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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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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懂我既出生于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啊姆却给了我这么一个脱俗的名字。即使是那段我不懂的回答。只因为我的啊姆是妓女,娼妓。而我就是出生在所谓的温柔乡里——妓院。
啊姆叫丽娘,美得让人透骨。听厨娘说啊姆年轻时是花魁。那时杭城中无人不知晓丽都阁,也无人不知丽娘。无数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却只为求得美人一见。而啊姆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他。一个落魄的书生却与啊姆相知相恋,啊姆百经挣扎之下生下了我。后来呢?我啊爹呢?我傻傻的问着厨娘。后来,后来从他们相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悲剧。之后,啊爹被老鸨和龟保们用木棍活生生的打死了。厨娘还说当时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杭城西湖雨后的薄雾一样,弥漫在水乡。
可是雾终究是雾啊,阳光一出来他们就会烟消云散的啊。
虽然啊姆有过生孕,但依旧美丽,因而依旧是丽都阁的金柱子。而我一直“平安”的住在丽都阁,直到六岁啊姆不愿我也跟她一样沦落风尘,便让我像下人一样去厨房干粗活去了。
我明白啊姆的苦心。因为她每次落下空来时就会来看我,摸着我油腻的脸留下香泪。而我也会用肮脏的手抹去她的泪珠,轻轻地,轻轻。
啊姆一次次来,脸上地脂粉也越来越厚,我也明白啊姆老了。而我也一天天的在长大,变得婀娜吧。可我却从啊姆那略带欣慰的双瞳中读出了恐惧,不知由来。
转眼十年过去了,我平平安安地长到了十六岁,花一样地季节。在这十年里老鸨没有来扰过我,因为我在她眼中是一个脏丫头,满脸油腻地丫头。
十年中,啊姆和任何人一样不教我习舞,弄音。我明白她是不想让我又同她一样地命运吧。而我这脏丫头也许骨子的叛逆作祟,每次先生教那些雏儿们琴棋书画时我会偷偷地站在窗前暗自窥探。拥有聪慧脑瓜的我自负比她们学地好。我有时也会讶异是哪里给了我如此地自信,也许是天生的吧谁让我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啊姆呢。
丽都阁的后院种着美丽的话花儿,蝴蝶们都会停留在那儿。
一天,我放下手中刚从前庭里拿来的脏衣服驻足观赏。花真美啊,不知何时我的脚不禁的离开了地面。双脚在起舞。不禁的起舞我知道那画面很美。而我也尽情地跳啊,跳啊,跳。平日里的拘束,在这时都被我抛掷脑后了。我忘了我身在何处,我只知道我是只蝴蝶,一直落入凡尘的蝶。
“啪,啪,啪......”一阵不知由来的击掌声把我从臆境拉了回来。我慌忙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还来不及看那个人的脸,低头企图逃跑,远远的逃离。因为我不想让啊姆的心血白费了,如果让老鸨看见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这时有一双手拉住了我的粗布短衣,一个可以摄魂的声音充斥了我的耳朵,真的很悦耳。“姑娘,敢问芳名?”我竟没觉得那人很唐突轻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楚蝶。”
“好名字啊。”他缓缓地说到。
我抬头直视眼前地这个男子,我不知道用什么来修饰他。眩目么,浓眉,高鼻,眸子间带着英气,气宇高昂的样子。我奇怪这种人怎么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明明是素不相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真是愚昧啊。还好不是老鸨,我暗自吐了一口气。
“我叫宇文化及。”他的话若雷瞬间劈中了我的脑子。我明白了,我知晓了,原来他就是那个隋炀帝遣来造运河的将军啊。我只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出现,我的命运也随之变之。宿命。
蝶将破蛹而出。
既是蝶,必将变蛹,而蛹必将破之。这些都是啊姆没有也不能预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