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左双右单

4、4

　　左右不一。
　　一个圈子里有名的酒吧，尤加林喜欢这个地方，一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个圈子的，看彼此的眼光不会有杂质，二来是这里的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三来，这里有个神秘的占卜者，尤加林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去占卜了一下，结果异常准确，从此成为此地的常客。
　　现在的他，正坐在吧台，喝着柠檬水，等他的“火山”。
　　“哈罗，加林，好久不见。”耳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小西姐，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尤加林笑着说。
　　“是吗？”酒吧老板沈小西在一旁坐下，“若若，”她喊着调酒师的名字，“加林今晚的酒水，”
　　“嗯？免费？”尤加林挑挑眉。
　　“九折。”沈小西笑得很愉快。
　　“真小气啊，我以为你会请我的。”尤加林皱皱眉头。
　　“你十天半月不来一次，来了就要我买单，加林，你太狠了吧？”接过若若为她特别调制的“毒”，沈小西长长的指甲点点桌子，“给你个九折就算优待你了，别不知足。”
　　“好好，”尤加林苦笑，“从此以后我只喝柠檬水。”
　　沈小西撇嘴，“随便你。”
　　“加林！”正跟沈小西说笑，好朋友方顺走过来，“小西姐。”
　　“你们聊，我先去那边。”眼光瞥见一个角落好像出现些纷争，沈小西放下杯子。
　　“嗯。”见怪不怪的看沈小西过去，尤加林转过身，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他的酒。
　　火山。
　　真是个好名字，听说是那个占卜师调出来的，浓烈的口味，浓烈的风格，让人喝完之后，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占卜师真的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冷冷清清吗？
　　“加林，好长时间没看见你来这里了，最近很忙？”方顺要了一杯“刺猬。”
　　“嗯，刚忙完一个展会。”尤加林点头，“只有你自己？小彬呢？”
　　“他？”方顺愣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痛苦，转瞬即逝，“我们分手了，一个月前。”
　　“分手了？为什么？”尤加林吃了一惊，虽然说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但是方顺和小彬，是他所知道的这个圈子中，最稳定的一对。
　　连他们都分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这种爱情，不被承认，不被祝福，怎么会有结果？
　　“他顶不住家里的压力，”方顺握着杯子，声音低沉，“跟一个女的相亲，感觉还好，想结婚。”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那还能怎么办？他求我，要我给他自由，我他妈的能怎么办？”方顺埋下头，“两年啊，加林，我们两年了，说完就完了。”
　　“……”尤加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烧得胃疼，
　　“你——可以去找小k,说不定她可以帮你。”尤加林犹豫着说。
　　“我找了。”方顺疲惫的回答，“她根本就不见我，小西姐说情也不行，你说，当时我犹豫要不要跟小彬好，小k鼓励我，说这是自己的感情，喜欢就不要放弃。现在我们散了，她就不见我！”方顺碰得一声把被子放下，恨恨得说，“他妈的什么事啊！”
　　“也不能怪小k，她说不定也很愧疚，所以不敢见你。”尤加林小心的劝方顺，小k是这个酒吧的占卜师，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找她占卜，但是前提必须是在这个酒吧消费398元以上，小西姐没有明说，但是能猜出来小k应该也是这个酒吧的所有者之一。不过因为她从来都是在她的那个黑乎乎的占卜小屋中，还穿着黑色的袍子，所以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哼，是吗？”方顺一扬手，“若若，来一杯毒，这个刺猬越喝越不行了。”
　　“……少喝点酒，明天不上班啊？”
　　“明天休息。”叹了口气，“加林，你呢？还是一个人？”
　　“你知道的。”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这类人，很难得到幸福。别的不说，就看你，我当时还想如果你能跟小彬幸福，我说不定也会去找一个，但是——”他没有继续说，连方顺都和小彬分手了，更不要说别人了。
　　尤加林回过头，眯着眼睛，看着酒吧里的各色人。
　　酒吧里的暧昧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让人窒息。
　　男男，女女。
　　尤加林干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今天雷立青讲的笑话。
　　因为，不熟阿~~~~~~~
　　呵呵，虽然穿衣很没品，嘴巴又很毒，但是是个很好的人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个Gay，会是什么反应？
　　很震惊？很鄙夷？还是——尤加林摇摇头，强行把雷立青赶出脑海。
　　不是说好了，要抱单身主义么？
　　“你在想什么？”注意到尤加林的异常，方顺奇怪的问。
　　“没事。”尤加林掩饰了一下慌张，“还不是工作。”
　　“工作狂！”方顺横了他一眼，“加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你怎么就能老僧坐定？虽然说我们跟平常人不太一样，但是你就没有需要吗？”
　　加林是他所接触的这个圈子中，最洁身自好的。没有男朋友，没有情人，没有一夜情。什么都没有，难怪以前小彬曾经问他尤加林是不是性无能？
　　“我天赋秉异，不劳你费心了。”拍拍方顺的肩膀，尤加林站起来，“我先走了，别喝太多。”
　　“喂，这么早，我有个朋友想要介绍给你，喂——”方顺在后面嚷起来，尤加林头也不回的出门。
　　酒吧的角落，沈小西看着尤加林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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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加林好像有心事，”沈小西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看似无意地说着。
　　已经凌晨四点，酒吧刚刚关门。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其他人了？”身边的人淡淡地说，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手中也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随着手的晃动，液体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是吗？”沈小西愉快地笑了，“小k,你果然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被称为小k的人转过身，背对着灯光，看不清脸，“还不都是一样？”
　　“尤加林有些，异类，”沈小西也转过身，“你知道的。”
　　“再怎么异类的一个人，只要遇上了爱情，就会变成普通人。他是，你也是，我们都是。”
　　“哦？你是说尤加林有喜欢的人了？”沈小西颇为好奇，“让他动心，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可没这么说。我又没有透视眼，他不来找我，我怎么知道？”小k摇摇头，“不过我可以跟你打赌，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再来这里，而且，不是一个人。到那个时候，你要赚一笔了。”
　　“说得好象这个酒吧是我的一样，我不过是个挂牌的。”手肘撞了小k一下，“这么无聊，不如我们来猜猜尤加林这次是不是真的？听说他抱独身主义的。”
　　“你果然很无聊。”瞥了沈小西一眼，小k放下杯子，“喝习惯了酒，再喝白开水，没味道。”扬扬手，“我要去睡觉了。”
　　“小k，”沈小西一动不动，“全身心地去爱，可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可是这是完整人生的唯一方式。”
　　小k的身影顿了顿，不过并未回头，前面传来一声笑：“疯狂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好，人生太短，不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直到那个身影转过走廊，消失不见。沈小西才转过身，拿起刚才小k握着的杯子，送到嘴边。
　　小k，刚才有句话你说得很对，喝习惯了酒的人，是没办法喝白开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