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言：》虞瓷妝妝妝妝

4、第三个故事：瓷人

　　【第三个故事。瓷人】
　　在古老的大厅角落，木碗柜中央雕着一位将军，一旁旧桌子上站着牧羊女和扫烟囱的青年，还有一位老祖父。
　　将军表示要娶美丽的牧羊女，老祖父惦记柜子里的银餐具，于是点头答应。

　　[1]
　　老祖父严肃地向牧羊女提起将军的求婚，让她做好准备当一位将军夫人。
　　“他已有十一个瓷质的夫人，个个都得到尊贵的身份。你可以做那第十二个，从此享受人生。”
　　牧羊女不愿意嫁给别人，因为她和青年偷偷订过婚。
　　“若要我嫁给他，整日呆在黑暗中，我绝不会答应。”牧羊女说。
　　“这由不得你。”老祖父已然自认长辈，严厉地斥责，“等到午夜，柜子的门响起来，你就算成为他的夫人。”
　　将军看了过来，老祖父转过去向他点头。

　　[2]
　　午夜十二点，在柜子响起来之前，牧羊女和青年逃走了。而人们把这种行为叫做私奔。
　　他们沿着雕花桌角和金叶子爬下来，踩到地面时，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喊叫声：
　　“他们私奔了！”
　　牧羊女与青年害怕起来，于是他们便慌忙跳到窗台下面的抽屉里去了。到了那里，他们才回过身来望望老祖父。
　　老祖父还是站在那里，没有点头。

　　[3]
　　抽屉里是一个小小的木偶剧场，此刻正上演着一出戏目。
　　看台上，女士们拿着扇子，卫兵站在她们后面。她们悠然自得地谈笑，俨然贵族风度——戏里的一切与她们无关。
　　戏剧讲述的故事是，两个年轻人相爱了，但是他们不能结婚。小牧羊女跳进来的时候，那对年轻人正在用剑割下反对者的头颅。
　　牧羊女凝视了舞台很久，因为那和她的身世有相似之处。

　　[4]
　　等到他们回到屋子里时，他们从火炉后悄悄伸出头来看：老祖父依旧站在桌子上，将军也还在碗柜上，表情平和而安详。
　　“我们不能回去，因为老祖父——他会逼我嫁给将军。”牧羊女凝目片刻，转过去说。
　　“你忘了吗？那出舞台剧。”青年拥抱她，背出台词，“所有阻止我们相爱的困难，我都将为你除去。”
　　于是他们爬上了桌子，悄声无息。老祖父毫无知觉。
　　青年站在老祖父身后伸出了手，将老祖父推到了地上。老祖父猛地睁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摔断了脖子。
　　“他再也不能够点头，同意你与将军的婚事了。”青年笑起来。
　　笑容温柔又坚定。

　　[5]
　　生活仿佛又回归平静。
　　那对相爱的青年将老祖父的身体重新拼凑起来，用一根钉子贯穿了他的颈子。老祖父重新站在桌子上，主人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同——他再也不点头了。
　　牧羊女和青年举行了小型的婚礼，他们相亲相爱。
　　一个平静的午后，主人正在交往的女友来到了家里。她四处打量，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那一对瓷人。
　　“噢，她和我长得真像！”女友指着牧羊女叫了起来。牧羊女有着金色的长发——长发中有一朵红玫瑰做点缀。蓝色的眼眸，白皙的肌肤。的确，她们很相像。
　　“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主人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你喜欢收集这种瓷偶——你的柜子里有整整十一个……她可以成为第十二个！”主人一边笑一边点着头。
　　主人转过头去，探出手想要拿起牧羊女。
　　他看见那对瓷人正转过头来，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我们总是抱怨两个人在一起受到的阻碍。
可若我们真正相爱，一切都不会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