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的新娘》水盈泪(冬树百合)

5、水晶球

　　丞相看着王那无言以对的表情，他知道答案了，于是他转向那人类女子．
　　“姑娘，如果你愿意与我们的王成婚，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事，我都可以办到．”
　　“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我也不答应，要我嫁给他这个讨厌鬼，我宁愿死！”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狄洛气得掉转头，这个人类女子，左一句不嫁他，右一句讨厌鬼，把他一界蛇王的尊严狠狠地贱踏了．
　　“你若死了，你有颜面见你的家人吗？”丞相对她的家世了解很深，包括八年前发生的事．
　　子璇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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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能救活我家人吗？”子璇脱口而出，笃定了他救不活已经死的人．
　　“如果我能救活你家人，你是否就答应？”丞相马上回道，好像已经知道她会这样问他。
　　“别拿此开玩笑，你如何能让死人复活，今天并不是愚人节！”她压根不相信．
　　“我让你看样东西！”丞相说完，手一挥，在她眼前出现了一粒水晶球．球里正映出一个画面，画面中熟悉的人影令子璇眼前一亮．
　　那个人？那个人是她初中同学，在九年前的一场车祸中死去．
　　子璇转头不解地看着那个老人．
　　“现在水晶球的时间是在九年前，她会死于半小时之后的一场车祸．”丞相指着水晶球，“但我可以让她免于这场灾难．”
　　“怎么可能？”子璇摇头。
　　“我不可以，但水晶球可以！我不是跟你说笑，这水晶球可以自如地支配时间．”水晶球是丞相的家传宝物，是不轻易现世的，而使用水晶球的人也要使用得当，否则会带来灾祸．
　　“我不相信！”子璇摇摇头，不就是一粒球吗，难不成像哆啦Ａ梦的时光机一样自如地穿梭时间．
　　“那我就让你去亲身体验一下，现在只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给你救这个女孩，你可要把握时间哪．”
　　“啊──？”子璇纳闷，但见那老人手一挥，她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慢慢透明模糊，还未尖叫出声，身形就在大殿上消失了．
　　殿内一片寂静。
　　“丞相，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狄洛没好气地说道。
　　“王，您不会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吧？”
　　“收起你那老套的激将法．”狄洛嘴上说着，眼却看向水晶球，注意球里人的一举一动．
　　※
　　看着这个记忆里的街道，子璇认出是她初中学校外的一条街．她怎会在这里？记得刚才是在那个大殿里的，咦？这么说她已经离开那了？
　　兴奋的她正要转头离开时，忽又想到一件事，如果那老人家说的话是真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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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姑且去看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求得安心吧！
　　走过一条街，她记得小晴是在五四路出车祸的，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果然在街的对面正站着她的同学小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就在这时，绿灯亮了，小晴走过斑马线，子璇环顾四周，现在车都停下来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子璇没想多久，就听到那刺耳的声音由远而近，不会吧！直觉地，子璇连忙跑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前拉，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小晴身后擦肩而过．
　　呼！好险！
　　抚上小晴的肩膀，担心地问：“小晴，你没事吧？”
　　小晴抬起头看看她：“子璇吗？怎么是你，你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怎么在这？而且你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呵呵──可能是化了点妆吧．对了，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刚才差点被车撞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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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晴没说话，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了？”子璇很担心，小晴一向天性乐观，从来都是笑脸迎人，跟她做同学那么久，还没见过她伤心难过．
　　“要是被车撞死那该多好．”小晴无力地说着．
　　子璇看到她这样，就好像看到八年前的自己，也曾像她那样想，死掉该有多好！可就在经历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事之后，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生命的可贵．
　　看到小晴依然那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她有点气得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扣了她脑门一下．
　　“别说胡话！”子璇大声训斥，“生命并不是你自己的，你以为死亡是闹着玩得吗？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一旦失去就不复返了．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可是却带给家人一辈子的痛苦，你老实说，这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子璇……”小晴眨着眼，抚着被她敲打过的地方．
　　“我也遇到过一生中最痛苦的事，也曾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死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虽然活着会很痛苦，但是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才会令自己感到是有价值的．我活着是为偿还我所犯的罪，我的罪不可恕，可我还是活下来了．其实活着并不难，你试着去珍惜，试着去尝试，你会发现你那想法是很无知的．”
　　“子璇，可是我好痛苦．”小晴说到后面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
　　“我……给你讲个故事……”子璇将她所犯的罪告诉了小晴，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
　　小晴抬起脸：“那女孩……现在……还活着？”
　　“她……活得好好的．”子璇讲述这个事时，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坚强得不让泪水流下来，“她都能做到，你……做不到吗？”
　　“子璇……谢谢你！听你这样说，我才知我是多么的渺小．我会去尝试的，不会让那小小的打击把我击垮，没错，死的确不能解决问题，我不能这么快就否定自己的价值，我不能先放弃自己！”
　　“这就对了！”子璇笑了．
　　“谢谢！还好今天踫到你，改天我们好好聊聊！”子璇说得没错，所以她要去解决那个事．
　　“……好啊！”
　　看着小晴的背影，她才猛然想到，尽顾着说别人，自己却没做到，活着固然是好的，但是这几年来的生活却与死人没两样，自己都没做到，还叫她别否定自身的价值，真是羞死人了！
　　回转身，竟看到自己周遭的一切在扭曲！
　　咦？不对，是自己的身体在扭曲，还未细想，身体就‘咻’的一下，消失了……
　　※
　　再次回到那个大殿，再次看到大殿上那个讨人厌的嘴脸，子璇终于清醒。
　　“这水晶球确定可以帮我救回我家人吗？”双手颤抖地靠近水晶球，但又不敢碰。
　　“你刚才不是试过吗？”丞相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谁知道你使得是不是幻术？”她还是不太相信。
　　“我早说过，人类都是无知的！”狄洛托着下巴，用不屑的眼神扫视子璇，“又很会猜疑，遇到一些超乎他们想象的事情，他们就会用逃避的方式，不知该说他们无知呢还是太聪明！”
　　这个男人句句都在侮辱人，说得自己很聪明似的，真是不可一世！子璇多瞪了他几眼。
　　“难道你不是人吗？说得自己有多高级似的，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愚蠢，你可知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你所处的地方又是哪里？”
　　“我在跟人说话，除非你说你自己不是人！”说啊――说啊――
　　“我当然不是！我与你岂能相提并论！”这个女人，脸看上去很欠揍！她如果不是女人，他会要她早早去投胎，免得在这里惹他心烦！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你不是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可真新鲜！
　　“看来你真得很无知很迟钝，到现在为止，你都没发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所见的‘人’。”狄洛提醒她。
　　子璇看看四周，状视认真！
　　“我想，这里应该是什么庙吧？”很牵强的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哈哈哈……”，狄洛很不客气地大笑出声，从没见过这样愚蠢的人类，“让我来告诉你吧，这里是……蛇界！你所在的这个殿是蛇宫！”
　　狄洛慢慢地道出，很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
　　诧异――不解――同情！子璇脸上表情三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会有神经病吧？蛇界？哈哈……，好笑死了！
　　子璇很不文雅的笑声在大殿中回旋，笑一阵后，惊觉整个大殿只有她的笑声，她赶紧收敛起笑，但仍捂着嘴拼命止着笑。
　　“绿霓！”狄洛唤来侍女，“表演给她看，给这位无知的人类上一堂课！”
　　“王，这不好吧！”丞相上前劝阻，若是这人类女子被吓死了，那命定的新娘又要往哪找啊？
　　“丞相放心，这人类女子胆子大得很，相信她不至于那么没用！”吓死她最好，少了个碍眼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丞相想了想，也罢，希望那人类女子心脏负荷力够强！
　　“绿霓，表演给她看！”狄洛再次命令道。
　　“是，王！”绿霓缓缓走近子璇，在她三步远处停了下来，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要准备好，我不能保证你看了之后不会发疯！”
　　绿霓好意提醒她。
　　“好啊！我很想看看能令我发疯的会是什么表演？”子璇双手摊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小姐你看好了！“绿霓说完，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扭动身子。
　　在表演扭屁股吗？这哪会令她发疯，令她发笑还差不多！
　　子璇刚想完，就见绿霓‘咻’得一下没了踪影，地上只剩一堆衣服。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子璇走上前四处查看。当她往地上看时，就只见一条绿色斑斓的蛇从衣服堆里爬出，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惊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摔倒！
　　“这……这……”，不知该怎么说她所见到的，这一定不是真的！这肯定是在变戏法！
　　“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蛇说话了，竟是绿霓的声音。
　　“这不是真的！”子璇瞪大眼无法相信！
　　那条蛇又开始抖起来，然后在子璇的面前慢慢现出人形。当绿霓穿上衣服时，子璇仍旧停留在恍惚中。
　　这不是真的，他们在变戏法！人怎么可能会是蛇变的呢？又不是像白素珍，况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哪还有什么神神怪怪的，要真有，那一定是在梦中！对，她一定是在梦里！
　　“小姐，你没事吧？”绿霓上前想扶她。
　　子璇本能地后退：“别碰我，我没事！”没事才怪！
　　子璇笑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珠一转，向后倒去。绿霓眼明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
　　“王，她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