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缘》巨阙

13、第 13 章

　　（四十九）

　　展昭一回京便被押入了刑部大牢，第二日襄阳王就提审了展昭。
　　狱卒受襄阳王之命，将展昭置于刑架之上，成大字状用锁链绑住，这架势是要刑讯逼供。
　　“展护卫，你是受谁指使的？”
　　“展昭并未盗剑杀人！”
　　“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是不是包拯指使你这么做的？”
　　“此事与包大人无关！”
　　“那就是你一人所为了？！”
　　“展昭并未做过！”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啊！给我打！”
　　狱卒受命，向展昭挥来鞭子，少顷，展昭已伤痕累累。
　　“停！展昭，老夫好言相劝，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展某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的！”
　　“给我往死里打！”
　　狱卒又狠狠地向展昭挥来鞭子。展昭眉头紧锁，一声不吭的忍受着鞭刑。
　　“老夫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此时，公主来到大牢探望展昭，见次情形，大叫：
　　“住手！”
　　狱卒闻声停了下来。公主奔至展昭身边，看着伤痕累累的饿展昭，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又令道：
　　“快放展护卫下来！”
　　狱卒不敢妄动，望向襄阳王。
　　“本公主的命令你们都敢不遵？！”
　　“公主啊，现在是本王在审讯展昭，他们岂敢妄动？！”
　　“王爷，本公主知道，您素来与包大人不合，但也不用泄愤在展护卫身上啊？！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四品带刀护卫！”
　　“此言差异。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是一区区四品护卫？！”
　　“你……”公主从怀中掏出御赐金牌，道：
　　“先帝御赐金牌在此。”
　　见金牌如同见先帝，众人纷纷跪拜。
　　“放下展昭，违令者斩！”
　　“是！”
　　“哼！走！”襄阳王带着怒意离开了大牢。
　　狱卒将展昭带回了牢房。
　　“展护卫！”
　　“不碍事，皮肉伤而已。”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话间，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静秋公主以前是不爱哭的啊？！”
　　公主含泪望着展昭，对外面的狱卒吩咐道：
　　“来人呢！拿点金疮药过来！”
　　“是！”
　　“我给你上药。”
　　公主缓缓地解开展昭的衣扣，看着血淋淋的鞭痕，泪水再一次涌出……
　　后书房，“襄阳王，展昭可有招供？”
　　“回圣上，展昭誓死不招。但，多方面因素证实，盗剑杀人一事确是展昭所为。”
　　“说来听听。”
　　“南阳县衙的衙役称，那日展昭匆匆赶回县衙，直奔阮大人房间，而后便有刺客来袭，之后就见展昭杀了阮大人，夺了凝雪剑。”
　　“当真如此？”
　　“确是如此！”
　　“皇上，包大人求见。”
　　“宣！”
　　“臣包拯参见皇上。”
　　“包拯，此事以得证实确是展昭所为。”
　　“圣上，展护卫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具在，岂容他狡辩？！”（襄阳王）
　　“圣上，请您给臣些时日调查此事。”
　　“皇上，不杀展昭无以对阮大人在天之灵啊？！”（襄阳王）
　　“圣上，请允包拯彻查！”
　　“皇上！”
　　“好了！别说朕不尽人情。包拯，朕给你三日时间，如调查无果，三日后，展昭斩首！”

　　（五十）

　　“皇哥哥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去求皇兄！”得知展昭将要斩首一事后，公主愤怒不已。
　　“公主切勿卤莽。白少侠已经传讯说有进展了。”
　　“恐怕展护卫在牢中呆不了三日的！”公主大叫道。公主所言不差，襄阳王惟恐此事败漏，已准备提前杀了展昭。包拯不语，因为公主所言并非无理。
　　后书房。“皇兄，展护卫是被冤枉的！”
　　“秋儿，朕知道你喜欢展昭，但此事……”
　　“皇兄，您想展护卫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根本是没有理由的啊？！”
　　“朕也不明白。”
　　“这就说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啊？！”
　　“可人证物证，一应具全，朕不由不信。”
　　“难道您就凭襄阳王的饿一面之词，就杀了展护卫吗？！”
　　“秋儿！不得无礼！”
　　“皇兄，求您放了展护卫吧！”
　　“秋儿，此事非同儿戏！”仁宗怒吼道。
　　“皇兄！”
　　“朕不想再听你多言！下去吧！”
　　“皇兄！”
　　“退出去！”
　　公主望了望仁宗，似乎等待他再度开口，但，仁宗确乎被公主惹怒了，丝毫没有再开口之意，公主绝望的推退出了后书房。
　　第二日，公主再次求见仁宗，可仁宗却不肯见她。
　　“陈公公。”
　　“公主，皇上他不肯见您。”
　　“你再跟皇兄说说。”
　　“公主，其实，皇上是很疼你的，但，这次的事……您还是回去吧。”
　　公主望了望后书房，缓缓地转了身，陈公公叹了口气，也转了身。忽的，公主又转回了身，双膝跪地。
　　“公主，您这是？”
　　“烦劳陈公公告诉皇上，秋儿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他肯见我为止。”
　　“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公主不再言语。……
　　“皇上！”
　　“秋儿走了？”
　　“公主她跪在外面不肯走，说一定要您见她，她才肯起。”
　　“好！让她去跪！”话毕，拂袖而去。
　　“皇上！”陈公公叫道。
　　“哎，好好的兄妹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包拯、滨源闻讯赶至。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快快请起！”（包拯）
　　“公主，白少侠正在找证据，您就回去耐心等待吧！”（滨源）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滨源，我预感有人会加害展护卫，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属下明白。公主……”
　　“诸位请回。”
　　众人无奈纷纷离去。
　　又一日傍晚天降大雨。
　　“皇上，外面的雨很大啊！”陈公公另有所指。仁宗放下手中的卷宗，问道：
　　“秋儿还跪在外面？”
　　“是啊，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尽了！”见仁宗有些不忍，又道：
　　“皇上，要不您见见公主？！”
　　仁宗看向陈公公
　　“皇上，展护卫是不会盗剑杀人的！您为何不多给包大人些时日呢？！倘若您错杀了展护卫，大宋岂不是少了一个仁人志士吗？！”
　　“叫人给公主拿件雨披。”仁宗缓缓地说道。
　　“皇上！”
　　仁宗摆了摆手，陈公公不敢多言。
　　仁宗何尝不曾心痛啊？！那可是他的亲妹妹！但，此事已让他心烦意乱了……

　　（五十一）

　　刑部大牢。“大人，您好生劝劝公主！”（展昭）
　　“劝过了，但公主根本不听！”（包拯）
　　“展大人，你在牢内一定要多加小心，我们担心有人会加害于你。”（滨源）
　　“让诸位费心了。”
　　“是公主的预感。”
　　“公孙先生，展护卫的伤势如何？”
　　“无大碍，但伤处有些感染。展护卫日后要多注意。”
　　展昭点了点头。
　　“展大人，白少侠已经在查此事了。相信很快就会还你清白的！”（滨源）
　　“大人，可否代属下带张字条给公主？”
　　包拯点了点头。
　　是夜，三更天后，有四个神秘黑衣人正向刑部大牢涌去，他们的目标是展昭！
　　“来！兄弟们，夜都深了，不会有事发生，都过来喝几口。”一个狱卒对其他人说道。
　　狱卒们听闻，便纷纷聚了过来，并论起了口舌。
　　“你们说，展大人会不会杀钦差大人啊？”
　　“我看不会！杀了不跑，他白痴啊？！”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要为自己脱罪呢！”
　　“那你觉得人是展大人杀的了？”
　　“我可没这么说！再说，展大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干吗杀人呢？！”
　　“听说，七公主钟情于展大人，说不定他就快做驸马了！”
　　“驸马是做不成了！马上就得做刀下魂！”一黑衣人说道，并向众狱卒挥来长剑。狱卒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说的话，便变成了具具死尸。
　　“什么人？”滨源见状，问道。他怕有人加害展昭，便夜夜前来巡查。话毕，燃放了召集附近近卫军的信号弹。
　　“我来对付他，你们去找展昭！”一黑衣人下令道。随即于滨源斗到一处。
　　收到信号而来的近卫军与别外三个黑衣人械斗。滨源奋力脱身，欲带走展昭，见有一黑衣人正袭向展昭，展昭与之对抗，滨源也加入了他们的斗争，并大叫：
　　“快带展大人离开！”
　　“滨源！”
　　“展大人，你快走！倘若有什么闪失，公主不会饶了属下的！”
　　展昭在几十近卫军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刑部大牢。
　　四黑衣人虽说武艺不错，但也寡不敌众，纷纷败退。
　　后书房。仁宗听闻有人欲杀展昭，颇为震惊。
　　“有这等事？”
　　“回圣上，确有此事。属下已经将展大人转往开封府了。”
　　“皇上，包大人他会不会徇私啊？！”襄阳王进言道。
　　“微臣相信包大人不会偏袒展护卫。”（八王爷）
　　“就让展昭呆在开封府吧。”
　　“皇上，此事恐怕是真的冤枉了展护卫。”（八王爷）
　　“皇上，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滨源）
　　“有话直说。”
　　滨源便将那日香严寺失火，钦差被杀的前后情况据实以报，仁宗似乎听出了异端。
　　“即刻宣包拯觐见。”
　　开封府。“包大人！·展昭可以脱罪了！”白玉堂兴淙淙地奔了进来。
　　众人脸上现出了希望，毕竟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是何人陷害展护卫？”（包拯）
　　“是葛岩！”
　　“有是他？！”
　　“这次幕后有主使之人，目标是包大人，但却查不出来。”
　　众人惊诧。
　　“我听说展昭明日即将斩首？！”
　　“是的。不过，白少侠回来的很是时候。你我这就进宫面圣！”
　　“大人，皇上召您立即进宫。”……

　　（五十二）

　　惜玉身，勿念昭。
　　公主看过展昭的字条，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她怎能不惦念他呢？！自从那日与他相识，她的一颗心便拴在了他的身上，与他同喜同愁，她岂能不担心他？！正如众人所见，她早已深深地喜欢上他了，倘若他真的被斩首，她又当如何呢？！也许会郁郁而终吧？！她一如跪在那里，祈求着仁宗能见她、能听她说、能放展昭……

　　后书房。
　　“这位是？“仁宗指这白玉堂问道。
　　“草民白玉堂见过皇上。”
　　“原来是锦毛鼠白少侠啊？！”
　　“皇上，展昭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草民手中的证据足以证明展昭是清白的。”
　　众人用心听着白玉堂的述说：有人借阮大人之名让滨源前去找展昭，以支开滨源；又在香严寺放火，来牵制公主与滨源的行动；当展昭前脚踏入县衙，而后便有刺客来袭；葛岩施法将众人弄昏，又用展昭的剑杀了钦差，以嫁祸展昭；又有人买通县衙衙役在襄阳王查证时做伪证……这一切全是云飞告诉白玉堂的，但他依云飞之意没有提及。
　　“又是葛岩？！”
　　“皇上，据草民查证，这次葛岩是受人指使的，而且，最终目标是包大人。”
　　仁棕、八王爷惊诧；襄阳王心虚。
　　“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这个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八皇叔，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
　　“微臣明白。”
　　“包爱卿，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谢圣上挂心！”
　　“陈公公，秋儿她……”
　　“回皇上，公主还跪在外面，已经三天三夜了。”
　　“滨源，快去叫秋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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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公主！展大人被赦免了！快起来，皇上要见你！”滨源急奔向公主。
　　“你说真的？”
　　“滨源什么时候骗过公主啊？！白五爷找到了充实的证据，证明展大人是被冤枉的。”
　　“太好了！太好了！”忽的，公主觉得滨源的影象渐渐暗了下去，随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公主！公主！”……
　　秋湘阁。“陈太医，秋儿怎么样？”仁棕焦急地问道。
　　“回圣上，公主一连淋了两天的雨，染上了风寒，再加上三天滴水未尽，身子很虚弱，需要静养。”
　　仁宗望着床塌上的公主，心痛不已。
　　“展护卫……展护卫……”
　　“秋儿！”
　　“皇上，这是呓语。公主还在昏迷之中。”
　　“展护卫……”
　　仁宗心想：昏迷中的秋儿仍对展昭念念不忘，看来她真的对展昭动了真情！
　　开封府。“展昭之事有劳诸位了。”
　　“多亏白五爷找到了尚云飞才的已了解真相。”（滨源）
　　“白兄，展昭在此谢过。”
　　“好说，好说！主要是我不相信，你这只苯猫能苯到拆自己的台去盗剑杀人。”
　　“只是没有查到幕后主使之人，颇为可惜。”（滨源）
　　“关于这一点，云飞也不清楚。听说是朝中之人。”
　　“大人，会不会是……？”（滨源）
　　“不得妄言！”
　　其实，大家心中都隐约有了答案……

　　（五十三）

　　秋湘阁。仁宗望着仍在昏迷之中的公主，细想：自从出生那日起，秋儿便是众人手中的宝，皇宫上下，包括缘静桩在内，每个人都宠她、爱她，他总是欢笑多于泪水，他总是那么的快乐，并用她的快乐感染着每一个人，所以，大家都放纵了她的调皮与任性，可现今，秋儿变乖了，众人在欣喜之余又有些不习惯，这一切便原于展昭，秋儿因他而乐、因他而愁，为他而流泪……也许，他这个做哥哥的饿应该成全妹妹的心愿……
　　“皇兄，求你放了展护卫！”公主在昏迷中叫道。
　　“秋儿！”
　　“皇兄，他是被冤枉的！”
　　“朕知道。”
　　“展护卫……展护卫……”
　　“陈太医，秋儿为何还是这样？”
　　“回圣上，公主将心中的想法转为呓语，自己也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导致了昏迷。”
　　“朕已经放了展昭了，她应该会醒啊？！”
　　“可公主并不知晓啊！”
　　“那……”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仁宗考虑了片刻，下令道：
　　“传展昭进宫。”

　　秋水相望，逢生死别离，梨花带雨。
　　千里昭影相随，梦际萦回。
　　落叶飘零秋风里，乱飞舞，惹人心碎。
　　悲风初起，愁云惨淡，画图难奈。
　　追往昔，无限畅乐，叹日月星辉，暗自生悲。
　　千载相思，永寄斜阳深处。
　　俗乡旧事如流云，惟昔情、旧缘影追。
　　晓畅今朝，无愁凄凉，断人心肠。

　　她不要跟他分开，她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哪怕隐居深山，哪怕沿街乞讨，她真的好喜欢他！可是，可是有人要杀他，要杀他！
　　“不！不要！”
　　“公主！”（展昭）
　　“展护卫，你不要死！不要！”
　　“公主，展昭在这儿。”
　　“皇兄，您放了展护卫吧！”
　　“秋儿，朕已经放了展护卫了。”
　　“不要杀他！不要！”公主显然是梦到展昭被斩首的情景了。
　　“秋儿！”
　　“公主！”
　　“不要！不要！”公主猛然惊醒，直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喘着气。
　　“秋儿？！”
　　“公主？！”
　　公主寻声望去，看见了仁宗，看见了展昭，随即扑到展昭怀里，大叫：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公主！”展昭觉得这样有些不合礼数，并望向仁宗。仁宗见秋儿已经苏醒，欣慰地叹了口气，缓缓退出了房门。
　　“我梦见你被斩首！梦见你的魂魄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我以为皇兄真的杀了你！我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你！”公主伏在展昭肩上哭喊道。
　　“公主，我很好，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永远都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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