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赤色の殇》坑娘蚂蚁

3、生与死的理由

　　“想死吗？”

　　诱惑般的声音在似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她侧过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笑的有些邪佞的少年，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不受控制地眨了眨，嘴唇张了张，却因为长久的昏迷而发不出声音。

　　蝎的眼神微微一闪，不悦的目光看向呆站在一旁的千代，无声的驱赶意味让后者心头一震，隐约有些受伤，却还是败在蝎坚持的眼神里。在儿子与媳妇相继离开以后，她越来越容易在这个孩子面前感到无措，却终是无可奈何，蝎毕竟还是她唯一的继承人啊！

　　千代的脚步渐渐远离，病床上的少女这才注意到这里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地方，至少这个先前被自己当做天使的少年不在自己认知的医疗忍者范围内，他是谁？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

　　终于能发出声音，她沙哑着问出心中的疑虑，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有的依旧是一贯的死寂与茫然。四肢百骸传来的熟悉疼痛让她明白自己再度与死神擦肩而过，而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自然就不是传说中只会在要死去的时候才能见到的神之使者。

　　“不叫天使了？”

　　有些恶意的戏谑声打断她的思绪，茶色的眸子不由得瞠大了些，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张俊秀的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寒冷，下意识地将身上的被子卷了卷，徒劳的想给自己带来些温暖，一双白皙的手却忽然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还没说，想死吗？”

　　第三次了……她抬起头，这才审视起少年眼底的固执神色。

　　“这很重要吗？”

　　他们是明明是敌人，现在她浑身力量流失，他想让她死的话随时可以下手，为什么要问她这么诡异的问题？

　　“不重要。”看见她眼底的无奈神色，蝎忽然笑了，“那么，你想活下去吗？”

　　“活下去？”病床上的少女嘲讽地扯开嘴角，想发出笑声，却带动了胸前的伤口，发出剧烈的咳声，让眼神一直平静着的少年忍不住皱了皱眉，然而少女却固执地继续道，“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她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不是同眼前一样充满绝望与仇恨，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满身的血腥，是不是到了地狱里，还要不断重复着眼前这死亡与生还之间徘徊的轮回？

　　那样讽刺的死亡，还不如活着吧！她常常会在再度醒来之后如此的安慰自己，然而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无法带给自己任何答案，也更加无法带给自己救赎。

　　救赎……茶色的瞳孔映出少年红色的柔软的发，微扬的唇角，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在医疗室昏暗的灯光下让她再度产生了幻觉，少女的眼神不由有些欣喜。

　　“你能告诉我吗？”

　　蝎怔了怔，随即沉默了，少女希冀的眸子渐渐变的有些黯然。

　　是吗，她果然是神志不清了，居然向眼前这个敌人的少年询问这种荒谬的事情……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也到达极致，眼皮渐渐有些沉重，呼吸也变的轻飘，让沉默的少年忽然有些慌乱。

　　明明决定不做她的救赎，却还是败在那双与自己相同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希冀光芒，蝎有些苦恼地叹口气，然而看向少女时的眼神却是难得的霸道，倨傲的声音更是清晰传入她的耳底。

　　“是你说你死不了，我才带你回来的，”注意到她的眼皮艰难的抬了下，他的眼神微闪，声音里有股孩子气般的任性，“所以你不可以去死，我不让你死，你就要活着！”

　　什么意思？强烈的惊讶让她猛然睁开眼眸，就见少年的瞳孔里正映着她的样子，声音倨傲的不可思议，说出的话也是霸道无比，然而她竟莫名的感到欣喜。

　　因为他说：“从今天起，你就只为了我而活，永远的。”

　　只为了他而活……如同咒语一般，正在寻找生存理由的茫然少女莫名地将这句话刻印在脑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少年因为她的反应而满意地扬起的嘴角，嘴唇张了张，这才问出似乎被遗忘了很久的问题。

　　“你是谁？”

　　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深地笑意，莫名觉得心情大好的少年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观察着眼前的少女，声音略微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畔。

　　“赤砂之蝎。”

　　赤砂之蝎……竟然是赤砂之蝎！

　　窒息的感觉自心口扩散开来，少女的眼眸里突然开始有泪水流泻而出。那些曾以为被深深掩藏的记忆再度涌上，那些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在意的伤痛忽然在身体四周肆虐徘徊。

　　“这是为了对付砂隐的赤砂之蝎开发的秘密武器。”

　　“这是为了雾隐能与赤砂之蝎抗衡必不可少的利刃！”

　　“只有她的身体能抵挡赤砂之蝎的毒。”

　　“为了抵制赤砂之蝎，她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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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砂之蝎……原来，他就是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而如今这样的人，要成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么？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泪流满面的时候，她却只想放声大笑，不顾蝎惊讶的眼神，笑自己荒谬的人生，笑出自己所有的心痛，剧烈的动作带动她的伤口，喉咙里再度有血喷涌而出，让病床边的少年十分不悦的皱起眉。

　　“你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不要再随意受伤了！”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少年天性中的霸道冒出头，没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暧昧，而震惊中的少女也更没有注意。

　　她只是瞠大了眸子看着他皱眉的神情，泪水遮挡了视线，她分不清他的愤怒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这个时候，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不要再随意受伤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她忽然就觉得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全数抛却。无论纷乱而庞杂的战争，还是永无止境的争斗，甚至自己因为眼前的少年而痛苦了半生的命运，都碎裂在这句隐含着担忧的愤怒之下。

　　不可思议的颤抖传遍全身，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怔怔地伸出手，声音沙哑的喊出他的名字。

　　“蝎。”

　　听到她的声音，蝎微挑起眉，奇怪地打量着她近乎虔诚的神色，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纤手，微微点了点头。

　　“恩。”

　　那双茶色的瞳孔即使在这种时刻仍带给自己不可思议的纯净感觉，淡漠中带着疏离的神色，眼神却无辜的像个孩子，让他想起儿时曾见过一次的，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沙漠里的，纯白而高洁的美丽风景。

　　“雪奈……”他忽然低低地念道，低下头，看见少女正疑惑的看着他，不由得扩大了嘴角微笑的弧度，声音霸道且清晰，“从今天起，你就叫雪奈了！”

　　不问名字，不问过去，霸道的宣布自己的决定。如同自己心爱的傀儡，每一个都是由自己命名，这霸道的嗜好即使换在人身上也不例外，让第一次得到“名字”的女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溢满眼眶，然而嘴角却是笑着的，这一次是真实的笑意，带着她一贯的纯真与信仰，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

　　“好。”

　　她是雾隐的秘密武器，只为赤砂之蝎而生的过去已经终结，现在，她是雪奈，只为蝎而活。

　　恶名昭彰也好，杀人如麻也罢，此生，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担忧的眼神，一个信仰，一个纯粹的，活下去的理由。