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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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厮混得差不多到了晚上，贺赫赫便带我们去见她的老表简宁。没走一会，就听到后边有人喊表妹。
简宁是个胖姑娘，细小的眼睛总能透出这么一股喜气，穿着蓝白的工作套装很是精神。她揽了揽手，示意我们跟她走。
走到一个休息室内，她上下打量贺赫赫一番，挑眉一笑：“我说三笑表妹，你准备好唱串烧歌了么？”
贺赫赫浑名三笑，鲜有人知道，三笑取之她名里大笑三声（呵呵呵）之意。
我也是有耳闻的，没想过是真的。
贺赫赫懊恼地看着简宁：“真的要唱？”
简宁把细小的眼睛睁大了点缝隙，挺直腰板正色道：“真的。你知道我可是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给你玩的。怎么地，我也得拿回点本吧。”
我与苗苗诧异地相觑，这是演那一出？
贺赫赫没搭理我们两个，清了清嗓子。
“我只唱这一次，不可以外传！”
“我保证。”
“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么样，别等到一千年以后，曹操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贺赫赫唱毕，挺尸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分钟。
“噗！”我终是忍不住。
贺赫赫猛然回头，露出森森白牙道：“你，最好把刚才的记忆洗掉。”
为了我与苗苗今晚能顺利回家，我正色凑近两步，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道：“你刚才唱什么？刚才冷气有点响，我听不清楚。”
贺赫赫对我的无耻感到十分满意，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这边简宁温吞地拿出手机，与对方说：“听到了吧，三笑表妹确实是会唱串烧的，上次在KTV她说不会完全是糊弄你而已。”
贺赫赫闻之色变，颤颤地指着简宁道：“表姐，你居然出卖我，你打给谁？！”
简宁拢了拢耳畔的碎发，嫣然一笑：“当然是……小唐。”
贺赫赫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脸菜色。
简宁找了几件工作服出来，放椅子上道：“今晚就交给你了，冬冬你看着她点。”
言罢瞥了贺赫赫一眼，径自摇曳唱着小曲地离开了。
小唐是谁，我微有耳闻，但今晚事出突然，亦不想再戳赫赫两刀。
一时又是冷场。
转头苗苗仍在喝茶，好像那茶盏里的茶水永远都喝不尽一般。
苗苗抬头见我对她使劲眨眼，觉得如此冷场也不好，好心寻了个话题：“赫赫，你表姐真调皮……”
囧……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你们是……”
一个拿扫帚的老人家疑惑的看着我们，退了几步看了看门牌确认他没有走错房间。
“我们是新来的，今晚第一天值夜班。”贺赫赫终于回过神来，轻车熟路地回道。
“这样，你们小心点就可以了。如果看到那位姑娘，给她票就是了，只要不惊扰她，她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老人好心提醒道。
“这位老人家，莫非你知道那女鬼？”我惊奇地问道。
“她也就是个可怜人，可怜人那……”老人一双老眼浊得好似要粘在一起，半晌没有出声。
突然他话锋一转：“这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种轰轰烈烈的感情，你以为真像电影里面的瞬间生死别愁，人生哪有这么容易哟……”他讲到此处眉间似有动容，但褶皱的皮相早已难辨悲喜。沉默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并没有给我们讲述那个故事。
贺赫赫沉痛地道：“看来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我与苗苗沉重地齐齐点头。
贺赫赫再沉痛地总结道：“这是一个悲剧结尾的爱情故事。“
我与苗苗赞同地齐齐点头。
“但是我们不知道故事的内容。”贺赫赫抓住了要害拍桌愁道。
我福至心灵，咽了咽口唾沫，试探性地问：“要不，我们叫那女鬼姐姐说？”
贺赫赫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赞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
一旁苗苗欲言又止，淡淡说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前人的事后人何必再去自寻困扰呢？”
贺赫赫辩解：“因为我喜欢。”
她喜欢的事，向来只有不做才会后悔。
如果我知道贺赫赫当时已经萌生退意，欲早早回家陪贺阿姨下那几盘臭棋的话。我是断然不会说那句话的。我如今被她绕得昏了头，便没往深处想，以至于后面半夜听女鬼姐姐与情郎的故事熬夜熬得苦不堪言，令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贺赫赫把工作服甩与我们，待我们换得来也到了换班的时间了。因她之前与简宁做过交接，所以售票的工作还是难不倒我们的。
因时间尚早，几个放映厅的电影还未播完，侯影厅里的人三三两两，我们三人空闲得很，想平日此时我早已在床上与周公相见欢，今夜我与苗苗完全是与这厮见识的陪衬，不免幽生几分怨气，想想调侃一下她也好。
我对贺赫赫道：“我听闻小唐很久了，什么时候你给我见上一见？”
贺赫赫诧异扫我一眼：“你倒是好心情。”
我听出她想避开掖着，觉得有戏，喜道：“贺阿姨说你今年红鸾星动，莫非就是你惹的好桃花？”
苗苗了然道：“原来是美佳人。”
美佳人，男女相宜也。不枉我与苗苗相交多年，连搭话也非常顺耳。
贺赫赫似被戳中死穴，不知从何辩解。只好苦笑摇头：“美佳人，不说也罢。”
我深思半刻，诚恳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贺阿姨肯定也会喜欢。当年的事，她应该都忘了吧。”
言罢我又想起贺赫赫那陈年老醋的往事。
贺赫赫是直女，喜好男色她觉得从未改变过。但人凡一辈子，总会被不懂事而沾上几个污点。
贺赫赫的母上甚爱交友，各种话题她均能与人相谈甚欢。
但凡母亲都希望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她再三搬家，终是找了一处风水甚好的地方，有山有水，景色相宜。
就是邻居迂腐了些，比较传统守旧。
小贺赫赫在小区公园玩耍之时，听到邻居的阿姨们在八卦商讨着哪家闺女作孽有违伦常，与同性相好之事。声讨用词之粗俗十分不雅。
她皱着眉头想起母亲跟那些中性又十分豪迈的阿姨们相谈甚欢的情景。
小脚一跺，叉腰学着母亲的语气吼道：“百合之好，乃是件妙事！”
当时据说惊得院内的妇女娇躯群震，炸得群魔乱舞。
有女儿家的母亲齐齐对女儿再三教导，贺家的女儿绝对要离其三米以上，跟你玩绝对要大喊自卫，矜持可以扔去爪哇国先。
有儿男儿家的双亲齐齐对儿子再三教导，日后要看好媳妇，绝对不能让贺家女儿抢了去，不然你等威武雄壮的男儿颜面何在？
一句童语引来无数唏嘘，甚至连学堂都惊动师长婉拒接收，酿造了其人生最大的污点。
贺阿姨知道女儿被封为方圆十里内的瘟疫之首的原因后，十分愁郁。
她坐在阳台前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难得寻觅到能看到青山绿水的风水好地，十分幽怨地看了小贺赫赫一眼再三叹道：“贺三笑，我们搬家吧，这方圆百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于是，贺赫赫一家搬来了这个城市，贺阿姨亦与我母上结下臭棋双骄的不世孽缘。
快到打烊时间，我眼皮已经重得无力支撑，仿若看到周公摆好棋盘上茶等我。
我正要随他离去，苗苗揉揉我的脑袋提醒道：“她来了。”
一个激灵，看见一个长发清汤挂面的，长得颇为清丽的姑娘站在窗台前，脸色甚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要两张泰坦尼克号的情侣座票。就要15号那个。”她气若游丝地说道，一张纸币塞入窗口。“不用找了，把票给我。”
贺赫赫两眼放光，好似想将长发女鬼钉在那里任她欣赏。
我此时是恨不得自己晕了过去，一脚踹过贺赫赫，闭眼望她能早早结束这场见识。
贺赫赫回神，拿过红头大钞，将长发女鬼给的百元红钞放在验钞机上，使了些手脚，没有任何反应，她假意皱眉回道：“美女，你的钱是假的不能用！”
长发女鬼一脸质疑：“怎么可能，我没□□的啊……我买了很多次都可以的，你再看看，不用找零钱了给我票就好了。”
贺赫赫假意拨弄着机器回道：“真的，要不你先登记一下姓名，我们帮你问一下经理能不能再检验一下钱，你看这验钞机对你的钱完全没反应。”
长发女鬼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没多想便将名字报上：“我叫容漠漠。”
我们愣住了，贺赫赫更是惊奇得声调都提高八度：“容嬷嬷？”
女鬼容漠漠对我们的反应很是不解：“嗯，容漠漠。”
贺赫赫咽了口唾沫，再度诚恳无比地问道：“莫非，你就是传说中住在大明湖畔的容嬷嬷？”
女鬼容漠漠茫然地打量贺赫赫：“我好像不认识你啊……你怎么知道我老家住在大明湖？”
苗苗与我相觑无言，在对方眼中看到对贺赫赫的英明神武全是叹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