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代宗师》天淡

9、第 9 章 修文

　　佞修记得自己是和几个骑士近身缠斗累得恨不得直接躺太平间的时候被一支冰棱穿胸而过彻底躺下的。她似乎是死了，又似乎还活着。
　　无论她多么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四周，都无法看到什么，瞎了一般。只觉得周围有耀眼的光，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无处不在的系统提示音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系统：恭喜大侠你的徒弟涅阿斯已经出师。
　　系统：恭喜大侠完成[爱徒心切]。获得六部件255品质装备天策南皇兑换牌一套。
　　系统：[一代宗师]任务进度完成5%，下阶人物解锁，ID佞修，门派五毒。

　　出师了么……她心底微微有些不舍，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周身的疼痛也消失了。
　　佞修并不是很贪睡的一个人，事实上她认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浪费其中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眠是很浪费人生的一件事。虽然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并没有比睡觉更加有建设性且有力身体健康的活动。

　　所以等她稍稍恢复意识以后就马上瞪大了眼睛，以免自己的眼皮子又瞌上睡个天昏地暗。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才觉得睡意赶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在她没自觉的时候吓坏了旁边的人。

　　换了谁在路上走着走着发现一个大妹纸穿着一身亮晃晃的银首饰在路边挺尸都会起歹意的。这厢西索小朋友路边走着走着，眼尖就发现横尸在路边的佞修，看着这穿着露脐装打扮古怪但一看就很富的新鲜尸体，十二岁的西索产生了疑问。所以他没急着动手处理尸体而是蹲在一边盯着看。

　　五毒是苗疆门派，没有金首饰就是银的多。雕的缕的镶的，一概都是银的。要说大基三里头哪个门派的妹纸打扮最是妖娆妩媚，身材最是波涛汹涌惹人犯罪，五毒教是不二人选。
　　西索的审美还是正常的，这个莫名来的女人看着就很不简单，虽然死了。她的头盔看起来好……漂亮。

　　可怜西索打小没见过银的头盔，虽然佞修脑袋上带的不是头盔而是苗疆特色的帽子。心里喜欢，西索也就顺手去摸了，丝丝冰凉的触感，他伸出两只手去摘，挪了两下居然没挪开。他开始打量尸体纤细白皙的脖子，直接砍了吧。

　　流星街是个吃人的地方，这么新鲜干净的尸体他捡到了算他运气好。
　　脏兮兮的五根手指并拢做刀状，他眯着眼睛调整了下位置，看着合适了手起刀落要砍下这人的头颅好摘帽子，没想到没有呼吸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为了摘帽子西索蹲得很近，这不过一臂距离的现场版诈尸还是吓得西索心里一个哆嗦。心理素质久经考验的西索自然不会被吓得手脚不受控制，他很定了定神手刀继续砍，想把她直接砍成死人。

　　流星街的人从来没她这么干净的，衣服干净，皮肤干净，连道疤都看不着。一看就是有钱的大小姐，这种人在流星街本来就死得快。西索也没那么多同情心浪费，况且他没这玩意儿。

　　最终他那双黑乎乎的手没能砍下去，因为醒过来的女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双眼尾上挑风情万种的眼睛望着他张口第一句就是，“小朋友，你想对阿姨的脖子干什么呢？”相伴的是她一双指甲尖尖漆黑看了就知道有毒的手把他手腕捏的吱嘎得响。

　　西索伸出另一只手做爪状去挠她，猝不及防，佞修的脸上被挠出了三道血线。西索极力挽救自己那条在佞修手里捏着的胳膊，这会却是碰上硬钉子了。
　　“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毒娘暴起抓着小朋友一通好打。打小被捅过刀子使过绊子怎么凶险怎么来的西索还没被人打过屁股。

　　这一通打佞修没手下留情，只打得西索脸黑了红又白了，所有的反抗和挣扎都被无情镇压了。
　　佞修修理小朋友修理得正爽呢，系统大人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系统：恭喜大侠收徒成功。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就好像当初佞修一觉醒来捡了条人鱼回来一样的情景。想到已经出师了的罗兰，佞修就一阵恍惚，手中抽打小朋友屁股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眼看反抗有望了，西索自然不会放弃机会，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毒娘搂进了怀里。紧接着莫名来的女人抱着他就是一顿痛哭，哭得悲切，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发顶。西索隐隐约约听到她压在嗓子里含糊不清的声音，“尼玛……熊孩子就这么出师了……”

　　当日皮肉剖离灼烧血肉的痛楚停留在脑海中，她以为她能送罗兰走后自己也安全撤离，没想到会直接死在那。她还没来得及给罗兰留下遗产就死了，她还没准备出师礼物罗兰就出师了。一切都太快了。

　　西索被她哭得有点鸡皮疙瘩，看她似乎没有恶意也就放松下来。西索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好在佞修也不是一个特别爱哭的人，流了几滴告别罗兰的鳄鱼眼泪后她又精神抖擞地折腾起这随手抓来的孩子。一双春水潋滟的黑色瞳仁望着西索笑得要多不怀好意有多不怀好意，“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这里是哪里？你的父母呢？”

　　瞅了眼她的笑容，再瞅一眼她漆黑的尖指甲堪称魔女，西索也弯着眼睛笑了张口就是一句，“妖婆。”
　　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僵硬了，察觉到不妙西索没来得及跑所有的反抗又被无情镇压了，佞修按着半大的孩子又是一通好打，“给老子好好说话！你特么见过比老子还威武雄壮纯爷们的妹纸么！春哥不算！”

　　PIA——PIA——PIA——抽着抽着佞修发现自己的一双手不太对头。军娘是个不折不扣的武人，手指细长指腹有茧掌心干燥，现在这双手骨肉匀称细腻光滑，最惹眼的就是指甲长长尖尖黑得阳光下反射幽幽紫光。低头一看，最惹眼的还是这身布料少分外凉爽的苗家特色打扮。
　　心思一动她调出人物面板，不出所料现在显示的是五毒的角色。

　　五毒是个奶妈，补天心经是治疗内功毒经是输出内功。就像佞修的天策军娘是专修铁牢内功的MT，毒娘的角色她从来只修补天治疗心经。想她在两眼一闭死一死之前她还在许愿每一个MT都要有自己的绑定奶妈，现在一睁眼，可好了，她自己就成奶妈了。

　　过去英姿飒爽的军娘，如今随便一站就百媚生的毒娘，糙妹纸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回对自个儿的徒弟动暴力，也不知道这屁股拍烂了没。佞修一把拎起西索继续“和颜悦色”问，“爱徒，看你这小脸脏的。”

　　爱徒？西索细细思考。
　　佞修从背包里掏出当初收藏的一堆真丝肚兜扯了个角给正太擦脸，抹了几下发现西索这一脸的顽固污渍靠一条“手帕”没法对付。乞丐行头也比这孩子来得干净。糙妹纸倒也没有嫌弃，她决定给他洗洗。环顾四周到处堆着破铜烂铁，连个房子的影都没有，更是没看见其他的人。又特么穿到荒郊野外来了，还是个埋垃圾的荒郊野外。

　　于是西索就看到佞修凭空拿出一口大桶，桶里装满了干净的水。他顿时感到嗓子眼渴了，眼角偷偷飘了佞修一眼发现她在发呆，得了机会西索淡定地凑上去捧着喝了个饱。

　　西索咕噜噜喝水的时候，佞修正对着背包空间里的东西发愣。当初玩基三的时候秉着不要浪费她玩的角色，就每个角色学了一个生活技能。不提她有没有精力把每个角色的生活技能练满，反正毒娘的烹饪她是练满了。也正是这样毒娘的背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她惊讶的，那就是她发现她的背包居然也带了翻页的功能。

　　翻个页，军娘包里庖丁里的各种魔兽肢体以及她出于兴趣收集的魔法物品尽在其中。她试着取出魔法灯，取出来了，也能亮。佞修觉得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虽然这回她穿越的明显也不是武侠世界。想到这她又去看自己的新徒弟。徒弟正蹲得远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她，仿佛她一有不好的动作就会转身跑了。

　　佞修冲他招招手，“过来。”
　　西索不为所动。
　　佞修继续招手，“赶紧的过来。”
　　西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其中的鄙夷不言而喻：你以为你谁呀，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吗？

　　佞修指节按得嘎吱响，“过来把自己弄干净，别逼为师动手。”
　　听了她这话西索眼睛一亮，“这些水是我的？”
　　“对。”

　　到目前为止，佞修对自己的新徒弟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太脏了，一辈子都没洗过澡似的形象的确震撼到她了。这苦逼孩子比因为长得丑被亲生爹妈扔沟里的罗兰还凄凉啊！佞修痛心疾首，一爪子抓过西索又是好一阵子长吁短叹，“苦逼孩子，你打小被扔地沟里就没被捞出来过吧，脸黑得都快看不出你是猩猩呢还是猴子了。灵长类生物不是你这么当的。”

　　说着她也不客气开始扒西索的衣服。这一禽兽行径让西索红了眼睛，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兽死死瞪着她。佞修可乐了，“就你这小眼睛还瞪呢，能瞪出高压电杆的电力吗。也不嫌累。”可能是出于强大的反射神经刚刚才反射到罗兰少年出师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佞修居然动作也没那么粗鲁了。扒衣服的举动在看到手里抓着的孩子背上一道斜砍的口子后停下来了。

　　从一条伤口佞修看出了很多东西。伤口一定是大砍刀这类的道具砍的，这么个环境恶劣的地方砍死一个小乞丐也没地方追究，但被砍的孩子背着这道口子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和她玩瞪眼。他就像没有感知到伤口的疼痛一样。如果不是这孩子的脑子有问题，就是这个地方有问题，所以养出来的人脑子也有问题！她笃定地想。

　　绕来绕去终归是这苦逼孩子脑子有问题，佞修大老远的就看到有鬼鬼祟祟往这张望的人影，也没顾忌孩子伤口遇水发不发炎的问题，她直接把人扔桶里。溅起的水花老高，被扔水里的孩子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在流星街居然还有浪费水的人。

　　蹲水桶里的孩子脑子装的也快，不洗白不洗。手里搓澡的动作不停，眼珠子滴溜溜地跟着佞修转。眼看着这个女人踩着一双高跟靴子一路风情的扭着小蛮腰走过去，不一会就提着一个少年回来。少年眼神里的猥琐劲相当的难得，饶是在红月大陆闯荡了几年佞修也没见过比他更猥琐的了。

　　“我勒个去，骚年你那明媚的眼神可真是让阿姨心神荡漾恨不得直接插瞎你这双狗眼啊。”说着毒娘伸出她那双透着股子妖气的爪子。红月大陆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种族都有信仰的神明，有信仰的人总是会存了几分良善。糙妹纸看逮到的小小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就猥琐成这样，她不得不相信这里的风水不好，好地方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风水烂的地方就成垃圾场了。

　　佞修问了骚年几个问题，比如这里是哪里，现在是几几年，通用货币是什么，物价怎么样。骚年在毒娘的威压下勉强回答出了前边三个问题，关于物价的问题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也没个准头。直到西索出声，“流星街的人从来不买。”

　　“不买？”佞修震惊了。莫非这风水破地还他妈的是传说中的天下大同夜不闭户治安顶顶好的桃源？太扯淡了吧，环境治理太惨烈了！
　　西索悠悠扯着他独特的腔调说话，“哼~我们都是用抢的哟~~”

　　话音落下他脑门上挨了毒娘一巴掌，“好好说话，哟你妹啊。”
　　西索绿幽幽的目光瞟过佞修的一双手，他不止想砍她脖子了，还想砍她的手。
　　“洗这么半天都洗什么了，你敢洗干净点吗？”佞修不大高兴自己的新徒弟生活自理能力二等残废。

　　“以前洗过澡吗？”佞修问。
　　水桶里的半大孩子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顿时感觉他生活自理能力二等残废情有可原后，佞修也不客气了，扯了条真丝肚兜团成团，打湿以后直接往苦逼孩子脸上擦。活生生一副洗大白菜的架势，亏得西索抗打击能力强。西索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佞修身上，他注意的是被佞修丢在一边就不管了的少年。

　　流星街没有好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有的只有不法分子，哪怕只是一个孩子也不能小看。被扔在一边的少年见没人管他，那个速度很快的女人背对着他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不偷袭真是对不起这情势。

　　最终他没能完成他想做的事。西索就像在看一出诡异的电影一样，看到两条色泽艳丽扁头大蛇从少年身后闪电窜出一口咬上他的脖颈，剧毒瞬间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全身痉挛抽搐着死去。从被咬到毒发毙命不过三秒钟。

　　注意到手里的大白菜在盯着自己的灵蛇蛊，佞修拍了拍小徒弟湿漉漉的脑袋，“这是为师大五仙教五大灵兽中的灵蛇。是一对搅基蛇。”似乎是印证她的话，两条翠绿的大蛇俯仰起上身在半空纠缠在一起，硕大的蛇头相对，短颚贴到了一块，好一阵的亲亲我我舔舔蹭蹭。

　　西索的眼珠子从搅基的灵蛇又转移回到佞修在他胸口搓动的手上，她随时可以用她的爪子穿透他的胸口捏碎他的心脏。过去从来没有人和他那么接近过，实在是不可思议。而且还浪费了一桶珍贵的干净的水给他洗澡。

　　从小生活在流星街一点也没有奢侈概念的西索在今天模模糊糊探索到了这个词。更令他惊讶的是给他洗完澡后她甚至给了他干净衣服，虽然衣服的样子很古怪，但至少是难得的干净柔软。有了衣服还有食物，西索淡定的把熏制过的肉块吃下肚，吃完东西了他觉得该走了。不过逮住他的女人明显不这么认为。

　　“爱徒，去哪？”佞修收起木桶亦步亦步更西索身后。
　　相较起来自外面世界的好心女人，西索更奇怪她为什么跟着自己。
　　“你是我徒弟我不跟着你就换你跟着我呗。”佞修理所当然地回答，换来的是西索古怪的表情。

　　“徒弟？”
　　“对，我的徒弟就是迷失在荒野上的小崽子，有着迷人的眼睛，迷茫的思想，干涸的精神，矮小的身材。他是幼崽，他心灵的田园需要一位园丁，他充满了迷雾的前方需要一座敦实的灯塔，那个可悲可怜可叹一辈子都没有洗澡自觉的幼崽就是你，我的徒弟。徒弟你叫啥来着？”佞修一脸严肃。
　　“……”虽然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对于流星街的土著居民而言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只能和同伴分享。西索无疑有着一双神似佞修的丹凤眼，眼角上挑，多数的时间里这双眼睛都是漫不经心的。西索就用他这双眼睛淡淡的瞥了佞修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不过他的冷淡态度对皮糙肉厚尤其面部角质层厚度相当可观的糙妹纸而言不痛不痒。

　　佞修一路都跟着他，走了好一段路后西索猛然加速以猎豹的速度冲了出去，滚滚烟尘散去后西索早已消失在茫茫垃圾山间。佞修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勒个大槽槽槽槽！徒弟你妹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甩开我啊！徒弟你别跑啊！你还没告诉为师哪里有餐馆哪里有旅馆哪里有佣兵商会啊！好歹给为师指条有公交站牌的方向啊！实在不行就告诉我哪里有开往银河太阳系地球的宇宙飞船啊！”

　　来个热情似火知无不言的原著居民告诉老子究竟穿到哪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