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后》圣的真红

49、四十九 躲不过两个字

　　上海。
　　佳兰和小朱子终于到了上海了。穿越之后佳兰只到过广州还没有去过上海，这里也是通商海港，所以和广州一样，也比较热闹繁荣。原本打算立刻去衙门先找六爷，可是在街上，抬眼居然看见了飞龙怀春的药铺招牌，佳兰欣喜若狂，这是不秦大哥和宝儿的药铺吗？她急兜兜拉着小朱子就跑进去大叫：“秦大哥，宝儿！surprise！”
　　见一个欢蹦乱跳的姑娘跑进来大叫，店堂内的伙计都吓了一跳。
　　“这位姑娘你找谁？”一个带眼睛的掌柜赶忙出来招呼。
　　啊？居然不是秦楚天？佳兰失望：“请问，这里的老板是秦楚天吗？”
　　“是啊~~请问姑娘是？”
　　掌柜上下打量的同时，佳兰也上下打量着掌柜，这才认出，他不就是三兄弟中最小的小羊吗？十多年前他还是个16岁的孩子，如今居然带着眼睛象个老谋深算的大人物，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姑娘……”小羊被笑得莫名其妙，一脸尴尬。
　　这时，内堂又走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紫色的长衫，镶着玫红金丝宽边，戴顶西瓜小帽，衬托的小脸粉嫩嫩的，“羊叔，出了什么事？”他谈吐谦和，举止文雅，是个一看就让人喜欢的乖孩子。
　　“你一定就是秦艾斯了？”佳兰兴奋地上前一把抱住他，“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这位姑娘……少爷……”小羊急，赶紧上前扯开佳兰的手，一把拉过小少爷，“你谁啊？疯疯癜癜，小心我报官。”
　　“羊叔叔，这位姐姐能叫出我的名字，一定是认识我或是我的父母，你别怕！”秦艾斯倒是很自然，他望着佳兰，“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同样都是奕詝的孩子，自己那么用心爱惜载淳，请最好的大学士教授他各种功课，可他偏偏如此顽劣任性。艾斯虽然留落民间，但毕竟是龙血凤髓，虽然没有名师指点，言谈举止却落落大方，气度不凡。艾斯是二阿哥，如果由他继承大统，一定不会象载淳这样不堪，但是佳兰越是觉得艾斯可爱，就越是有点想念载淳：金屋银屋，也不及家中的狗屋。载淳啊载淳，你不把我当额娘，额娘对你的感情又岂是说断就断？如今你冒然启用杏儿这步棋，日后必定后悔莫及，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先帝都会加害，何况是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妹妹！”小朱子看看时间不早了，他心急要见六爷，轻轻提醒：“秦哥他们恐怕不在，不如让这小娃子捎个话，等他们回来就直接上衙门找我们，咱们在衙门再慢慢叙旧，你看怎么样？”
　　一路上，佳兰和小朱子为避人耳目，以兄妹相称。小朱子一直以来跟着六爷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他们又有九门提督的通行令牌，所以小朱子和佳兰找官差帮忙打理食宿，旅途都非常顺利。
　　佳兰望望天色，果然快接近黄昏，再耽误下去，万一六爷说起程就起程就糟了，“艾斯，我们都是你父母的朋友，他们回来你告诉他们，我们在上海衙门等他们一聚。OK？”
　　“请问尊姓呢？”艾斯转了转乌溜水灵的大眼睛。
　　佳兰存心要给秦大哥一个惊喜的，所以她不想留名字，她想了想，向小羊借了笔墨，画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伸着“V”的手势，“他们一看就明白了，一定会来的！”
　　上海地方衙门。
　　奕訢马不停蹄地来到上海，一路上烦心的事多，之后又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现在身体有些微恙，僧格林沁将军和蒙尔利总督去用晚赡，而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就待在书房。僧格林沁将军是他的人，所以让他出兵支援，将军不会说个不字，但是蒙尔利总督不一样，没有皇上的圣旨，他断不会出手相助。
　　“六王爷。”门口一个好听的女声，“总督大人让奴才送些吃的给王爷！”
　　“本王不饿！”奕訢看着书应了句。
　　“六王爷，不吃饭就没有智慧！”门还是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雅丽的女孩子，端上一盘四菜一汤和白饭。
　　奕訢想自己都说了不需要，这奴才怎么当耳边风，心里有些不爽，也许蒙总督为人和善，他的下人都是这般没规矩的，又不是宫里，要给他面子，所以就浅浅一笑，由她将菜端在桌上。
　　醋溜白菜、清炒芥蓝、豆腐丸子、拔丝香蕉和小白菜蘑菇汤。这些小菜不但装盆精美而且色泽光鲜，奕訢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是看看小菜清口，有了些兴趣：“蒙大人有心了。”
　　“那就快尝尝吧！”侍女娇娇催促。
　　“你先退下吧！”奕訢放下书。
　　女孩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蒙大人让我好好服侍王爷。”
　　“本王不需要，你出去。”
　　“可是王爷还没有见过奴才，怎么就认为不需要呢？说不定见了以后会改变主意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脸皮怎么这么厚？奕訢生气抬头，与女孩四目相交瞬间惊呆，佳兰？！怎么会？
　　“六王爷，改变主意了？”女孩吃吃地笑。
　　不对，佳兰明明在宫里怎么可能来上海？而且声音那么怪，难道是蒙大人和自己开得玩笑？他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本王说了让你出去。”
　　“哈哈哈……”女孩子笑死了，然后她的声音变了，“蒙大人，你输了！”
　　门口一直偷听的僧格林沁将军和蒙尔利总督还有小朱子，一边大笑一边跌跌撞撞进门。
　　“这……”奕訢一脸茫然。
　　“臣等斗胆和太后合作拿王爷打赌，希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臣等！”蒙尔利和僧格林沁对望一眼，虽然止不住的笑但还是立刻向恭亲王道了歉。
　　“小朱子？太后？”奕訢见他居然也在这里，那么这个女孩？他再次望向她，她正冲着自己调皮地吐舌头，“佳兰真的是你？”他真是惊讶地无法接受。
　　“六爷！”佳兰扑到奕訢怀中，亲昵地环抱住他的腰，尽情地感受着他身上那份独特的气息，“是我，真的是我~~~~~我来了！”
　　“……”淡淡的玫瑰，熟悉的味道，奕訢好想立刻吻住她，来确定她存在的事实，但是将军和大人都在，他只有亲了一下佳兰额头，“怎么回事？”
　　小朱子识相地一手扯一个，“蒙大人和僧格林沁将军，走啦~~~”他使劲将两人拽出门。
　　书房只剩下两人，奕訢迫不及待地亲住她，他觉得自己幸福地快要死了……
　　佳兰将发生的事告诉了奕訢，“六爷，你觉得我做对了吗？离开紫禁城，放弃太后的责任，任由杏儿今后呼风唤雨……我是不是很自私？只想和你在一起？”对于未来她有些不安。
　　“无所谓。”他的回答居然和当初她的一样，“人要活在当下，未来就交给天意了。”
　　“对了你和蒙大人赌了什么？”他又问一句。
　　“蒙大人就说你见到和我相似的美女会意乱情迷，我就说不会！显然他输了。”
　　“你真了解我，那他输掉了什么？”
　　“上海港口的水师和巡洋舰！”
　　“真的？”奕訢意外。蒙大人一向了解他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和佳兰打这样的赌，他居然故意用这个台阶来出手相助，可见他也是爱国爱民之人。
　　“六爷打算什么时候去福建汇合沈葆桢大人？”
　　“既然事已办妥，明天一早就走！沈葆桢已经先行到了台湾，我们会直接由上海去台湾。”
　　“明天一早？”佳兰真担心会见不到秦大哥。正想着，小朱子在门口就报：“秦楚天和宝儿夫人来了。”
　　“他们也在上海？”奕訢觉得今天的意外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而且都是好的意外。
　　一看到艾斯给他的小图，秦楚天就知道是佳兰，于是马上带着宝儿、艾斯和艾宝就赶来了总督衙门。
　　“要不是你，我们老百姓都不知道衙门口是往哪开的。”十多年没有见，秦楚天和佳兰一点都没有陌生感。因为这十几年他们都有通信联系。但是佳兰会出宫，秦楚天真是没想到。
　　“啊？作生意不是一定要官商勾结的吗？”佳兰故意这么说。
　　“怎么会，我做的是正当生意，难道治病救人也需要巴结官府吗？”秦楚天笑。
　　“对了，小良子，良喜呢？你不是说他身体恢复地不错吗？为什么没有一起来？”佳兰奇怪。
　　“他呀，是恢复的不错！”宝儿抢着回答了，“一个月前，医院来了个云游的喇嘛，他们聊些佛理，小良子居然就欢天喜地跟他走了。”
　　“那个喇嘛好象叫明镜大师，长得很眼熟。”二牛插嘴，“听说是青海法幢寺的喇嘛。”
　　“青海？法幢寺？”佳兰心中一阵悸动，不会是奕詝吧？小良子一定也是认出了他，所以才会如此开心地和他走，能和他在一起修行，也是小良子的造化，真是太好了。
　　奕訢知道秦楚天的实力，他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医术也高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忍不住邀请他一起去台湾，共商抗敌大计。本来秦楚天只想独善其身，但是听说由福建去台湾的大臣是沈葆桢，他是恩师林则徐之婿，不由深受爱国感染，就一口答应了。
　　宝儿生气地使劲踹他，商量之后他们决定一家四口加上三兄弟一起去台湾，全当免费旅行。
　　奕訢开心：“今天他乡遇故知，真是人生幸事。遗憾的是，本王明天就要起程，不然真想好好和各位畅饮，一醉方休！”
　　佳兰提议：“那有何难？我们可以把今晚酒宴摆在船上，就算醉了，也无所谓，明天照样可以起程~~~”
　　“好主意！”众人赞成，
　　但是，蒙大人为难，女人小孩和太监是不可以上战船的。
　　这是什么规矩，佳兰和宝儿还有艾斯、艾宝、小朱子，气得直咬牙。
　　“申泰号是巡洋舰，行军打仗一点也马虎不得，我会安排你们其他船只随行。”奕訢温温柔柔地解释，让他们发不起火来，怪不得有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面人了。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那臣等马上去安排！我们在申泰号见了。” 僧格林沁将军和蒙尔利总督乐呵呵先行离开。
　　“王爷，我们一起？”秦楚天带着三兄弟望向奕訢。
　　“你们先去吧，本王有些事……”奕訢长长的睫毛下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看了佳兰，流露着依依不舍。是的，刚刚见面，他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又要分开？
　　佳兰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含笑地与他对视着。
　　“……”宝儿翘着嘴不满，“天哥，你瞧瞧人家多有默契啊？偶们到底是老夫老妻了，你说走就走了，连个再见也没有！”
　　“乖，不就分开几天，有什么再不再见的！”秦楚天揉揉两个小孩的头，“到了台湾，买很多很多芒果给你们吃！”
　　“真的？好啊~~~” 艾斯和艾宝很开心很满足。
　　宝儿冷哼：“几个芒果就想打发老娘？”
　　“那就给你几个纯金的小芒果喽~~~” 秦楚天还不了解宝儿？
　　“小芒果？起码哈密瓜~~~~”宝儿囔囔。
　　“哇~~哈密瓜？你心还不是一般的黑啊~~~就算释迦那么大也要了我大半家产了。” 秦楚天
　　苦笑。
　　“大半家产算什么？你的一切还不都是我的~~~~”宝儿一脸不屑。
　　“OK啦，那现在可以走了？” 秦楚天吐气。
　　“去吧去吧~~~” 宝儿得意。
　　“秦夫人，要不本王先派人送你和孩子们去港口看海景？在船上看上海的夜景非常漂亮。”奕訢又望向小朱子，“小朱子你也是，到了船上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我能说不吗？”傻瓜都知道你想和佳兰单独相处啦~~~宝儿瘪瘪嘴，“那就有劳王爷和小朱子。”
　　终于就只剩下两人，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那么自私，连朋友都是多余的。
　　佳兰想起刚才奕訢变着法子送她们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六爷，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是那句怎么还不走的话就写在你脸上，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吗？”
　　“不会吧~~~” 奕訢不好意思，“她们不会在背后怪罪我吧？秦夫人好象很会说话的样子。”
　　“怎么？现在不是那句无所谓了？”佳兰调皮，“堂堂的恭亲王也会在乎几句闲言碎语吗？”
　　“……”奕訢无奈地笑，轻轻揽过佳兰，“你就是要我难堪才满意吗？”
　　“你不知道你这个难堪的样子很可爱吗？”佳兰环抱住奕訢的颈撒娇。
　　“你用可爱来形容我不是叫我更难堪？”奕訢笑意更深了，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人，为什么在佳兰的面前就会象个孩子一样羞涩？为什么在她的怀中会感觉如此自在安心？即便只是说说话就感觉好甜蜜，他低下头注视视佳兰微笑着的双眼，心就立刻激烈地跳动起来，
　　“直到现在，我真的还无法相信，你就在我身边，你就在我怀里，我无法相信今后我们会在一起，朝朝暮暮如此相对，我真是幸福的不知所措……你为何会让我这么着迷？迷到如此不安……”
　　原来他和我是一样，每份心情，每个口吻，每次亲密地接触，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懂我的人呢？“那就尽情感受我……”佳兰好感动，激烈地亲住他，解开他的衣扣……
　　……
　　由上海到台湾需要好几天，奕訢将佳兰送上随行官船上，依依不舍，“好好保重！”然后去了停靠在另一码头的申泰号巡洋舰，秦楚天和蒙大人们一定等急了。
　　佳兰倚在船梯的栏杆上望着六爷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才无奈地上了船。心中一阵失落，为何分别是如此令人难受。为什么人类不懂珍惜宁静的生活，无端挑起战火，真是可恨。
　　宝儿一见佳兰上了甲板就急忙忙地跑上来：“佳兰姐，哦~~不，太后娘娘，你可来了，有个太监来了好久，都说你不在了，他还是死赖着不走，哭啊跪的烦死人了。”
　　佳兰上前一看，那个太监居然是载淳的心腹小张子。
　　“太后娘娘~~~”小张子一见佳兰就狂哭着扑到她脚旁直磕头，“求太后回去见见皇上，皇上病了，太医说是天花，恐怕……”他已经伤心地泣不成声，“太后走了第二天，皇上就病了，他说想见太后，可是奴才去灵光寺请不到您，圣母皇太后说您来了上海，奴才立刻赶来……”
　　“皇上病了？”看小张子慌成那样，不象是演戏，何况杏儿居然会透露自己的行踪，可见她这个做额娘的也担心载淳，佳兰犹豫，说好一起去台湾的，如果回京了，又不知道何时再见六爷了。
　　“太后娘娘，皇上的病拖不了几天了，请您发发慈悲和奴才回京见他最后一面……皇上有话要和您说，他说不然会死不瞑目……”小张子哭得死去活来，他从小服侍皇上，对载淳感情倒是深得很，虽然尽教载淳一些荒唐游戏之事。
　　“天花？”佳兰突然想起了历史，是的，历史上的同治帝的确是死于天花，如今是同治十三年，难道他真的？想到这里，她决定回京见载淳最后一面。
　　“佳兰姐，发生了什么？”宝儿见佳兰要和小张子下船，奇怪地询问。
　　“宝儿，我不能去台湾了，小朱子会好好照顾你们。到了台湾见了六爷，你就说，载淳病了，我要回京照顾他。”佳兰焦急地交代。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再出宫找我们啊？”宝儿为难，“好不容易见面，连话都没说上呢。”
　　“一定会再见的。”佳兰匆匆留下一句就和小张子离开了。
　　命运为何如此喜怒无常，刚快乐地无法自拔，载淳却病入膏肓，佳兰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天花是烈性传染病，自己是现代人种过疫苗，如今也只有自己可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