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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壹壹·孤独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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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刀倾城略微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油污。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我表哥是桃扇白衣,白家堡大公子!”
桃扇白衣?昨天那个?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但“白家堡大公子”和“人尽可夫、雏倌”有关联吗?刀倾城不解,但少女接下来的一番话马上就化解了他的疑惑。
“你在焰刀山庄只是个人人欺凌的四公子,出来后为了更高的地位,你用媚药迷倒我表哥爬上他的床,在交合是往他身体里种下了捆命蛊,以我表哥之命要他败于你!”少女怒气冲天。
何等精彩的剧本啊。刀倾城心里叹息。
断不可能是那桃扇白衣传出的,他已见识过他的内力。
而他在这里惹过的人……
但也可能是某些人。
刀绮影,柳嫣婷,正室夫人,大哥,二姐刀锦绣,皇帝,刀望云,君冥教……这些人都有理由散布谣言。
刀倾城苦笑一下。
身边竟没一个可以全心交付的。
“你这无耻小人,快将解蛊之方拿出来!”白衣少女一鞭打来。
刀倾城准备硬接这一鞭。
当那桃扇白衣澄清此事,白家堡便欠他了。
就在鞭子即将抽到刀倾城身上时,一把绣上桃花的纸扇啪的一下子卸下了那鞭子的力道,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声音响起:“胡闹!”
正是那白衣书生,江湖人称桃扇白衣的白家堡大公子。
白衣少女有点害怕,但觉得自己有理,便又上前几步,将鞭子盘起与手柄一起握了指着刀倾城:“哥,你是不是怕他发动捆命蛊?”
“玲珑!不要闹了!刀小公子是凭真实力赢了我,却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编排,你怎么也相信流言?”桃扇白衣端出哥哥的样子。
那白衣少女抿了抿嘴,有些不甘与恼火。
刀倾城一看,就知道她压根没相信,
“这位小姐,”刀倾城特意把“小姐”二字咬得极重以泄愤:“若倾城实力不济,自然入不了武林榜前百,小姐又何必愤而不平?今日我看白公子气色好得很,是否真若小姐所言中了蛊?”
那“白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绿:“你个卑鄙小人……捆命蛊平素无生像,却一发而命亡,大罗金仙也救不回!”
“好个‘平素无生像’,那为何被你知道呢?既然它没有临床症状,那你又何知它是‘捆命’?”刀倾城挑眉,心底微微厌烦。
“哼,什么临床症状?”那少女抱手,“满应天都传我哥中了蛊,而哥哥又无异像,不是捆命是什么?”
刀倾城嘴抽了抽。
桃扇白衣哽住。
这白小姐……脑子没问题吧?
刀倾城已是倦意满头,轻哼一声就向楼上走去。
“站住!”白衣小姐怒火又起,一鞭子又抽了过去,带了十二分的力道。
未待白大公子反应过来,刀倾城抽出桌子上筷篓中的一根筷子,反打回去。
只听“嗖”的一声,那黑色长鞭一被筷子带出白衣少女的手中,打落在地,像是被抽光筋的蛇,软趴趴的。
白小姐真是怔了,盯刀倾城半天没说话。
刀倾城略一皱眉,想起自己仅六岁。
那卖个萌是没问题的吧?
怎么卖?
唔……
刀倾城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硬生生逼出眼泪,湿了睫毛,样子楚楚可怜,瞬间从稚童酷孩变为柔弱动人正太。
他呜了一声,转头冲上楼,却冲进一个人怀里。
他怯怯抬头,看到一张面目扭曲的脸,那脸的主任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刀望云。
“爹爹,他们欺负倾城——”刀倾城哭得更凶,只是恰好不毁形象,也没鼻子分泌物什么的出现,泪盈于睫,黑不见底的大眼此时氲着水汽,一排小小的牙咬着自己已泛起嫣红的下唇,让人有种把这孩子雪藏起来,独自凌虐,将所有让他哭的人都杀掉以解恨的欲望。
不过刀望云就算对刀倾城了解不深,也深知这幅孩童皮下是个什么灵魂。
这可是个对方稍有不称心就能以“独特”方式折磨死对方的人。
这个对方,自然是指“刀家破影”刀绮影。
据刀家家丁兼焰刀山庄探子的人回报说,被刀倾城使巧力打击的刀绮影,此刻看着刀倾城曾穿过的红色凤蝶衣发呆,皇帝手下的大内高手都近不了他身。
也对,江湖排名第十二的,这么容易近身就丢人了。
不过皇帝身边好像有个叫夜绯的暗卫,江湖排名第八,怎么……
刀绮影对皇帝不够重要啊。
是不是该考虑怎么把刀绮影送入皇帝后宫了……
刀望云想到这里,背上就一凉。
他低头,对上一双结了冰的眸子,黑眸深处仿佛闪动红光。
仅转瞬,那孩子便换了个神情,一对看得到底的大眼此时明白的写着委屈。
“爹爹,那个白女欺负倾城!”
“谁是白女?!”白“小姐”怒火爆……没有,在焰刀山庄庄主面前,谁敢造次……所以白小姐只是极轻的叫了一声。
“她还说倾城是雏倌!人尽可夫!”
刀望云微抬了眼,审视似的看刀倾城。
“她还说倾城爬上白家大公子的床以求一胜!”刀倾城越说越委屈,全不复刚才暴虐之色,眼泪大滴大滴染在他脚下地板上。
刀望云眼神一利,扫过白小姐:“倾城身为刀家人,怎么可能是在人身下的。”
刀倾城脸扮哭都忘了,呆在那里瞠目结舌。
白小姐白公子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个脸瞬间红透,一个脸瞬间铁青。
刀望云闲闲一笑,脸上魅惑一片:“两位最好调查清楚谣言的源头,莫在白家堡闹内乱时与焰刀山庄硬抗。”
刀倾城打了个哈欠。
今天他接受的信息太多了,让这六岁的身体也累倒了。
他眼一斜挑,就看到刀望云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青年牵着一个小男孩。
全静静看他。
他哼了一声,推开小男孩径直上了楼,看也不看身后一眼。
但他走到楼梯上面最后一节时,身子后仰,倒了下去,谁也没去接住他,他就只能那样滚到最低层。
真的谁也没上前扶他一下。
他自己站起来,满身油污,刘海散到两只眼都没法被看清。
临江楼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那么多的眼神,中心只有。
轻蔑,不屑。
至始至终,他都是小丑。
并非什么舞台上腰身婀娜多姿的绝世优伶,他只是个为人挡光的伴舞。
或者是逗人的小丑。
他心底像是破了个大口子,口子成为舞台,有一个人在那不点灯的舞台上纵情狂笑,又让人觉得他在绝望的号哭。
没认真的需要他,也没人真的需要“刀倾城”。
好希望有个人能陪他啊。
好孤单啊。
他痴痴的笑,状若疯傻。
白小姐扭头就走:“原来是个傻子。”
刀家四公子是个傻子的事传遍中原。
那是他离开这个中原,焰刀山庄庄主,刀家破影同发焰刀令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