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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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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易风还是放弃了,不知缘由的院长表示甚为扼腕,凭着易风的各方面条件,这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毫无疑义的镀金,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
虽说只有三个名额,却有十个系的学生竞争,最后花落他院,机械学院并未派出谁,好像是说除了易风,就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经过这件事,蒋宇轩真的开始躲秦观,秦观是个聪明人,蒋宇轩给的他暗示已经太多太多,如果他不能明白,那么即使坦诚的面对,也不会有想要的结局。
迎新晚会后,延接高中的热潮,易风再度成为女生心目当中的王子,比起高到云层、无法仰望的秦观,那个站在台上意气飞扬的少年,似乎更能牵动无数的粉红心。
蒋宇轩早已经习惯那些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烂桃花,易风仍是忙着毁情书,老规矩,看也不看,直接喂给垃圾桶,蒋宇轩只当没看见,有时会感慨又倒了一棵树。
秦观明白蒋宇轩的姿态,却仍装作大尾巴狼,照例的问候,照旧的关怀,坚决不动摇,时间久了,连易风都有点麻木,突然间,他有点想要快一些毕业,能开始和小轩的二人世界,可另一方面,又有了新的担忧,小轩说的不无道理,没有了秦观,李观呢?王观呢?
大二下学期,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八百里加急电话,易风握住听筒,说不上是难过,或是平静,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伯父一家,在他几岁时就移居海外了,易风对他们的感情,其实很淡薄。
知道消息,蒋宇轩陪他回了家,辅导员心地善良,说让易风多休息,可以晚些再回来,不用着急。
易风的父母已经赶去美国处理丧事,打算根据遗嘱带着骨灰回到国内,入土为安,而易风的任务则是照顾他们的养女,他的堂妹易晴。
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个黑色柔弱的身影便扑上来,伏在易风怀里哭泣,易风看清是易晴,唯有尴尬的瞧着蒋宇轩,蒋宇轩没说话,错开眼睛,把顺路买回来的鸭子放到微波炉里面,回热。
滑雪遭遇了雪崩,死的不仅是伯父和伯母,还有几个滑雪客,易晴因为感冒留在小屋里没去,躲过了一劫,可却再度失去了父母,一时受不了打击,精神状态极度不好,被国外的远亲送回国,易晴的意思,是不想再回美国了。
小时候易晴就是个粘人的小丫头,那时在国内,就喜欢跟在易风后面跑,易风不喜欢女孩子,总把她甩得远远的,拉着小轩躲开她,易晴也不恼,只是找啊找,最后找不到,按着熟悉的路线回家去。
她一直知道她和易风没有血缘的关系,两家父母的想法,也正和了她的心意,只是她不懂,易风的心里,没有别人的位置,而她,也是别人之一。
热好鸭,蒋宇轩将鸭子大卸八块,又随便做了个热汤,摆好碗筷,招呼易晴和易风过来吃饭,痛失双亲,使得易晴对易风特别的依赖,就连吃什么都要跟着学。
蒋宇轩不动声色,但觉得特别烦,他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小肚鸡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再怎么说,人家还在悲痛中,这种关头,就是考验忍术的时候。
折腾了一下午,除了易风上厕所,易晴都跟着,和刚出生的小鸡一个样,蒋宇轩抱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拿回来的专业书,接收邮件,保证他和易风不落下进度,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地球还要照样转,没哪个教授会放水,仍要和大家一样去考试。
临走前,郭兵他们答应用邮件的方式告诉他上课的重点,打开邮件,蒋宇轩感叹,怎么郭兵变得这么细腻了?重点一清二楚,条理清晰,没有丝毫的废话,还真是难得。
拿出书认真的记下来,晚上还要让易风好好的看书,想到这儿,他才醒悟自己在哪儿,有点恍惚的抬起头,易风正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易晴手里,就差那小叉子喂她了。
笔顿住,重重的一戳,纸划破了一条,他赶紧用手抚平,有点心疼,爱书的人,最见不得书受伤。
“啊,终于把易晴哄睡了,累死我了,小轩,你这是要干什么?”
“笔记在这儿,别忘了看,这学期课多,落下了麻烦。”
易风追过去,拉住他的手,蒋宇轩甩开:“别拉拉扯扯的,被易晴看到不好。”
易风不放手,追问他:“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我家就在对面,你以为我是大禹啊,三过家门而不入。”
“你家又没有人,陪我一块儿睡吧。”
蒋宇轩瞪他:“不要提无理的要求。”
易风嬉皮笑脸:“我这不正伤心么,当时给我个安慰。”
“您当我是慰安的吧,”蒋宇轩不知怎么窜起一股无名火:“你家人是不是都有个嗜好,伤心的时候都喜欢找人来安慰?”
愣了片刻,易风蹲下去笑,直到把蒋宇轩笑得没了气,才站起来,半抱住蒋宇轩:“我最喜欢小轩吃醋了。”
吃醋是实话,蒋宇轩并不想反驳,这一天下来,他一点气力都没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真想让小轩体会一下我的心情,没有相同的经历,就谈不上相互的理解,虽然我知道残忍,也会很心疼,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小轩,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用多说,蒋宇轩立刻明白,叹口气,回抱住易风,这是他最后剩下的力气,只能全部用在易风身上了。
把蒋宇轩拽到自己卧室里,易风挺开心,忽略易晴在客房,他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没人的情况下将小轩拐到自己屋子里,高兴得有点过头,易风竟然去扯小轩的衣服,蒋宇轩一脚把他踹开:“你要干什么?”
“洗澡啊,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啊?”
蒋宇轩笑出声,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愤怒:“你脑子里灌了浆糊么?易晴就在客房里,你竟然还有这种打算!”
“她已经睡着了,没有关系的,小轩你就不要羞涩了。”
“羞涩你个头!”天还没亮就起床赶飞机,累得快要散架子,这是人还是禽兽啊,怎么就能这么精力无限呢。
“我的头是不会羞涩了,”易风指了指卧室里的浴室,笑啊笑:“水都放好了,不说‘节约用水,人人有责’么。”
“我说你去卫生间那么久,还要给通下水道的打电话,用竿子把你捞上来,你可真是有心啊。”
猪都能听出来是反话,比猪聪明点的立刻就能懂,易风比猪聪明不止一点点,所以他不懂,蹭过去抱住蒋宇轩,觉得脱衣服麻烦,干脆就把他扯进浴室里。
“是不是很漂亮?”
他是从哪儿找到这么多的蜡烛?
似乎看出蒋宇轩的疑惑,易风嬉笑:“慢慢攒的呀,等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呢。”
蒋宇轩扶住头,非常无奈:“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还有,你大伯和伯母刚去世,你表现出一点痛苦行不行?”
“小轩你也知道,我和他们没什么感情,听说早年,爸妈和伯父伯母的关系相当僵,只是后来又和好,我不知道他们上一代的事儿,可你硬让我伤心,也不现实啊。”
易风说得在理,蒋宇轩没了话,趁着他愣神,易风一把将他推到浴缸里,立刻湿透。
“混蛋!”蒋宇轩刚想起来,易风过来将他压下去,邪邪的笑:“进了这道门,你就想这么出去?”
全身湿透,当然不能就这么出去!
“你有病是不是?你让我明天穿什么?”
“恩,我病得很重”易风俯下身,微微的叹息,停留在唇齿的依偎间:“只有小轩,才是解我相思的解药。”
浴室里没开灯,几十点烛光闪动,正对着落地镜,蒋宇轩看到自己红了的脸,推开易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吻如细密的雨点,轻轻的敲在脸颊上,他那对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抖动,如此暧昧的气氛,心紧张到极点,白衬衫上的扣子,一颗颗的被解开,喉咙也烧成了火。
易风伸出手,扶住他的头,在他耳边温柔的絮语:“小轩,我爱你。”
蒋宇轩叹气,闭上眼睛,痒痒的耳廓,骚乱了他的心,这辈子,怎么会一不小心遇到了魔王?偏偏,自己还是个心软的囚徒。
浴缸很大,两个人挤在里面也不会拥挤,半躺相拥,易风长手长脚的抱住蒋宇轩,水已经有点凉,但两个人的体温,经过刚才的一番运动,暂时还未降下来,并不觉得冷。
“小轩,你睡着了么?”
蒋宇轩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看在易风没有做到最后的份上,留着最后一点力气回答他:“没有。”
收紧手臂,易风将他圈紧,蒋宇轩皱起眉头,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给我安分一点。”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易风将下颌搁在他的肩膀上:“是小轩的错。”
不要妄图在这类事情上讲理,蒋宇轩阖眼,真想这么睡过去,可却听到易风幽幽的一叹,心里不忍,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觉得可惜啊,”易风的声音里,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惋惜:“好不容易可以吃到,却怕小轩受伤,不应该只想前戏的,我竟然忘了买KY。”
时间这么紧迫,要是真能想起来,你就是块石头了。
蒋宇轩很累,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吐槽他,易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再说笑,只碰了碰他的头,让他看另一侧的落地镜。
被烛光染黄的镜子里,是两个赤裸肩膀的少年,一个温柔的拥着另一个,眼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从始至终,他都要比易风更冷静,天长地久,是易风为他编织的美梦,陷进情网,是动心,是情不由己,他并不知道,他的一生一世,会与易风有多少的瓜葛。
只是,此时此刻,即使成了若干年后的彼时彼刻,因为对方是易风,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