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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让我照顾你(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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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是问怎么都联系不上辛晴,他行动不便,安排司机去她学校和新租的房子都找不到人。
“哥,先别找她了,她自己懂得照顾好自己的。”
“嗯。”当务之急是先找证据帮苏锦心洗白。
梁镜淇效率相当高,已经从仙浴岛把技术总监带回来了。一路由陈是问所在参谋处的人护着,到达陈家时安然无恙。
技术总监姓刘,四十五岁了,在姚氏做了近十年,天菱的洗衣机和平板电脑都是他带头研发的。功不可没。
“那批剽窃索维的平板电脑是我动的手脚。索维给了我两百万,还答应我给我百分之十分股份,跳槽过去后由带我整支研发队伍。”刘总监低头招来。
“姚天行给你的薪资是多少?”陈是问犀利的目光直逼刘总监,“200万,你要赚多久?”
“年薪确实够丰厚,加上奖金不止一百万,两年的税后收入差不多有两百万。让我动心的是百分之十的索维股份。我们这些搞技术的辛苦了半辈子,谁不想坐办公室当老板啊?”
“是吗?”陈是问冷哼一声,眼里兜满了腾腾的杀气,他声色俱厉地说,“索维董事会结构你了解过吗?黄氏自家人持股还不到百分之四十,再分给你四分之一……这种借口也好意思拿出来骗我!”
“信不信由你。上了法庭我也是这么说的。你现在没有资格软禁我,我可以告你恐吓。”刘总监眼神闪躲,但语气不慌,好像早就打好了算盘。
“姚天行对你的知遇之恩连百分之十的股份都不值吗?你良心被狗吃了!”
“狡兔三窟,比起古人,我并不过分。姚天行自命不凡,他的行事我早就看不惯了。事发时,但凡姚天行给我半分信任,我就反悔了。可惜,半分都没有。”刘总监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比划着,“这么点都没有。”
“你的手是怎么弄的?”随着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到刘总监的右手小拇指凹进去一段。陈是问想走近去看清楚,可是腿使不上力,就让梁镜淇过去查看。
那明显是断了一截没有及时接骨留下的疤痕,扭曲的跟盘错的树根一样丑陋。梁镜淇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恶心,“他们用人身伤害威逼你!?”
“不是。是工伤。我在流水线排查部件的时候被侧刀切到了。”
“是你在天菱的时候受的伤吗?”陈是问步步紧逼,口气愈加寒彻。
“是。当时没找到断指就没接上,留了疤。”技术总监开始底气不足。
“呵,刘总监,你失踪了至少半个月,天菱项目停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确定这是在天菱落的伤?”
“当然,我自己的器官你会比我清楚吗。我还可以找工人作证,因为当时伤的不重我就没通知姚天行。”
“工人可以作假,但是伤口自己不会说谎。医生一检查就可以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告诉我,你的伤到底是什么时候弄的。”果然有隐情,陈是问淡定地坐等刘总监露出破绽。
刘总监这才抬起头,两手不停地交叉,左手拽着右手的断指,明显是说谎紧张的表现。
“是你们报警还是我去自首,给个交代吧。”
梁镜淇说,“不着急。”他走回陈是问的旁边,在他耳边讲了几句,只见陈是问慢悠悠地对着刘总监说,“今晚你就在我家先待着,别想出花招。”
“我可以起诉你们。”
“随便,前提是你今晚出的了陈家,或者,你拿得到报警的工具。”
在特种兵部队的时候,梁镜淇的专项就是侦查谍报,陈是问擅长渗透技能。刚刚在检查刘总监指伤的时候梁镜淇感觉有异常的波动,多年的职业习惯使他随身携带设备,这么悄悄的一测,正中猜想,刘总监的身上带有无线远程控制设备。
总监平时待人和善,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受到威胁,而他的举动又被监控着,不能实说苦衷。那根小拇指大概是他故意露的马脚,吸引他们的注意。四十不惑,这个年纪能让他不顾为人准则的只有亲人的安危了。梁镜淇没有立即拆穿他就是担心对方见状会发狠。
有组织有纪律的保镖行动开始了。
陈是问部署好手下,也用了远程监控设备,在家里指挥行动。
莫家那边看到陈是问行动了倒是不慌不乱,就算苏锦心脱了罪名,陈立礼还是逃其责。只要时间一拖,新任人选换好,陈立礼再清白也无力回天,陆军的势力迟早都是莫家的。刘总监,李尼克,都是巨大网中的一个个小结,把陈家一扣一扣兜进来。
一夜无恙。刘总监的家人被莫名其妙的“保护”起来,起初有些反感,发现是军人后就不多话了。
陈是问一早就把刘总监家里的情况给他看,踌躇之后,总监主动交出了身上的针孔探头,“总控制器在莫江远的手里。”
峰回路转。苏锦心的案子收到新证据后自然有了进展,姚天行也摆脱了恐吓员工的嫌疑。
陈是问想立即见到辛晴,告诉她这一消息。可是在她新租的房子门外敲了许久也没有回应。他想起昨晚,辛晴送姚丝丝走后就变得不正常,人失神,情绪也失控。这与姚丝丝一定有关系。
姚丝丝接到陈是问的电话完全在意料之中,“喂,我就要到你病房了。”
“我昨晚就出院了,你昨天和辛晴说了什么?”
“咦,你出院啦?可是我刚刚分明还看到辛晴呀……难道看错了?”
“你在哪里看到她?”陈是问让司机加快了速度,车子与路面摩擦的太激烈,一晃一晃直奔医院。
“唔,就是四楼啊,你病房的那层。既然你都出院了,那我就不往前走了。”
“你在医院等我。”
姚丝丝收了线,停下脚步,忙碌的大厅里每人脸上弥漫的都是焦急或者悲伤,她却笑得明媚。
陈是问,让我为你堵上最后一局。
很快,陈是问拖着半残的一条腿在司机的搀扶下以破竹之势迈进了正仪医院。
“辛晴呢?”
“走啦呀!我来的时候看到她匆匆地进了电梯就没跟她打招呼,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你昨晚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诶,你别一副吃人的表情,我昨晚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温杯不用还给我了’。”姚丝丝耸耸肩,“不信,你去跟她核对呀!”
陈是问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抛下她进了电梯。昨晚辛晴就不对劲,隐隐的不好预感让他打了个冷颤。
四楼主要是高级病房,只有一个科室,妇产科。陈是问疯狂地闯进门,护士都拦不住,“哎,这位先生里面有病人!”
医生正在给一位病人写病历,看到他进来,和病人一起惊得站起来,“病人家属在门外等着!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医生,您帮我查一下记录,确认一下有没有叫辛晴的好吗?”
“这里有三个医生我刚过来接班,怎么查?再说了,现在有些人都用假名挂的号,尤其是来打掉孩子的年轻人。我们也不知……”
手术室灯正好灭掉,两位医生从边往外走边摘口罩。陈是问抓住其中一位,“之前有没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二十岁出头,大概165高,眼睛大大的,长头发,皮肤很白……”
还没等他描述完,那位医生就不耐烦的打断他,“来做手术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是这个模样。”
颓然。陈是问艰难地凝视,“手术安全吗?有没有后遗症?”
医生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女的拼死拼活不要孩子,男的穷追不舍想要孩子。“我只能说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堕胎手术人体多多少少对都有伤害。既然这么后悔为何不早些商量好呢?”
昨晚她对着鸡汤恶心,他就应该想到的。他委婉地求婚,她不答应。他,还推了她一把。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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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辛晴抱着半个冰镇西瓜窝在真皮沙发上,一勺一勺啄着粉红的瓜瓤,优哉游哉地看电视。
林以启一身居家服,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搁在茶几上,“看什么呢?”
“电影。你抽屉里的。”随手夹了一块橙子,真甜。
辛晴在看《听说》,一部不新不旧的纯爱故事片,“以前看《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的时候对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如果爱需要语言,那么哑巴怎么还会谈恋爱呢
’,果然如此。”
“可是,有时候语言表达了也未必得到爱,比如我。”林以启微微自嘲。“给你看个新鲜的玩意。”
林以启灵巧的换了张碟片,温暖清丽的画面就换上了晕红的场景,长长厚厚的舞台帷幕向两边打开,讲台两边分坐着精神抖擞的辩手。
“辩论赛!你从哪儿弄的呀?”辛晴兴奋不已,放下手里的水果,扯过一个靠垫就着坐在地板上。
“周瑜给我的。那时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啊!”
片子重新剪过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尾声。林以启故意把那段拥抱修过了,“哎,你那时到底有没有对我有那么点心动啊?”
辛晴双眼蒙雾,那些在你头顶打转的记忆啊就是散不去,被人轻轻一勾引就上了当。“有。”何止一点。
我们曾经相爱过,这就够了。我们曾经是差劲的恋爱初学者,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守候。但愿一次的失败足够教育我们以后如何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