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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三节 江湖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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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反复回忆着今天下午见到的几个孩子。我像太子那么大年纪时,每天也是冲锋陷阵。区别在于他是玩儿,我却是动真格的。温哥再我用膳时将几个皇子的情况都向我汇报了一遍。我怀疑这家伙应该是说快板的,讲话跟蹦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不停,他说的不累,我听的替他累。
“。。。皇后娘娘只生了一位太子爷,别无所出。二殿下的生母出生微卑,当年只是一名持夜的宫女,不知皇上怎么会心血来潮宠幸了她一次,就怀了龙种。可惜她生下二殿下后不久就去了,追封了的莉娘子。这位二殿下倒是奇了,竟与太子是同年同月同时辰生的,要不是出身低微,还真不好分上下呢。如今二殿下由沅娘娘扶养。三殿下和荣昌公主都是苗娘娘出的;底下还有六公主荣盛,闺名雪瑃;八殿下雪暕;十公主雪昵尚未满周岁,暂无封号。五殿下雪由夏出自陶娘娘,因为是夏天皇上出游时生的,所以取这名儿。七公主荣华和九公主荣欣都是陈婕妤的。此外祥乐长公主的孤女房茹燕如今也在宫中,封的永康郡主。除了今天小主见到的四位和永康郡主,剩下的都尚年幼,平日不常见着。”
这后宫快成托儿所了。好容易听温哥将这一大串孩子经掰完。我暗自庆幸自己2+1式的小家庭:如此大的家族,记名字都记得烦死了!
用完晚膳天色已黑。抬头望天,果然有一轮皎洁玉盘高悬于黑夜中。左右无事,不如也来凑凑风雅赏月。我纵身跃上阁顶,躺在琉璃瓦上望着满月出神。
听到身后有砖瓦磕碰的响声,此时我在屋檐上,会上来找我的自然只有小乔。待她走近,我回头问道:“你回来了?帮中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出声,倚着我也躺在了琉璃瓦上,半响才低声唤我了声:“师姐。”
这小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叫我师姐时必有事求我。我且不说话,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师姐,你可知道熊万山这人?”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江南的‘万座宝山’熊万山老前辈?谁不知道他?”我奇道,“此人武功尽得武当之精华,曾是上一任十三省武林盟主,颇得好评。六十岁隐退后经商发家,十年时间攒下百万身家。他却突然中风偏瘫,访遍名医无人能治,如今只能成天躺在榻上歪着。怎么了,难道他死了?”
“还没死,不过也差不远了。秋后他们全家十二口人将被押来京城斩首。”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惊问:“怎么会这样?犯了什么事?”
小乔愤恨道:“还不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豫州知府汪洋听说熊家收藏有一面云龙图腾的天然石屏,便硬说这龙图腾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东西。熊家有,就是谋反。他将熊家四代老小全都拖下狱。百万家财充公,其实就是进了汪洋老贼自己的腰包。而那惹祸的石屏已被他借花献佛私下送给皇上了。”
“正是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事!”我一时激动声音响了点,屋内温哥和雨娘都闻声跑出来仰着脖子往屋顶上张望。
我让他们回去,再问小乔:“这事帮里打算怎么管?熊前辈被人陷害确实值得武林同道义愤,但是我们黑白帮不是正义侠士,唯利而行,为何要淌这趟混水?”
虽说熊万山是武林泰斗,但在官府眼里还是一届布衣,胳膊拧不过大腿。一般武林中人也事轻易不招惹官府,以免惹祸上身。所以黑白帮与熊万山无亲无故,突然要管这闲事我很有些奇怪。
小乔叹到:“原不该管的,无奈我们正义的大小姐前些日子出游,正巧遇到押解熊家上京的囚车。她一时气不过这等卑鄙事,便出手将他们都救了下来。大小姐自然又被帮主罚了禁闭,但是已经救了的人又不能送回去。帮主如今骑虎难下,只好送佛到西天,帮忙帮到底了。”
我干笑,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我们帮主唯一的宝贝女儿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比我还要能闯祸的假小子,这一点我服她了。也正因此她才是我唯一的手帕交——如果两个假小子之间的友谊也能称之为手帕交的话。但我闯祸前至少还衡量一下事端利弊,而她纯粹是义气用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如今帮里的意思是怎么办?报仇?平反?要东西?要财产?”我问道。
小乔说道:“熊家的意思是能将命捡回来已是谢天谢地。钱财本是身外物,可有可无。熊家在别处还有些基业,吃饱穿暖过小康日子还是没问题的。汪老贼那儿帮里自会安排,决不会让这等混蛋久留的。如今的麻烦是那面石屏。”
说到这里,小乔停了停,才压声说道:“那石屏里有个暗格,里面藏有武当乾坤太极两仪八卦剑阵的阵谱。还是熊老前辈病倒前藏进去的,其余无人所知。被陷害时时间太快,没来的及着人取出。如今这阵谱在宫中。熊老前辈吩咐此即使将这阵谱毁掉,也不能冒着随时被发现的危险继续留在石屏里,落入官家手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她又补上一句:“石屏如今在养性堂。”说完又倚着我摆哈巴狗馋骨头相。
好嘛,我说她怎么今天如此与我发嗲。养性堂便是皇上本人的寝宫,偶尔他也回去那里独睡,平时都是在各宫娘娘们那里。今天是八月十五,按礼制每月十五皇上都该在皇后处就寝。小乔感情想让我去养性堂作贼?
“那边没你的人吗?”我皱眉问她。干吗非要我去?
“实际上我想亲自走一趟。一来那暗格的启开方式只有我知道;二来东西太重要了,我自己去放心。如今师姐在宫中已是不易,小乔原不应再为难师姐了。只想请师姐帮忙一同去好有个照应。”
话说的如此委婉动听,入情入理,我怎么好拒绝她呢?于是我就被她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