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故事》然心

2、灵镜传奇二

　　晨光熹微。
　　青石板的小巷里尚无人影，巷角的小面摊却开始摆放。
　　正街上御剑山庄的大门还紧阖着，只门前两盏大灯笼里的残烛徐徐燃烧，仍作最后的嗤响。
　　尹天雪一袭黑衫，缓步走到面摊前：“老板，给我一碗面。”面纱下的声音暗哑而低沉，难辨男女。
　　面摊老板因此呆怔半晌，好半天才道：“好嘞，您……您稍等。”

　　面条上得很快。
　　天色大亮前，香味扑鼻而来。
　　尹天雪顺势垂目，余光瞥过御剑山庄。
　　待一抹黑影从庄内闪出，直直朝她走来，她方抬手将热乎乎的面条轻推往左侧。

　　来人在尹天雪的左手边落坐。
　　扬手晃了晃一包被塞得满满的小布袋，继而把它放到尹天雪手边，低头吃起面来。
　　面摊老板悄悄望着，对这突然出现两个人既是好奇又是害怕，旦看后出现的黑衣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一脸善笑，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暗忖怕是有情人偷偷相约。
　　这不，一个抬眼再看，蒙面人已然不见，只黑衣姑娘浅笑着对他说道：“好吃，老板再来一碗！”

　　和月牙约好会合之处，尹天雪出了城。依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城外一处僻静山庄前。
　　龙泽山庄。
　　尹天雪止住步伐，眸光轻扫庄前石匾上的字。
　　五年，不知豆豆、童博是否成亲，龙婆是否安好。当年因误以为尹仲杀害她爹，她为报父仇不得不与童博假成亲，以致豆豆姑娘伤心欲绝。她满怀愧疚，成亲当晚就和童博写下了和离书。五年，他们的孩子大概也由龙婆照料长大了吧。
　　思绪辗转间，尹天雪已不觉举步，进得庄内。

　　偌大的山庄，静极。
　　一路行来，静得仿若无人居住。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童氏一族的人很少出水月洞天，豆豆他们不过二三人居此，住得深处静无声响也是可能。何况童博虽不是童氏后人，却也是会携豆豆回水月洞天。而尹天雪原就没想被他们撞见，所以这静——恰到好处。

　　果真无人。
　　半盏茶后，尹天雪环看几处，终在龙泽山庄北边靠海的小亭停下。
　　难道童博接任了族长，他们没有离开水月洞天？海上浪潮不断翻涌，尹天雪暗暗忖道，眸色深远而悠长。那童战呢？
　　往事种种，因念至童战浮上心头，尹天雪不禁陷进沉思。等到日落西山，才行离去。

　　与月牙的约定之地，是龙泽山庄外三里的一座天然溶洞。
　　到时已是天黑。
　　月牙用白布包裹着头部，在洞口来回的踱步。
　　尹天雪定睛道：“月牙，你 ……”
　　“嘘！跟我来。”话未说完，就被月牙打断道。

　　月牙转身走进洞中。
　　尹天雪疑惑的跟在她身后，手亦任她紧牵。
　　最初发现这个洞口，山洞里除流动的溪水，再无它物。今日让月牙去御剑山庄里取了些她以前存放的银子，看来给月牙置办了不少东西回来。当目光触及月牙买回的铜镜时，尹天雪本能的往后退了大步。

　　月牙意识过来，忙把铜镜拂向稍远的大石。
　　然后独自一人走至铜镜前，边拆白布边道：“我买了些易容的药。天雪你看，像是不像？”
　　她说着，连声音也在取下白布时改变。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竟是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天雪，天雪？”
　　月牙的轻唤，令尹天雪顿然回神。同时低首，幽声说道：“月牙，从今起你就是天雪。而我，只是泪痕。”
　　“我……”月牙微愣，旋即跃至尹天雪跟前：“天雪，你会好起来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你，我明日就去水月洞天为你找救命之法。”

　　经月牙这一说，尹天雪方知自己话中不妥。想是白日回忆起往事，又忽见自己安好时的面容，一时悲从中来失出此言。
　　她轻执起月牙的手，温柔的解释道：“你替我报仇，便只能有一个天雪。”
　　月牙安下心来，但沉吟道：“那，你不许再说丧气话。”
　　“好。”
　　月牙满意一笑：“明日我上水月洞天瞧瞧去。”
　　尹天雪连忙拒道：“不！月牙，明日你帮我送封信到御剑山庄。赵云这庄主夫人当的甚是舒服，也该让她警惕警惕了。”
　　“可是……”月牙迟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怎说也该先找救命之法。
　　“就这么说定了，早点休息吧。”

　　尹天雪说罢，慢步向洞内最深之处走去。
　　月牙沉默的跟上，看似接受，心内却是暗道：明日我既要送信，也要去水月洞天。等你好了，自要陪我去游山玩水的。那个童战，说什么也不让他见你，他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算不得玄爷爷说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