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蝶遗忘的梦》莞筱

5、谋蝶

　　我就呆在将军府里，足不出户。也许即使我要出去，将军也不会答应的吧。
　　先生一个个的出现在将军府里。有教乐的，传舞的......许许多的人出现在我生活里。自此我忙碌着学习着。
　　将军偶尔也来看我。我从他一次比一次明媚的笑脸中明白自己一天比一天的出色，优秀。我在尽量的努力做到最好，因为我渴望得到他的笑脸，哪怕只有一丝也行。爱有时是卑微的吧。
　　随着日子的逝去，在我被雕琢得几乎拥有无懈可击美丽的女子的同时，先生们却一个个自请退却，向百姓们传述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楚蝶。我知道这是将军让他们做的。也许因为我真的美丽，倾国倾城吧。我的那颗自恋的心膨胀着。我笑。

　　杭城的人们茶余饭后谈的都是蝶这个美丽的女子。一时间，蝶起蝶落，纤丝百缕缠络着这个女子。丽娘倚着窗想着，且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女子，因为她是蝶儿，是楚蝶。

　　日子散去，将军的兵马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以洛阳为中心，贯通南北的大运河建成通流了。我想我也很快就可以去长安了吧，可以去将军的府邸了。
　　可这个愿望却久久地没有落实，运河已经建成很久了，但将军一直没有要回长兴城的念头。反而将将军府打扫得一尘不染，门口高挂起红灯笼。我暗忖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了吧。可我永远也猜不到来的居然是那个让我等了很久的人。
　　这几天心里一直不是很踏实，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但不知道那事好还是坏。
　　“小姐，将军要小姐去园中赏月。”丫头的传话打断了正倚窗而思的我。
　　“哦，知道了，你掌灯吧。”
　　我随丫头走到走廊里，老远就看见他在亭里独饮。月光分外的皎洁，照在他的身上没了平日的那份霸气，显得安静祥和。
　　我来到他的身边丫头退去。他停箸，站起身走到我的背后。他的手突然搂住我的腰，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从来没碰过我一下哪怕只是握一下手而已。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升到了头部，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灼热。
　　“蝶儿。”我余光瞥到了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蝶儿。”他有轻唤了我一声，很平静。但我明显他的手在那里微微颤抖。
　　“将军，蝶儿能为你分忧吗？”
　　“蝶儿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要教你学会琴棋书画吗？”
　　我不语只是摇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丽都阁赎出来吗？”
　　我摇头，因为我的确不知。
　　他继续说着，“那年我与皇帝出征攻打高丽。在我们凯旋经过沙漠时看到了世人传颂的海市蜃楼，那大蜃吐气而成的景象。你知道我们看见了什么吗？”他放开了在我腰上的手，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女子在华从中翩然起舞，那景象很美很美。”
　　听着他说的我突然想到了我们的那次初见那段尴尬的场面。
　　“我初次见你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女子就是你，不，应该是你就是那个女子。”
　　“后来呢？”
　　“后来，她一直跳着，我们一直跟着她，在我们最饥渴的时候她帮我们找到了水源，因为那时我们的军队已经快脱水了，再不能找到水那我们就会永远的被沙漠吞噬掉。但在我们找到水的时候，她也就慢慢的消逝了。隋炀帝见了那个女子两眼发直，冒光。他回朝候抵住各种压力下令谁找到那个女子就封他为定国大将军，因为他相信那个女子一定是上苍派来兴盛大隋的，那找到她的人自然也是上苍的指示来帮大隋的。当时回朝后，所有见过这蜃景的士兵都称那个女子是蝴蝶仙子，因为是她帮他们找到水源的。蝴蝶仙子，哈，蝶儿你知道么，那就是你啊......”
　　那你就想把我献给那个皇帝吗，这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是么？”我听得离奇，我害怕他再说下去，我打断他。
　　“是。”他居然不否认。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就是那个女子，倾国倾城。我惊奇也惊喜上苍会给我这么一个机遇，让我遇见了你。”他有点欣喜又有点落寞。
　　我的泪不自觉的淌下来，经过脸颊，一阵为热但又随着风变得彻骨的冰凉。呵，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他从未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从来没有。我只是他的政治工具，一个礼物，微不足道而已。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不想让他在编什么所谓的借口，我直接了当。
　　“杨广即将到达杭城，我想让你在他身边讨好他，必要时杀了他，让天下的百姓摆脱于深水热火中，那么你就是举国的功臣。”他的声音慢慢的沉下来。
　　“哦，要是没事，我先回房了将军。”我的心是冰冷的。我起身没回头。
　　“蝶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他也起身双手又环绕上了我的腰，我分明感受到了他手比刚才更加的剧烈地颤抖，他在发抖。他也又一点不舍吗？我笑。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我挣脱他，冲向房间。
　　我跑着，他的叹息声，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我，交织着我。我的耳畔又想起了啊姆那在我离开时对我说啊婆和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