。
　　“唉，当年，二弟怎么那么傻？”爸爸叹息。
　　“爸爸，您说苏大伯？祁的爸爸？他怎么了？”好久没人提苏大伯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爸爸说：“就在你5岁那年，苏义凡设下陷阱欲置我死地，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最后时刻，二弟赶来，用身体为我挡了一枪，临去前请求我两件事情：第一，饶恕他亲弟弟苏义凡不死，第二，抚养年幼丧母的小祁长大成人。当时我看苏义凡也诚恳认错，加上二弟请求在先，所以我不但没处罚他，还继续委以重任，没想到，这些都是假象。唉，是我糊涂，害了你，害了小祁。”
　　“不，爸爸，是我笨，是我糊涂，苏义凡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是我自己走进苏义凡的圈套，是我，亲手将祁送给魔鬼……”
　　我对祁的爱，原来只是挂在嘴边的，别人随便挑拨几句，就让它土崩瓦解。
　　爱他，就信他，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