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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番外丝丝心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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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如果你觉得冰岛天气差,千万不要抱怨,因为五分钟后,天气会变得更差。”
果不其然。姚丝丝摘下一只手套敛了敛大衣,把脖子缩进了衣领里,围巾上粘满了小冰雹粒子,咯得脖子和脸颊有点尖锐的疼。十二月的天气,五分钟前还飘着小雪,这会儿就结了冰。
脚下的小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从赫本酒店出来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公路。霍芬是一座小镇,本地居民享受宁静悠闲的生活,清晨的曦光还未叫醒好梦中的人。姚丝丝在路口张望了将近二十分钟都没有一辆车影。她站的脚后跟都快麻木了,两只脚交替踏地才有点热的感觉。终于,一辆银色的宝马缓缓而来。
姚丝丝从路肩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大力挥舞着手臂。她来之前了解过,欧洲的出租车大多是宝马和奔驰,就是为了给乘客提供安全舒适的服务。之前来拍戏取景的时候没注意,看来真的如此。车一停,她立即蹦跳着钻进去,一边把湿淋淋的大红长围巾摘下来一边用英文说,去蓝湖。
司机停顿了一下,轻笑着说,OK。
车内播着一曲灵魂乐,舒缓的调子让人安心。冰岛是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有着世界上最高的冰川和最多的火山,还有世界上最纯净的空气和水资源。姚丝丝倚靠在后座上对自己说,你也感受一次幸福吧。
司机的英文很标准,不带冰岛口音。看起来不到30岁,典型的欧洲男子相貌。他问她,你来自亚洲?
丝丝说,嗯,我是中国人。
哦,中国很美。你就带着那种东方美。
呵,谢谢。丝丝心想,这有模有样的年轻人都让政府的福利惯坏了,年富力强的跑来开出租,真是浪费。
车子一阵颠簸,姚丝丝睁开微闭的双眼,入目的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偶尔能看到几株矮木。她顿生几分怯慌,突然想起上车时都没留意车牌照,好像“TAXI”几个字母都不记得挂在哪里。
“这里地荒凉人稀少的,车子不会迷路了吧?”
司机开心地说,“Then ,stand up。”这里根本没有可以遮住人身或者车身的植物,“The nearest forest is in Norway。”
呵呵,欧洲人的幽默。
姚丝丝的脸颊经过冷风和冰雹的吹打染上了红晕,被空调一暖,有点痒,又不敢伸手去挠。只能靠着和脖子肩膀的轻微摩擦减轻这种火热的感觉。司机看着她在车座上动来动去,递了一块手帕给她,丝质的方巾上面印了一把吉他。
姚丝丝接过来覆在脸上,微凉的触感果然让她好受了许多。“你喜欢吉他?”
“嗯,我很喜欢音乐。后备箱里就放着一把吉他。唱一首给你听?”
“好呀。”姚丝丝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待了四五年,本是见惯了说拉弹唱。可这是一个幸福的国度,想来这里的歌声也有不同吧。
“你叫什么名字?”
“姚丝丝,call me Stacy。”
“I’m Brim。”
Brim关了CD,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节奏。
“东方女神,东方女神,
你美妙的名字为我所赞颂。
在冰雪的国度里,
你的眼睛是白雪里的钻石。
对于你一天就是一千年,
一千年就是一天。
啊姚丝丝,姚丝丝,
我恭恭敬敬地递给你手帕。
冰岛一日,冰岛一千年。
Stacy,Stacy,
Brim驾着车带你去看最后一抹夕阳。
……
姚丝丝听不懂冰岛语,就能分辨出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她听着觉得这个曲调好熟悉,不就是冰岛国国歌的曲子吗!
心情不由得就很开朗,就像初霁的天空放的那抹晴。宝马驶过了半座城,视野更加开阔,连半颗矮树都看不到了,火山岩上布满了青苔。水蓝色的温泉水大方地露在素装银裹的空间,太阳精神起来,趴在远远的山棱上,给披雪的死火山映了耀眼的蓝光。
姚丝丝下了车问Brim,该付多少钱呢?
Brim抓了额前的碎发,对女士殷勤是我的荣幸,对外国友人热情是我们的传统。我愿意为你服务。
姚丝丝不好意思让他白跑一趟,递给他500欧元。
不不不,冰岛男惊诧,这个价钱估计可以把你载到芬兰了。
那附近有咖啡店吗?多余的钱你去帮我买杯热咖啡吧。
你和我一起去。
买了一大杯摩卡,姚丝丝满足地捧在手心。她想起一个广告,干冷的冬天飘着雪,男孩女孩各自回忆着“那时”,女孩总爱问个不停,说出了那句“原来我是奶茶啊”。
白雪覆盖来时的路,却抹不掉有你的回忆。以后的我又会是谁的咖啡呢?
Brim写写画画,递给丝丝一张餐巾纸,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以后需要车子找我。
离开咖啡店那张飘着三色堇香味的餐巾纸落进了垃圾箱里。爱不到就不要暧昧。得不到就不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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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暖融融的水池里,姚丝丝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海水经过地下高热火山融岩层而吸收热量来发电,水中含有许多化学与矿物结晶,这些结晶具有缓解压力的疗效。蓝湖里有很多调好的白沙面膜,涂上后皮肤感觉有点发紧,丝丝拍了点水在上面,靠着池边沿全身心的放松。
半个钟头后脸上的面膜泥干掉了,丝丝把脸埋在池水里清洗彻底。忽然,耳边响起急促的警鸣,广播开始播报着什么,还没听到英文播报就有管理人员冲进来组织大家离开蓝湖。
冰岛当局发出海克拉火山爆发预警。雷克雅未克东部区域内的居民要全部撤离到安全地带。姚丝丝不知该庆幸自己遇到“斗篷”喷发的奇观还是苦叹自己运气太差泡个温泉都不能遂心。
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跟在一个旅行团队伍后面刚走出洗浴室,就看到Brim站在矮的死火山岩上,一只手挥舞着她红色的大围巾,一只手拿着一个扩音器大喊,Stacy,Stacy……
脖子空荡荡的,心底却盈的满满的。烈风中冰岛男半长的棕色卷发全部撩起,高挺的鼻梁红肿红肿的,健壮的身躯被人流冲撞的一趔趄一趔趄的,还是坚持不懈地呼喊丝丝的名字。
“嗨,我在这里。”丝丝故意低头从他前面路过绕到Brim身后。“谢谢你。”
她的头发披了下来,很黑很长。粘着水的发丝在零下六摄氏度(华氏温度2.12)的空气里结了一层硬冰,敷过面膜的皮肤柔若凝脂,像个灵动的娃娃。
Brim看呆了,姚丝丝笑他,没见过东方美女吗?赶紧走吧,我知道美色实在难当,但是命更重要。
丝丝挽着Brim的手臂,在拥挤的人群中依偎着他,他就是方向。以前,有无数次,姚丝丝戴着大墨镜全副武装由助理和保镖护着不耐烦地从或者等着看戏或者等着炒作的人堆里穿过,她都会小心地瞧着脚下的路,警惕着周围的人影,别人再怎么护着你也是别人。这次,她安心地跟着才认识三个钟头的异国男子,任凭他领她去未知的彼岸。
Brim长手长脚动作快,启动了车子跑到了人群前头。今晚附近的居民先安顿在隔壁的渔村里,他担心姚丝丝不适应这边的生活想换个地方。
丝丝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就在最近的渔家住下吧。我正想尝尝本地的家常菜。
Brim英俊的眉目一皱,这可不行,渔家住宿体现不了我们冰岛的质量。
哦?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家吧。在冰岛海附近。我给你的纸巾上不是写明了吗?
嗯,我记得。丝丝汗,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认真的男人用这么不着调的方式企图和女人正常交往。
Brim的家很大,在顶楼,可以将冰岛海面收进眼底。他的房间里挂满了海报,吉他,提琴,还放着架子鼓电子琴等各式各样的乐器。
你是音乐家?
准确说,以前算是吧。
唔,我们同道之人。
你是歌星?
不,我是给歌星拍MV的。
Brim抱起吉他拨弄了几下,那你也给我做一次主角好吗?
丝丝摇头,我今后只做自己的主角。
Brim很失望,颓坐在地板上。你有故事。
嗯,想听吗?
只要你愿意讲。
丝丝开了一瓶蓝色的不知名的饮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啤酒么?
当然没有。我们国家虽然解除对啤酒的禁令,但是我不支持饮酒。你喝得是冰川融水酿的蓝莓汁。
丝丝笑了,用中文说,把酒话桑麻,没有酒我哪还有故事讲给你听。
Brim茫然地望着她。
看来真不懂中文。姚丝丝又喝下一大口蓝莓汁,那我开始讲故事了哦,我用汉语讲。
Brim重重地拨了几下琴弦,我觉得幸福就弹两下,觉得悲伤就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