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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学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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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第二年的时候,浮竹被学生推选成为学生干事了,春水虽然很不爽自己的好友与蓝染之流的四眼三好生同流合污,但是也不能因为自己处于被校规管制的被压迫阶级就反对浮竹去做什么狗屁干事,而且,最糟糕就是他根本没办法阻止那么多热血沸腾的死忠在选票上写下浮竹的名号,想一想也真是奇怪,这一年多来也没见浮竹干了什么笼络人心的事情,但是那些放学时堵在门口等着同他一起回宿舍的人堆又是怎么回事?其中最离谱的恐怕就是那个仙太郎了,天天面红耳赤地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浮竹大人,让小弟帮你拿书包吧!”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是一个标准的跪拜,把刚出教室门口的浮竹弄得满脸黑线,从那以后,他每次放学的时候就用瞬步回宿舍,那速度快的连春水都追不上。
第二年开学的时候,整个暑假都没见面的舍友三三两两地跑回来了,普原喜助那是老样子,穿着木屐塔拉塔拉地在校园里转悠,一边摇着小纸扇一边神秘兮兮地向新生推荐一种[吃了后肯定能通过剑术考试]的药丸,而且还是自主研发的,可惜这生意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校园内的导师抓去扫厕所了。黑琦也是死相不改,一天到晚形迹可疑地蹲在新生宿舍楼前考察今年的小师妹的质量,那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后来有位某位彪悍的女侠客趁着天黑把他装进麻袋里揍了一顿,这倒霉的家伙鼻青脸肿地爬回宿舍后还不忘警告春水要当心,这批新来的小妮子有那么几个不好惹的。不过这样一来春水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只可惜把不少女孩子追得一边尖叫一边四散而逃之后也没有人找上门来,于是感叹一声,怕是缘份没到阿。
就这么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乱聊一通,突然黑琦一拍脑门:“糟,明天要收暑假作业。”然后心有灵犀的三人就立刻停止废话,准备商议正经事。
作战计划定好之后,春水便跑去找浮竹。由于浮竹已经成了学生干事,在新学期伊始的时候负责接待新生,因此呆在宿舍的时间少了。春水在一回生的宿舍区找了半天,才发现一个留着齐耳白色短发的清瘦背影,大踏步冲过去一拍肩膀,口里喊的[浮竹,老子找你老半天了]刚出口,下半截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了。对方一扭头,露出一张陌生的狐狸脸,眯缝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阿咧?好奇怪,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叫我浮竹了。”
春水被那张很有百鬼物语感觉的笑意震得打了个哆嗦,松开手,正在道歉之际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转头一看,要找的人怀里揣了一叠表格,正从旁边的新生宿舍里拉开玄门走出来,阿,身后还跟着那个四眼三好生,春水刚和他对上视线就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和这位蓝染同学八字不合。
“放学后咱们一个宿舍的死党准备去校外的小酒馆聚一聚,”春水故意把[咱们]、[一个宿舍的]、[死党]说的很大声,“我请客吃寿司。”
“阿,那个,”浮竹抓了抓头发,面露难色,“放学后学生干事有个会议......”
春水有点扫兴:“好吧,聚会推迟到明天晚上吧,”他大度地一拍浮竹的肩膀,“改成你请客。”
回到宿舍后,黑琦和蒲原马上对学生干事的缺德会议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才刚开学而已阿,能有什么大事,这帮校方的狗腿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当然,这群令人痛恨的爪牙里并不包括浮竹,像他这样的大好青年居然被选进那种暴政组织,真是可惜了,究竟是谁那么不长眼非要在选票上写他的名字啊,这不明摆着是要陷害一位正直实诚的好人进火坑吗。对对对,像浮竹那种直白单纯而又不会来事的家伙,恐怕很快就会被那些勾心斗角的狗腿子们排挤出来的。不过最糟糕的是,他们把浮竹灌醉之后套问暑假作业下落的计划泡汤了,三个臭皮匠叽叽喳喳地转动脑筋,一致同意礼尚之举太麻烦了,还不如实行暴政来得痛快。
讨论来,讨论去,黑琦突然插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浮竹最近和蓝染走的很近?”
“他们俩都是学生干事嘛,当然会——”蒲原突然闭上了嘴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和黑琦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盯着春水,半响之后共同叹了口气。
春水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文艺。
“小道消息,”黑琦神秘兮兮地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从上铺探出身子,用手掌贴在嘴边压低了声音,“有传闻蓝染正在追求浮竹哦。”“那个小子曾经去保健室查浮竹的医疗档案,”蒲原附和道,“也是他提名浮竹作学生干事的,而且这些事都已经证实了,确凿无疑阿。”
糟糕了。
春水的心好像被猫挠一样。
应该是巧合吧。蓝染关心一下自己的同学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而且,浮竹本来就是那种吸引人去关怀的物种。“你们别瞎想了,”春水干巴巴地一挥手,“蓝染就是那种笼络人心的虚伪家伙,大家不必把他的关切当回事。”
“那么,春水你知不知道学校内有个女性死神学徒协会?”蒲原打了一个神秘的手势,然后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用牛皮纸包好书皮的小册子。
春水突然有种很不情愿的感觉,他踌躇地接过来 ,望了望两位好友,然后随手翻开一页。
被雷劈了。
事后春水一边哆嗦一边这么想,随后的整个下午和晚上他都在同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做斗争,虽然明知道浮竹绝对不会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躺在某人怀里渴求着被爱,但是哇啊啊啊春水他就是无法把那张似乎属于浮竹的喘息的脸蛋从脑子里赶走。这么痛苦地折腾了大半夜,突然听到玄门响了一声。
开完会议的浮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生怕打扰到舍友的休息,他正在黑灯瞎火的室内摸索着自己拖鞋的位置,突然之间灯火通明,他正在诧异这群小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以蒲原为首的恶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毫不拖泥带水的抱摔,然后一个按住双手一个按住腿,剩下的春水往他腰上一坐,把手刀横在浮竹的脖子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浮竹趴在地板上毫无反抗之力地问道。
“把暑假作业交出来!”黑琦阴森森地审讯,“明天就要收了,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们纯粹是活该!”浮竹右手一抬就想给背上的家伙来个肘击,但是右边卫士蒲原眼尖手快,立刻给镇压下去了。
“这家伙大大的不老实,”黑琦对春水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断然下达处刑命令,“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春水敬了个军礼,腾出两手往手心呵了口热气,然后伸到浮竹腋下一阵乱挠。白色短发的大男孩在春水身下拼死反抗起来,笑得喘不过来气:“你们……哈哈……你们这群混球…….哈哈哈……别闹了…..哈哈……”
“投不投降?”黑琦得意洋洋地给蒲原下指示,“脱他袜子,挠他脚心。”
“够了够了!”几分钟后,瘫在地上的浮竹举起了双手,“作业本在枕头下面,你们自己去拿吧。”
蒲原和黑琦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松手撤退,去分享胜利果实了。被折腾得脱力的浮竹依旧躺在原地喘着气,额头上微微出汗,脸色因为刚才的大笑而通红。
春水盯着他,傻傻地不动弹。直到浮竹去掐他的大腿:“还不给我起来!”春水这才纳过闷来,不过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他身上不动:“嗯,如果有个好心人帮我把作业抄完就好了。”
“没门!”浮竹用力翻身,把春水掀下去,再给他一个过肩摔,“你们三个秉烛夜读吧,我可以考虑负责监工。”
春水躺在地上[没良心啊,我还是你表哥呢]地抗议,然后灰溜溜地同蒲原他们凑在一起忙着开动马力熬夜赶工。他掏出笔,一边抄写着浮竹优雅俊秀的字迹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他想那个躺在身下脸色通红的浮竹,那个喘着气,发稍微湿,皮肤上沾着细汗的白发青年,同蒲原给的小册子上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变得难辨虚实。很长一段时间,春水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只是机械地抄写着那一个个陌生的文字,三魂七魄却被囚禁在另外一个世界出不来。
“喂,抄差行了。”浮竹伸出很有骨感的手指在春水蛛蛛爬一般的笔迹上敲了敲,然后退到一旁想坐在春水的床铺上,哗啦一声,好像碰掉了什么东西。眼看来不及阻止浮竹把那本包着牛皮纸的小册子捡起来看了,围坐在书桌边的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埋头奋笔疾书。
室内的空气静得诡异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